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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棠木惊春》 70-80(第3/14页)
“是爸爸的老朋友。”陈侃摸了摸孩子的头,抬头看着乔源,“小念,叫乔叔叔。”
“乔叔叔好!”孩子脆生生喊着,伸手要乔源抱。乔源僵着身子接过,孩子的手碰到他的脖子,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五年前林棠摸他脸的样子。
他盯着孩子的眼睛——大大的,像林棠,眼尾有颗小小的痣,像他当年在她眼角吻过的那颗。
“几岁了?”他问,声音发抖。
“三岁啦!”孩子掰着手指头数,“妈妈说,我是春天生的,名字叫陈念,想念的念!”
乔源的手猛地一松,孩子差点摔在地上,陈侃赶紧接住,脸色沉了沉:“乔先生,小心点。”
“对不住。”乔源往后退了一步,撞翻了旁边的椅子。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林棠的身子抖了抖,却始终没抬头。阿秀赶紧过来扶他,他推开阿秀的手,盯着林棠:“
“那孩子……是我的吗?”他问,声音沙哑。
林棠的脸白了白,随即笑了:“乔先生,你真会开玩笑。孩子三岁,你走了五年,怎么会是你的?”
乔源站在那里,茫然失措地看着眼前地一切。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锦棠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我走得时候,你明明说要我为了你和孩子好好活下去的?”
林棠抬起眼看着他,“乔先生,那是当初为了激发你的生志,不得已撒的谎,那个孩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小念是我和陈侃的孩子。”
乔源吼道:“不!我不信。”
林棠豁然提起眼看着乔源,“乔先生,看着你健康回来我十分高兴。但是我和陈侃已经成婚,这是我们的孩子。五年过去了,很多事都变了。”
乔源茫然四顾,蓦然问道:“陈叔呢?”
“陈叔死了。”阿尘低下头。
“死了,怎么可能?”乔源失声道。
阿尘的脸上是深刻的痛苦,“是的,陈叔前两年因为帮里的事,和日本人起了冲突,被枪托砸伤了,他伤着了,他不肯看西医,就靠药酒吊着……他是在那年冬天走的。”
乔源惶惶然地看着这屋里的人,他竟像走错了地方的一个陌生人。他多么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当他再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他们无一不在告诉他:这五年,早已世事变化,他不再是新月帮帮助,最信任的陈叔已经死了,而他的孩子……原来命中注定,他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一股强大的悲怆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忍不住要大哭起来。
“爸爸,叔叔怎么了啊?”陈念拿手指吮吸着,茫然地望向父亲。
乔源看着这个孩子,强笑道:“没上面,叔叔就是在想,我如果有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陈侃抱着孩子站起来,走到乔源面前,把孩子的手放在他手里:“乔先生,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看看小念。”
乔源转身,往巷口走。
雨下得更大了,他没撑伞,雨水打在他的背上,凉得他骨头疼。
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阿尘喊:“乔先生,你要去哪?”
他没回头,挥了挥手:“不用管我。”
巷口的黄包车夫还在等,看见他过来,问:“先生,要去哪?”
乔源摇头,走到路边的台阶上坐下。
他望着远处的江景,江面上的轮船鸣着汽笛,黑烟融入铅灰色的云层。
他想起五年前,他也是这样坐在码头的台阶上,看着林棠送他离开。那时他说:“林棠,等我回来,我们再也不分开。”
可现在,他回来了,她却不在了。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烟。烟是美国产的,他从来没抽过,可现在,他想抽一根。他点燃烟,吸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烟味在他嘴里散开,苦得他皱起眉头。
远处的虹口老宅传来关门声,灯光灭了。乔源望着那栋小楼,轻声说:“林棠,我回来了。”
雨丝斜斜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声音被雨水淹没,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江面上的波浪拍打着码头的木桩,发出低沉的声响。远处的天空中,那只孤雁还在往南方飞,翅膀掠过云层,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第73章 虹口残雪
民国二十九年冬,江城的雪下得比往年更凶。
乔源缩在三马路贫民窟深处的“半盏灯”酒馆,怀里揣着的半瓶烧刀子已经见了底。
酒馆老板是个跛脚的老头,正蹲在煤球炉前咳嗽,火星子溅在满是裂纹的青砖地上。
乔源将空酒瓶往桌上顿,粗瓷碗里的残酒晃出浑浊的涟漪,酒液顺着碗沿淌下,在桌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就在这时,两双黑布鞋“咚”地踩碎了门口的积雪。
进来的两个地痞敞着棉袍,腰间赫然系着斧头帮的黑绸带,其中刀疤脸的袖口磨出毛边,露出腕上刺着的歪歪扭扭的“勇”字。
“老东西,这个月的孝敬钱该交了。”刀疤脸“啪”地将铁尺拍在柜台上,锈迹斑斑的铁尺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老板颤巍巍摸出三枚银元,刀疤脸却一脚踹翻长凳:“打发叫花子呢?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我们斧头帮保你们平安,这点钱就想打发?”
乔源本不想惹事,可听到“斧头帮”三个字时,酒劲突然涌上头。
他眯起眼打量那两人——连最基本的抱拳礼都做不标准,腰间铁尺怕还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假货。想当年新月帮的弟兄,哪个出门不是青绸长衫、快枪佩身?光是腰间那枚刻着“棠”字的玉佩,就能让巡捕房都得让三分。
“滚。”乔源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朽木。
刀疤脸愣了愣,随即狂笑:“哪来的野狗敢管爷爷闲事?”他伸手就要揪乔源衣领,却被对方反手扣住手腕。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刀疤脸疼得跪倒在地,另一个同伙刚摸出匕首,就被乔源抄起酒坛砸中额头,鲜血混着酒液流进眼睛。
乔源踩着刀疤脸的背,居高临下啐了口唾沫:“就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出来收保护费?爷在你们这年纪的时候,可是自己单枪匹马挑了斧头帮三个堂口,那时的你们帮主见了我都得点头哈腰。现在,连你们这种货色都敢在江城街头横行?”
刀疤脸在地上挣扎:“你知道我们帮主是谁吗?惹了斧头帮,让你横尸黄浦江!”
“斧头帮?”乔源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全是碎玻璃似的碴子,“老子当年放个屁,你们帮主都得说香!新月帮的弟兄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把你们剁成肉酱!”
这话像针戳破了气球,刀疤脸突然停止挣扎,反而怪笑起来:“新月帮?哈哈哈哈!你是从哪个坟堆里爬出来的?那个娘们早就把帮解散了!现在江城是我们斧头帮的天下!”
乔源的脚猛地僵住。
刀疤脸趁机挣脱,捂着脱臼的手腕后退:“三年前林棠那个贱人为了嫁陈侃,亲手砸了新月帮的香堂!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有的去给日本人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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