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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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跟着白了脸,纷纷缩肩朝他身后退,努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洛平悠闲地绕着腰上的系绳,吊儿郎当地道:“怎么不说话,傻了?方才在外头不是还趾高气昂地被人尊称‘爷’?”

    他蓦地神色一肃,厉声道:“偷拿主子的东西,填你们自己的腰包,好大的狗胆!”

    赤膊人脸色变了又变,几个小厮扛不住,已软着腿跪到地上。

    赤膊人耸了耸肩,上前搭住洛平的肩膀,含了笑道:“洛老弟,咱们借一步说话?”

    洛平笑了声,“不敢,汪爷您跟着胡大管事拨风弄雨,是响当当的人物,小人什么身份,岂敢当汪爷您一声‘老弟’?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待会儿到了刑堂,跟咱们胡大总管碰了面再说吧。”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响亮的哭嚎声由远及近。

    赤膊人沉着脸回过头去,见方才离开的赶车人正由人架着,被连拖带拽地扯到天井当中。

    赶车人一见他,哀嚎更甚,“汪爷,汪爷!您救救我,您给我作证,我不是贼,不是贼啊!”

    赤膊人意识到一切已然败露,跟在众人后头进来的正是玉轩。

    玉轩玉书这两个,一个负责跟着男主子打点外头的公务杂事,一个负责处理宅子内外的庶务。

    既是他露了面,多半此事早已通了天。只怕府里掌家的二奶奶什么都知道了吧?特特等到今天,就为拿个现行。

    果然就见几个小厮将赃物一一抬了过来。那口黑油油的棺材,瞧来是那样惹眼。

    方才赤膊人还试图拉拢洛平,想使些好处封对方口的念头,此刻一星不剩。

    闷热的天气里一丝风都没有,赤膊人却觉着如坠冰窖般,浑身寒颤。

    他哭丧着脸跪了下去,“玉轩哥,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没法子,是胡二哥逼我出面的呀……”

    玉轩摆摆手:“跟我说这个说不着,待会见了二奶奶,她自有决断。走吧!”

    **

    蓼香汀院子不算大,此刻站了十来个人,更显得拥挤不堪。

    几名犯事的管事、从人垂头丧气地跪在台阶下,玉轩洛平等人立在一旁照应着。

    祝琰并没有露面。台阶上屋檐的阴影里站着梦月。

    她手里捧持一本册子,一字一句地念诵着上头抄录的明细。

    “五月十二,漱香馆,芸香饼两盒,桂花糕两盒,玫瑰蜜六罐,香云纱四匹,洋绉纱两匹。”

    “五月十四,雪香榭运出香料十二两,薄荷十两,燕窝四十钱,厨上存的老黄酒三坛。”

    “五月十七,净水两车,茶叶四样各一包,丝缎半匹……”

    “五月二十三,净水四车,玉粳米六十石。”

    “五月廿九,粟米三十石,活鱼四条,鲜果四筐……”

    梦月越念语气越急,纵是早就知道这些人偷府里的东西在外高价卖,趁天灾发横财,可真细数起来,越发觉着他们可耻可恨。

    那活鱼如今有价无市,根本没处寻,是乔大奶奶叫人特地送来的十条小活鲤,放在蓼香汀的小池子里精心养了好一阵才吃。统共这么点儿东西,连二奶奶都没舍得多用两口,竟被这些家贼偷出去近半数。

    如今米粮贵,缺水缺物,水路瘫痪,家里储的粮拿去施给百姓和流民,本来存留的就不多,尽紧着长辈们院子里吃用着。再就是姑娘们处,多分些蔬果甜品。两位爷连每几日的沐浴都免了,尽可能的少费水。

    这些人倒好,将家里紧省出来的净水拿去卖。

    这些黑心肝的东西就不怕遭雷劈吗?

    梦月每念一条,那姓汪的帮厨心里就越凉上半分,此刻他已被披上了件脏兮兮的汗油油的衣裳,免他一身肥油的模样污了姑娘们的眼。

    他偷偷去瞧那胡管事的脸色,只见对方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地跪在那儿,仿佛整个人没了魂。

    梦月用了好一阵才念完了被偷卖的明细。

    查出这些缺损,奶奶带着众人耗费了不少功夫,各院子点算查问,对比出入库房的记录,反推实际的花销……不动声色整理出这一本册子。

    她收拢了账本,朝屋内的方向垂首道:“二奶奶,已经宣诵完毕。”

    窗后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洛平,玉轩。”

    二人应声走近,躬身听令。

    “拿住这几个人,并厨上那些能作证的帮厨、伙娘,一并到京兆府,由大人们按律,该怎么惩治便怎么惩治。”

    那胡管事一听这话,这才仿佛活了过来,他哀声扑到阶前,啼哭道:“小人是这府里的家生奴才,一家老小都跟着二爷二奶奶讨活,千不该万不该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等事,求奶奶瞧在过去的主仆面上,莫要高官,要打要罚,尽按着家法处置便是。小人的儿子蒙二奶奶恩德,准许脱籍进学,才取了秀才,有些长进,尚未能报答二奶奶大恩。小人若是进了那牢狱,岂非连小人儿子的前程也毁了?二奶奶,二奶奶您容小人这一回,小人给您磕头,不不……小人哪怕撞死在这儿,用小人这条命,平了奶奶的怒气成不成啊?求您了,二奶奶……求您了……”

    他连连叩首,额上磕得鲜血淋漓。

    只听内里不急不缓的声音道:“洛平。”

    洛平会意,飞速上前按住了胡管事,以免他自戕。

    祝琰拨弄着窗前垂下的帘穗,一只素白的套着碧绿翡翠的手腕跃出帘隙。

    “可惜了。”

    她淡淡的叹了声。

    “我给过你机会,半个月前,就有风声说府里时常不见东西,我找你问过,要你帮忙留心。”

    “可惜——你当我是傻子,觉着我是个妇人家,手段软,好糊弄。”

    “你儿子进学的事,当初还是我求的二爷,我瞧过那孩子,是个聪明伶俐的,可惜——可惜他有你这么个爹。”

    穗子摇摇荡荡,那只玉白的手落了下去。

    窗内静悄悄的,再无半点声息。

    洛平朝玉轩打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揪住了哭嚎不已的胡管事,侍卫们一拥上前,将赶车人等一同押了下去。

    屋子里,沈氏坐在炕桌对面,摇了摇头。

    “其实不止咱们府里有,我听说,各家都有这样的事。”

    祝琰轻叹一声,“天火不歇,乱事难平,只盼这灾荒快快过去。”

    细数起来,宋洹之走了有快两个月了,也不知他在外面,日子过得如何。

    第97章 进了七月,……

    进了七月,天气仍不见凉爽。

    城内多数井都已打不出水来,几个尚能打水的泉眼被官差把守着,供附近的乡民每日打取供吃用的水。

    大旱随之而来是蝗灾,数不尽的飞虫将本就颗粒无收的庄稼啃噬殆尽。

    龟裂的大地上方黑压压虫群遮天蔽日。

    宋洹之这几日与官员们商议着治灾之法,请了民间经历过类似灾荒的百姓共同参详,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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