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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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

    也许他便能释然,便不必再受长久以来不上不上说不出口解释不清的折磨。

    这是个由他引领教导着、悉心栽培着、小心呵护着成长起来的女人。

    从一个无知倔强出身不显的少女,到内外应对自如精明能干的贵妇。

    十一年。

    十一年夫妻。

    十一年嬉笑怒骂,同床共枕,生儿育女,相互扶持。

    在她心里究竟算什么?

    孩子都这样大了,长女甚至做了皇后,他巴巴地捧着一品夫人的诰命送到她面前。

    祝瑜雪颈被他攥在手里,因呼吸艰难而涨红了脸,眼角不受控制地渗出生理性的泪花,发出难以忍耐的呜咽。

    可她心里竟是愉悦的。

    那种终于能够报复于他,在他心口戳上一刀的复仇般的快意。比起对死亡的恐惧更甚。

    她早就不在意了。

    名分,地位,声誉,爹娘,甚至她自己。

    死有什么可怕?

    只要不必再日日面对他,面对这个叫人心烦意乱的家。

    面对那些莺莺燕燕数不完的麻烦事。

    面对不属于她的孩子在她膝下一声声喊她母亲。

    乔翊安收紧了手掌,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知道她不怕死。

    她什么都不怕。

    多年来冷言冷语,哪曾像旁的女子一样对他服过软?

    外面无数的人小心翼翼瞧他的眼色,卑躬屈膝的讨好渴求他一点点的爱怜。

    可她呢,她呢……

    当初他喜欢上的,难道就是这份与人不同的不驯吗?

    他瞧她在他身边一点点成长、成熟,在外人面前威仪日渐深重,他心里的欢喜一日日更浓。

    可他终究也只是个不能免俗的寻常男人。

    他也同样喜欢被女人仰望着,倾慕着,温柔的伺候着的滋味。

    他在她身上得不到,便向外寻找……他看来风流无度,可也是有底线的。

    他身边莺燕红粉从来不缺,却也从来没在她过门后将任何人抬进门来。

    他很清楚,她是她,她们是她们。

    是云氏……云氏跟别人不同,所以她不高兴么……

    乔翊安眼底蕰着的怒意渐渐消缓,他闭了闭眼,手上放轻了力道。

    祝瑜掩住脖子偏过身去咳嗽起来。

    她听见雨声里,乔翊安低沉的向她解释:“云氏……是太皇太后安排的人……我不收容她,不留些把柄眼线在身边,他们不会放心……”

    第114章 不安

    是的,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答案。

    如果早些说开,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浪费这么多年的光阴?

    其实不尽是为了权势,也存了与她斗气的私心。

    她与李肃不清不楚,由着那下贱奴仆收着她的东西,与她同进同出,他甚至都忍下了,愿意相信她没有生出外心。甚至没有赶尽杀绝,给他们再一次机会。可他们却在几年后仍私下往来,在寺庙里偷会……

    他是个男人,是个生来就体面,从来只有别人攀附讨好他,绝没有他去纡尊降贵委屈求全的道理。

    他刻意不说破云氏的来历,自成婚后头一次在大事上瞒了她。

    他想激她吃味,想要她因他而妒忌,他宁愿她大哭一场扑在他怀里又踢又打,也不愿见她冷冰冰如避蛇蝎般疏远自己。

    可他没有想到,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没给自己留后路,也没有给他留后路。

    她就是仗着他宠她爱她,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

    那孩子当众出了问题,太医判定是吃坏了东西,话说得虽委婉,可今日参宴的宾客哪个不是人精?

    小小幼童牙齿都没长几颗,他还能吃错什么东西?

    他养在祝瑜膝下,认祝瑜做母亲。

    这府里府外她手握权柄,所有人听命于她,敬畏于她。

    她连多年经营的贤名都不要了,不顾乔氏祝氏两家的体面,走上这样一条决绝的路逼他做选择。

    消息不日就会传到宫中去。

    不仅是乔老夫人容她不得,只怕宫里那位也不会答应……

    是,他可以为她多做一些,忽视母亲的逼迫,扛住上头的施压,也不过是多花些功夫,损失些多年经营的好处,多用些耐心,多服低做小哄哄那些人……

    可他太了解她了。

    走出今天这一步,她是怀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即便他肯包庇她,护佑她,她也不是不肯就此罢休的。

    在争吵时她无数次说出过那句话,求他给她一条生路让她走……

    如果这次不能成,她必还会做出更疯癫十倍百倍的事来。

    她彻彻底底,明明白白,不要他了。

    真可笑,不是吗?

    雨水冲刷着廊檐,数不尽的水珠溅在他的脸上。

    冰凉凉的,打得肌肤微微生痛。

    他紧抿住唇闭了闭眼睛。

    当初是她擅自闯进他的生活,做了他的妻子。

    如今却又是她,率先一步决定离开。

    祝瑜听了他的解释,眸光有那么一瞬,闪烁了。

    她猜测过这个可能。

    多年同他并肩站在权位高处,她也懂得些许君臣诡谲。

    她想过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可是,不重要了。

    即便没有云氏,也会有旁人。

    她告诉自己,她入门晚,没有资格去吃醋他的过去。

    他亡故的妻,后院的妾,书房里养的美人。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嫉妒和占有欲,当作苦药一碗,皱着眉头吞下了。

    但外面还有旁人。

    从未断绝过。

    难道不带回家来就能当作没发生了吗?

    难道不惹到她面前就能当作没有吗?

    她与他同样是人,她怎么没有垂爱俊俏的小郎勇武的侍卫呢?

    难道这世上,只有他一个惜花之人,不忍瞧见任何一朵玫瑰泣露吗?

    所以,云氏是何来历,是否当真得他欢心。

    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轻轻挽了下被撞散的鬓发,缓缓在廊下坐直了身。

    雨水将衣裳浸湿透了,很冷。

    她有些发抖,手指紧扣住裙摆笑了一声。

    “又如何?”

    她凉凉的发问。

    三个字,是讥诮是不屑,是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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