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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死后宿敌给我烧了十年香》 80-83(第1/14页)
第81章 结局(三)
龙涎香幽沉, 熏染雕窗外一重又一重的琼楼玉宇。
琉璃宫灯照下,年轻的天子面色苍白,眼泛血丝, 像是苍老了十岁。
元泓坐在龙案前良久。袖边的茶水已凉了,才想到那个罪臣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
他示意候在殿门外的陈笃上茶。
“陛下,二皇子殿下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了。”陈笃小声禀告。
元泓颔首,陈笃拂尘一挥, 一名小少年身着金纹锦袍入内, 昂首阔步, 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大礼。
“朕看看你的书道。”
陈笃命内侍搬来一方小案,二皇子元辙一撩衣袍, 坐下提笔。
元泓继续批阅奏章。
御笔一笔一划,沉定有力,字迹工整。
方才顾昔潮被押送走时, 没有回答他的问,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偏殿。
就遂了他的愿,让他死在永乐宫又如何,元泓对自己道, 不过坐实大将军觊觎皇后的罪名。
是大将军觊觎皇后, 皇后并未与他有私。
就算有, 她也已经死了。
笔尖一滞, 朱砂在绢帛上晕开一道红痕。内侍陈笃见状, 匆忙给皇帝换上一张新的。
皇帝却停下了笔。
她死了。这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无孔不入。
元泓想起那段不愿回首的年岁,当时还是太子的他被父皇打压得十分落魄。
大婚当夜,他牵着她的手, 向她许诺,一定还她父兄一个公道。
那时的她, 面颊羞红,杏眸弯弯,看他的眸光里永远带着笑。
可是天长日久,世事变幻,他身上的太子朱袍换成了龙袍。
大婚时许下郑重的诺言在一次次权衡利弊里,随风扬散了。
他心有愧疚,只能补偿,不断给她权利。
可权利异化了他,也终将异化她。
每一回看着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逝去,他抓也不抓不住。
他变得易怒,烦躁。帝王的心变得越来越硬,想要像征伐四方一般征伐她。
可是,自从承平二年初御驾亲征渤海国,他不慎被敌军毒箭伤了身子之后,在床笫之间渐渐地力不从心。而她,总是惊如幼鹿,推拒万般。
他其实心中有数,她幼年失恃,嫁入东宫之时,宫里的嬷嬷嫌弃她的出身,只是粗粗给她指了指画册。
她什么都不懂,无人耐心教她。
因此,床笫之间,她一直十分困难。
他伤了根本之后,越发心急不可耐,一心想给她留个子嗣。
数度出征以后,他身体不好了,若一朝崩逝,皇后无子,今后的路将何其难走。
他越是心急,她越是惧怕。直到一夜夜深,他听到她把头蒙在床褥里默默流泪。
翌日,他便将当时还是贵人的陈妃所生的二皇子元辙交由皇后抚养。不顾陈贵人长跪殿前三天三夜,额头叩出了血污。
后来,他惊闻她竟逃出宫去了,不知是愤恨羞耻多一些,还是释然多一些。
十年之后,借着收复云州,他亲赴北疆,想再见一面,却看到了她的灵位。
他不认,只道定是顾昔潮的阴谋诡计。
今日却知,她可能真的死了。
元泓伏在案上的手渐渐紧握成拳。
当年母后病逝,父皇在灵堂撞见痛哭的他时大发雷霆,斥责他软弱不堪,不堪为君。
一个女人,死了就死了。全天下的女人千千万万,并无差别。他的父皇道。
这是对的吗?这才是对的吧。此乃为君之道。
可是为何,他想起那个杏眸弯弯的小娘子,初见时无邪的目光,喜帕下明艳的脸庞,直至今日,依然会心痛如摧?
偏殿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父皇……”
元泓抬眼,已是一片模糊,看到少年僵立在案前,黑漆漆的眸子流露出一丝错愕。
他下意识地拂了拂眼角,指腹一片水光。
元泓面无表情,接过二皇子呈上的绢帛,目光在上面的字迹间逡巡,忽然问道:
“阿辙可还记得,从前是谁最早教你习字的?”
一片死寂,一旁的陈笃低垂着头,二皇子元辙愣在原地,眉目间闪过一丝惊悚。
他不敢应道。袖下手里的狼毫笔在发抖。
元泓凝视那字迹刚正的绢帛良久,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面上渐渐浮出一丝失望之色。
少年的字迹,越来越端正,不像她的字了。
“当年,她教过你什么?”他终是缓缓放下绢帛,问道。
在父皇威严的目光下,元辙掐紧了掌心,稳住声线,道:
“《诗》。”
诗三百,思无邪。元泓唇角微微一动。
她军户出身,文学不高,比不上世家贵女。诗经里头的诗句朗朗上口,简明易懂,是她最是熟读,能诵能书。
“你来写《上邪》。”
她当时最喜的,是这一首上邪。每每翻到,都要多念几遍。
案前的皇子不知何时已跪倒在龙案地下,身子微微发颤:
“儿臣、儿臣已不记得……”
元泓闭眼,开始吟道:
“上邪,我欲与君长相知,长命无绝衰。”
听着父皇一字一句地念出诗来,元辙迫于威压,时隔十年,颤抖着的手开始提笔写下,这一首事关生死存亡的诗。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
皇帝低沉的音色缓缓一顿,皇子的手也一顿,抖得不成样子,滴落的墨迹晕开。
“与君绝。”元泓薄唇一抵,念出最后这三个字,目光辽远而空茫。
元辙闭了闭眼,心惊胆寒地写完这最后三个字,眼见父皇将他写的字拿了过去,始终沉默不语。
他躬身告退,已是一身冷汗浸透脊背,不顾礼数在殿外小步疾走,只想速速离开此地。
“殿下,小心些走。”
一道温和的男声传来。
元辙停下脚步,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朝他走来。
是大内禁军中郎将陈戍。
他松下一口气,一见到这个对他素来温柔的叔叔,不由心中委屈万般。
“又被陛下训斥了吗?”
男人带甲扶刀,高大英武,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看他的时候满含笑意,正朝他蹲下身来,轻抚一下他的头。
“走吧,去找你阿娘。”
陈妃陈淑宁就候在垂拱门外,珠翠满身,端得是一派雍容华贵。毕竟是宫中唯一育有子嗣的嫔妃,虽还不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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