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簌雪: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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幌子。”

    簌簌死死抓着被单:“我就是喜欢他,不可以吗?”

    暮水主管驱魔,弟子几乎从不外出,这位小姐能来到这里,身份也定然不是普通人,绝不能大意。

    “仙妖两隔。”

    “但我们两情相悦。”

    盘问眼看进行不下去,屋外忽传来礼貌的敲门声。片刻后,身着宗内制服的少年来到屋内,辛谣即刻迎过去:“寂尘师兄。”

    时微明应声,眼神却不住往她身后飘:“可看过伤势了?”

    “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辛谣肃声道,“师兄,无契约之妖不可入山门。”

    虽然玉京十二楼倡导众生共处,但妖族好坏参半,以防混入间隙,仙妖会达成一些契约,且往往都是主仆之契。

    时微明神色不变:“我守着她,一切后果,由我担责。”

    辛谣见劝不动,甩给簌簌一个满含警告的眼神,转身出门。

    此间,簌簌扯着时微明的袖子,劫后余生般怯怯开口:“那个魔兽还会回来吗?”

    时微明避而不谈,递去一枚纸鹤:“此处僻静,你近日且借着仙门灵气养伤,如有急事可联系我。”

    “可我除了明哥哥,谁也不认识。”簌簌欺身过去,目光锁在那象征门内弟子身份的白玉腰牌,“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

    素手向下一滑,恰好覆上少年手背,变作一滩随物宛转的水,时微明半边身子微僵,急忙抽出:“明日忙。”

    仙门附近突然出现魔兽,必须要好好查清楚。

    遭到拒绝,簌簌仍追着他问:“明哥哥,你抱我进山门的时候,心里头是担心多一点,还是害羞多一点?”

    身在宗门,时微明坚定恪守着男女大防,避嫌道:“伤处都是由辛谣包扎,与我无关。”

    簌簌才不信:“少诓我,你肯定碰过我了。”

    “缘何笃定?”

    “这个啊,”簌簌唇边翘起神秘的笑,示意他凑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低私语——

    “小道长,你身上染了牡丹香。”

    媚声如丝,缠绵入骨,从耳蜗直钻到心脏里,时微明只觉左胸一阵痉挛,好像有一股陌生洪流要从里到外漫出来,忙从怀里掏出一瓶仙露塞给她,离开时竟同手同脚了一瞬。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簌簌唇边笑意转淡,带着少年体温的瓷瓶在掌心转过半圈,从指尖斜滑下去,“啪”地碎在地上。

    香氛流散,想必是上好的仙露琼浆。簌簌毫无惋惜,把碎片扫进床底,取出一枚留影珠,眼底浮起嘲弄之色。

    哪管什么牡丹香,之所以刻意与时微明纠缠这么久,是为了在他身上布好密咒,以便探上清道宗的底细。

    她这伤,不能好得太快。

    *

    瓷瓶碎片发出一串稀疏的碰撞之声,梦中幻景也渐渐散得支离破碎。

    簌簌悠悠转醒,见桑落已变回了人形,正急忙晃着她:“主子,来了!”

    她蹙着眉起身:“时道君来了?”

    “是群芳会的消息,主子过了文试和品貌两科,嘉洲府送信来了!”桑落喜上眉梢,仿佛是自己得了优胜。

    簌簌接过金泥封笺的落梅花笺,看着右侧抬头用朱笔写就的两个“优”字,神情微讶。

    品貌胜券在握,但想不到临阵磨枪的文试竟也能混个优等,回头得谢过时微明才是。

    “可知有多少人入围?”

    “一共五十二人。”

    群芳会最终只会选出五人排花名,想要夺得魁首,每一环节都不可松懈。

    随着视线移动,簌簌眼中惊喜渐渐转为犹疑。第三科围绕书画展开,往年都是将事先准备的作品交上去,本届却要求现场就主题进行创作,眼下只余七日准备时间。

    簌簌一边梳妆一边思量,待簪上最后一朵珠花,终于敲定了主意。

    她不擅书画,但往日接待的宾客中,倒有不少舞文弄墨之辈,可借鉴几篇风花雪月的诗文备上,临场再借助妖力渲染一番,也算不得作弊。

    同池幽告了假,簌簌盛装打扮,领着桑落出了门。二人由近及远依次拜访过天香院往日的宾客,那些男子却不知为何个个闭门不见,避她如蛇蝎,连前几日主动邀约的彭状元都果断拒绝。

    云头牌艳名远播,到哪里不是被人扫洒相迎?不仅钓不上时微明,还连吃数道闭门羹,她忍不住牢骚道:“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和什么邪祟犯了冲?”

    奔波一日,眼看天色向晚,此地又离洲府越来越近。桑落想起当日撞见邪修的遭遇,扯着她的簌摆:“主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簌簌不甘心无功而返:“再去文咏府上问问。”

    散值时分,官员们依次踏出翰林院,过了许久,才见身着官服的文咏被众人簇拥着出来。

    簌簌选了必经之地的一处偏僻风口,眸光凝着来人,语调含着些许怨望:“文大人许久不曾来天香院,莫非是已经忘了云儿?”

    初春的晚风轻扬,勾勒出女子明艳动人的姿容,发髻插的还是那只绿雪含芳簪,无一处不教人心动。文咏风月之思顿起,却随着距离缩短,胸膛内感到一阵穿心之痛。

    他忙停在原地,咳嗽道:“近日公务繁忙,前日又染了风寒,待我痊愈,一定来看云儿。”

    簌簌故作担忧,急忙要凑近:“文大人可看过大夫了?”

    她靠得愈近,心口痛感愈强烈,文咏吓得连连后退:“看了看了,你别过来,当心染了病气。”

    簌簌铁了心要取到诗集:“奴家愿为大人分担病痛。”

    说着又往前一步。

    文咏却像受了刺激,惊叫出声:“离远点!”

    他一改往日色迷心窍的嘴脸,簌簌停下步伐,抹泪道:“良缘易断,我昔日以镯明意,哪怕只能求得大人的一卷诗集,给今后留个念想也好。”

    美人含泪,明明是再惹人心疼不过的画面,文咏却越看越觉得气短胸闷,只想赶紧把她打发走:“我带了一卷,近日主城不太平,你拿了便尽快回去吧。”

    说着就让护卫取给了桑落。

    车马远去带起一串烟尘,桑落抱着诗集,嘀咕道:“文大人看起来好虚。”

    簌簌表面斥她,心里却深以为然。

    她又不是阎王,连送一本诗集都要侍卫来,怕是病得不轻,总不至于是主城的男人都被邪修吸了精气。

    天色渐暗,主仆二人顺着街市往寻常阁方向走,路过某处拐角时,恰遇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年手执折扇,笑盈盈道:“阿云,好巧。”

    时微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江酹月看了时微明一眼,扶起了青璃:“说好的一人换一人,那我先带青璃离开。”

    容簌衣牵起时微明的手,晃了晃:“阿简,我们也该离开了……”

    容簌衣见他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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