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经: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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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时不喧哗,色恭礼至。由此种种观之,您必是一位教学有方的大贤之人。”

    “你很聪明。”郦旬听出她方才的话里引用了《礼经》中的词句,便又道:“你还读书?”

    女孩麻木的眼中浮现一丝悲色,“读书又有何用呢?”

    郦旬没有追问下去,转而道:“可否告诉老夫,你如今多大年岁了?”

    女孩道:“晚生十六岁。”

    郦旬一笑,“你在说谎。”

    从女孩的言行举止来看,他推测她出身士大夫之家,士大夫家的女子十五岁及笄,一般都需改换发型。他从这女孩的鬓角以及后颈头发的修剪方式上看出她绝没有及笄过。

    女孩似乎是惊讶了一下,才道:“晚生……十四岁。”

    “为何说谎?”

    “欺瞒夫子,是晚生的不对。”

    她不说,郦旬也很好猜出,按照如今这纷乱的世道,一个成年的女孩子总比未成年的孩子更容易生存下去。

    很好,这起码代表她还有求生的念头。

    “没关系。”郦老夫子慈爱的笑笑,对她道:“若你愿意,老夫可以明年为你行及笄礼仪。”

    女孩诧异的睁大了眼睛,“您……”

    郦老夫子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追问原因,“老夫不问你的来处和姓名,你也不必问老夫要这么做的缘由。若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当是老夫认为你这样读书知礼的孩子不该被蹉跎罢了。人嘛,最珍贵的莫过于活着。”

    人,最珍贵的莫过于活着。

    车外风雪依旧凛冽,寒风如剑,以冰原作砧板,视众生为草芥。牛车的顶棚上被盖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车轮也被霜雪裹成白色,几乎要与雪地融为一体。

    老人的眼中含有一种女孩看不懂的深意,她听到他又说道:“如果你还愿意的话,便可以作老夫的学子。你既无名无姓,老夫把自己的姓氏送你来用,至于名字嘛,到了地方,你就自己新取一个吧。”

    女孩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牛车缓缓的行驶在旷野之上,留下一串深陷的车辙,又很快被雪花所掩盖,再也看不清来时的路。

    “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

    老人笑了笑,“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他们就这样走啊走,学子们一边赶路,一边读书,一边偶尔停下来为她们找医师治病,来调养她们脆弱不堪的身体。

    他们路过几百个城池和荒地,经过了数不清的风霜雨雪,从严寒的冬季走到回暖的春季,从冷酷干燥的西北走到湿润柔软的东部。

    一日,他们终于彻底停下脚步。

    郦渊掀开她们牛车的帷帐,女孩和田姬见到了久违的春和景明之象,万木复苏,阳光明媚,温暖潮湿的空气中浮动着春花的香甜,新的生机悄然而至。

    牛车停驻在一座宏伟建筑的门前,郦老夫子带着她们走下牛车,指指那扇大门,款然笑道:

    “我们到了,齐国,稷下。”

    第025章 欲观冬捕

    欲观冬捕

    郦渊的回忆被一句高喊打断, 他回头去看,来的是一个齐王宫里的宦侍。

    那宦侍近前问道:“郦大夫,王上问到郦生——郦壬臣可还在学宫中?”

    郦壬臣听到这话, 也转过身来,说道:“小人就是郦壬臣,敢问王上有何事要召见小人?”

    宦侍道:“王上只传了郦生问话, 具体所为何事,奴也不知。”

    郦壬臣心中狐疑,齐王为什么会召见她呢?她在齐国七年, 除了翁主姜于,从不曾与别的王室公族有过交集。

    “那小人立刻前去游就馆中面见王上。”她回道。

    宦侍却道:“王上现下已经不在游就馆了,他启程回去了, 郦生需到齐王宫中面见。”

    “什么?”郦渊也感到奇怪,“难道王上要专门在王宫中召见郦生?”

    “正是。”

    郦渊与郦壬臣互相对视一眼, 都摸不清头绪。

    一炷香的时间后,郦壬臣已经乘着王宫里派来接她的马车抵达了齐王宫门口。她跟着宦侍穿过几道宫门,来到一所齐王平日与众大夫谈政事的宫殿——梧殿。

    郦壬臣谨慎的进去,郦渊作为齐国的虞师大夫陪同进入, 两人向齐王跪拜行礼, 称呼王号。

    齐王还是半躺在榻上,为他们赐坐,扫了一眼他们,视线落在温婉秀丽的年轻女子身上,“你便是郦生吗?”

    郦壬臣规矩答道:“是。”

    齐王点点头道:“听闻郦生在稷下学宫中学问出色,是我学宫祭酒郦大夫的得意门生, 孤就想着召来见见。今日一见,郦生之风姿, 果然是光风霁月啊。”

    郦壬臣道:“王上谬赞了,郦老大夫学问深厚,得意门生遍布天下,以小人之浅陋,还排不上与他们并列。”

    “这么客气做什么,今日只是闲聊几句。”齐王微微一笑,问道:

    “据说郦生曾参加过三次期会,年年出类拔萃,偏偏今年不曾参赛,孤久等也不见你崭露头角,那么孤便单独召你来问问,正好伯冉大夫也在,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郦壬臣恭敬的俯一下身,说道:“敢问王上有何事赐教?”

    齐王笑呵呵的道:“倒也不是什么军政大体,郦生不必紧张。”

    真像是随意闲谈似的,齐王继续道:

    “孤念着此时正值深冬,齐国此季素来有一项盛大活动,名曰‘冬捕’,沿海的渔民每年腊月都会凿冰捕鱼,捕得肥大丰满的鲅鱼,一口气能捕千斤之多,其中那捕的最多的人家,便被选为今年的渔冠。孤觉得这活动颇为有趣,欲往棠城观‘冬捕’,郦生认为孤此行需要注意些什么呢?”

    郦壬臣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问王霸之辩就好。但同时也意识到齐王专门找她来一趟也绝不仅仅为了闲谈。

    她略作思量,便道:“小人认为,王上前往观‘冬捕’一行,怕是不妥。”

    她这话一说出来,叫坐在她旁边的郦渊都有点意外,齐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随即又恢复了憨态可掬的样子,笑道:“哦?这是为何?”

    郦壬臣道:“小人以为,凡事不足以讲大事者,则君王不举焉。”【改编自《左传》】

    齐王问:“何为大事?”

    郦壬臣答:“国事也。”

    又问:“那何为国事?”

    郦壬臣答曰:“《传》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在敬天,戎在安民。”

    齐王没有继续追问了,因为她这话虽是引经据典,但也隐晦的指出了齐国目前的弊病。

    齐国作为东边沿海第一大国,沃野千里,擅桑、麻、渔、盐、纺织、冶铁之业,产用富饶,天下莫能与之争。

    但也正因如此,国家大政便向资本产业倾斜,上有所好,下必从之,齐国百姓人人以置产致富为荣,由此便弱化了其余的内容,例如军事,例如国家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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