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经: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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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军事,正是“戎”的意义之所在;信仰,正是“祀”的意义之所在,此谓郦壬臣口中的“国之大事”。

    国君的行政重心也应当围绕大事展开,而不应该偏移到其他方面去,此谓郦壬臣所说的“凡不足以讲大事者,则君王不举”。

    现在,齐王观冬捕的意图,不但不抑制黔首们置产致富的投机风气,反而要亲身参与到相关的活动中去,这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行为。

    作为经验丰富的国君,老齐王当然听得出郦壬臣这些话的弦外之音。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由半躺改为坐起,宦侍悉心的搀扶他坐舒服了。他端详着郦壬臣,思量片刻,声音里染上一些严厉:“郦生认为孤观‘冬捕’之行不足举,那么何事可举?孤愿详闻之。”

    郦壬臣抬眼飞速偷瞟了一眼御塌上的老齐王,见他虽然语气严厉,但脸上未见愠色,依然憨态可掬,心想看来这齐王与坊间传闻中说的差不多,大概是一位礼贤下士的好君王的,平日里,姜于也总这么夸赞自己的父王的。

    然而郦壬臣没有瞧见的是,在她埋首的时候,齐王的眼神变得犀利,尽是满满的机关……

    郦壬臣思考一会儿,道:“举国之事,应行之以轨,王上将纳民于轨者也,不轨而行,是为乱政,乱政则国败。”

    齐王点点头,“喔,请继续,何为轨?”

    这是齐王在问她具体的行政方略。

    郦壬臣接着道:“至于轨者,其一,概春围、夏耕、秋弥、冬祀,此皆民之本也;其二,又有三年而治兵,入旅而振,以训军实,此皆戎之本也;其三,更以昭学问、明贵贱、辨等列、顺幼□□威仪等为上,此皆正民心、诚民意、聚民力之举也。盖此数点,愿王上熟虑之。”

    郦壬臣一口气洋洋洒洒列出三条大方略,七条小谏言,且每一条都不是空话,都是可以拿出来详细研制方针的策略。

    这可比稷下学宫里那些士人侃侃而谈、大发议论的“王霸之辩”听起来有用多了。

    一旁的郦渊也听的心下震惊,他原先便觉得郦生之才远在其他学宫士人之上,但未想到竟能才智敏捷到这般地步。郦壬臣的所思所言,水平不亚于任何一个齐国高级卿大夫。

    一席话毕,齐王不由抚掌大笑,喜道:“郦生所言极是,令孤醍醐灌顶也!”

    直到这时,齐王才意识到面前女子的不一般,郦壬臣短短几段话,竟比稷下那帮群贤辩论还要精彩。他怎么早没有发现淄城中还有这等人才呢?

    “郦生如今几岁了?”齐王微笑着端详她,同时心里转着不为人知的念头。

    郦壬臣规规矩矩答道:“小人今岁年满二十一。”

    “难怪……”齐王点点头,原来是太年轻了啊,所以从前无人察觉。

    齐王深深看她一眼,道:“孤有些累了,郦生且下去歇息吧。”

    郦壬臣心中松了口气,拜过之后,快步退出了梧殿,长舒一口气,不知不觉背上已出了一层冷汗。

    她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

    这齐王看起来性情豁达宽和、礼贤下士,一切似乎都顺利极了,但郦壬臣心中却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回程路上,她仔细回忆了一遍与老齐王对话的所有细节,越发觉得心里不踏实。同时也觉得可疑,齐王是怎么知道她的呢?

    郦壬臣回到家中,取铜钱和蓍草占卜了一卦,看到卜出的结果,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明夷卦,游离之象,君子受厄,小人是非,日晦,月既,小凶……”【改编自《周易》卦辞】

    小人是非,哪来的小人?哪来的是非?凶在何处?

    郦壬臣思量了一会儿,前几句倒是好解,意为分离、遭口舌是非之厄,后两句却不知什么意思,她暂时没有去管它。

    自古而今,从未有人能完全解卦,能看出点征兆便足矣,人毕竟只是人而已,又非鬼神,怎么可能对未来的事了如指掌呢?

    郦壬臣翻出一卷《易》,翻了翻,想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解卦思路。古人云:“《易》乃群经之首,蕴育天地之理,君子不可不学。”

    在这个时代,所有的读书人、士大夫、谋士军师,没有不研读《易》理的,因此士人或多或少都习得一点占卜求卦之法,急时用用,倒也方便。

    只不过这《易》书与其他学问稍有不同,其他的学问,只要勤奋,大体都能学懂个七七八八,但《易》学则不然,需要一点难得的悟性才悟的懂。

    郦壬臣手持一卷《易》书,一时忘了时间,思索半日,* 所获匪浅,她慢慢放下竹简,皱起的眉头却没有放松。

    “田姬,我总有种预感,或许我们七年来平静的日子要有所改变了。”

    郦壬臣读书的时候,田姬从不来打扰她,此时听她说话,便掀开竹帘走进来,看到郦壬臣的表情,田姬不放心的道:“小主人,您说什么要变了?我们要如何变呢?”

    “不是主动求变。”郦壬臣轻轻摇头,喃喃道:“只怕是……被迫而变啊。”

    第026章 杀意

    杀意

    几日后, 齐王宫,梧殿。

    今日天寒,又下了阴雨, 雨雪交加,空气里湿冷湿冷的,老齐王的病似乎又加重了, 他现在连半躺也不能了,只能平平躺在榻上,盖着厚厚的锦被, 还忍不住打颤。

    “这天气啊,可真是要孤的命,孤的骨头缝里疼痛如针扎一般。”

    下首处坐着一人, 是虞师大夫郦渊,拜道:“王上万万保证御体, 不知王上突然召见微臣,是有何要紧之事?”

    “说要紧,也不是那么急不可待,说不要紧, 却也算迫在眉睫。”老齐王缓缓转了转脑袋, 从榻上看向郦渊,“伯冉大夫啊,齐国有你,是孤之幸。”

    郦渊慌忙顿首,“王上错爱,微臣万死不敢当。”

    老齐王继续道:“你不似你的父亲, 他学问虽高,但就是做学问做僵了, 不懂官场变通,说什么天下为一,天下为公,君王与庶民同罪那一套。不然的话,孤也不会将他三次任命为祭酒一职,而不提拔。”

    齐王观察着郦渊的神色,接着说:“孤将他免官,又任命,再免,再任……如此三次,孤心中一直认为他有封相之才,可他还是那么倔强啊!罢了罢了,他就做他一辈子的祭酒吧。”

    郦渊没有说话。

    齐王接着道:“而你不一样,孤看得出来,你只对齐国忠心耿耿。”

    郦渊道:“微臣愚钝,只知尽忠竭责是分内之事。”

    齐王满意的笑了,就是要这样啊,做臣子的,有一点智慧就行,太聪明了倒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齐王突然转换了话题:“伯冉大夫认为,郦生此人如何?”

    郦渊一愣,原来齐王今日忍痛召见他为的就是这事吗?

    他想了一会儿,答道:“微臣认为郦生之才甚高,若能在仕途中悉心打磨,日后便能成一肱骨良臣。”

    齐王点点头,“你与她同学这么多年,也这样看她。”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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