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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窃玉春台》 50-56(第13/20页)
这时,秦相宜闯进来了。
她是郡主,没人敢拦她。
这阴暗又黑洞洞的大牢里,忽然闯进来一抹亮色身影,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
贺宴舟刚抽了一鞭子下去,渗出丝丝的血,他侧头望去,秦相宜正紧紧盯着他。
这里的血腥气,和四面八方传来的惨叫,令她很不习惯。
可是她的夫君在此啊,她那光风霁月的夫君在此。
她便丝毫不惧了,她抬步往最里侧的牢房走去。
贺宴舟垂手扔下鞭子,手上的血迹无处可藏,便只能在衣服上擦了擦。
他有些害怕,相宜见到这些,会不会生他的气。
相宜不该来看到这些的。
相宜越走越近了,贺宴舟手背在身后,像个等着长辈惩罚降临的孩子。
他心中祈盼着:姑姑,别过来。
他不想叫她看到这些。
秦相宜却未曾停下脚步,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翻动,妻子已然逼近了他。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贺宴舟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
秦相宜却俯身拉起了他的手,掏出手帕替他擦掉血污,柔声问道:“夫君,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她抬眼看他,静静地望着他,眉眼里的温柔如同潺潺暖流,就只是问他,来这里做什么而已。
贺宴舟扛不住她的凝视,更扛不住她一下一下用她那盈满香气的手帕给他擦手。
她的手温柔地将他的手拖住,轻柔包裹住。
而他脚边,躺着他刚刚扔下的刑具鞭子。
贺宴舟觉得自己好坏,怎能当得起她这样的好。
可一旁急促又沙哑的呼喊声响起:“相宜,你还活着!你快叫贺宴舟放了我,他是魔鬼!是魔鬼!”
贺宴舟双目突然变得血红,可他制止不住相宜扭头看去。
秦相宜这才扭头看向被绑在架子上的犯人,若不是她对自己这位前夫极为了解,怕是也认不出他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又有些害怕,贺宴舟小心翼翼注视着她的眉眼,他怕叫她害怕。
可是忽然,当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那抹笑容时,贺宴舟愣住了。
她的笑直直照进人心最深处,她嘴角的弧度完美而自然,仿若新月初绽。
她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眼中的光芒如同繁星闪烁,纯净且炙热。
她细密的睫毛随着笑容轻轻颤动,仿若振翅欲飞的蝶。
“宴舟啊,有这样的好事,为何不早些告诉姑姑呢?”
贺宴舟从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突然变成了求表扬的孩子。
他总算不再那么紧张了,却还是小心翼翼问道:“姑姑当真不生我气?”
秦相宜缓步走到一旁放着刑具的台面旁,细细扫视,良久,她拿起一根烙铁,看来看去,还是这玩意儿看着好使。
贺宴舟便招呼了两个狱卒进来,又将带滚轮的炭盆推进来。
他伸手握住了秦相宜拿着烙铁的手,沉声道:“姑姑不会用,我教你。”
秦相宜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大掌包着小手,小手握着烙铁,往炭盆里一伸,“滋滋”的声音响起来,犹如一场盛宴。
这炭盆里冒着火星子,人一靠近,照得她的小脸儿红扑扑的。
她扭头望向贺宴舟,朝他柔柔一笑。
贺宴舟下巴亲昵地蹭着她的头,两夫妻像是在共同完成一件作品。
等烙铁被完全烧红烧透了以后,贺宴舟抬手要让她把它拿起来。
秦相宜握得紧紧的,目光坚定。
贺宴舟怕烫着她,秦相宜仍执拗地自己握着:“宴舟,让我来试试。”
贺宴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他想替她做这个刽子手,相宜手腕纤纤,一身漂亮的粉裙子,不好叫她来做的。
裴清寂瞪大了眼,这些日子他怕了贺宴舟,却不怕秦相宜。
秦相宜是谁啊,不过是以往每日被他压在身下无论如何欺负也一声不吭的人。
她早已被他驯化了,从来不敢还手的。
她的还手的确迟了太多年了,不过现在为时也不晚。
就算秦相宜现在已经举起了烙铁,已经要向他逼近,裴清寂仍然不怕,她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她胆子小得很。
她想看到他哀求她的模样,他偏不让他如愿。
可秦相宜一丝也没有犹豫,拿着烙铁直接印上了他的脸。
她恨极了这张脸,或许以前,她还会怕他,可她现在身后已经有了后盾。
烙铁刚一触及裴清寂的脸颊,“滋滋”的声响便瞬间打破了牢房内的死寂,那是皮肉被高温灼烧发出的惨烈抗议。
穿着粉裙的娇艳少女,就这么手持着刑具,嘴角上扬,听着对方的哀嚎。
裴清寂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死死盯着秦相宜,满脸的不可置信,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个被他驯化得逆来顺受的秦相宜,脱胎换骨了。
眼前女子满头珠翠辉辉叮当作响,纤细的手腕稳稳地握着烙铁,微微扬起的下巴恰似春日里一朵带刺的娇花,明艳动人又不容侵犯。
这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盛宴,怎好劳烦宴舟帮她完成呢。
她的仇,必须要自己来报。
不过,还是谢谢宴舟了,不然她还不知道,世间竟有这样好的报仇方式。
第55章 第 55 章
贺宴舟的手上和身上第一次沾上血污。
往常他行刑时, 绝不让那些脏污挨到自己半分的。
可是今天相宜来了,他慌了,他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另一面。
他放在身侧的手有些发颤, 沾着的血污竟也不管不顾地擦在了身上。
相宜握起他的手,用手帕轻轻擦拭, 温柔得不得了。
贺宴舟垂眸看她, 她的脸上也溅了血迹, 她刚刚用铁爪挠坏了裴清寂的脸。
她的脸蛋儿多么娇艳动人啊,不好沾上脏东西的,贺宴舟便伸手去拂,可他的手也并不干净啊。
这么一拂, 她的脸蛋儿花了, 他皱起了眉头, 姑姑要干干净净的才好看。
结果越擦越花,越擦越花,两人便对视着笑了起来。
可怎么办呢, 在处置裴清寂的这件事情上,秦相宜做不到冷静呀,也做不到像宴舟那样,洁白地进来,再洁白地出去。
她发了疯了享受这场盛宴,贺宴舟从未见过这样的姑姑。
可她欢喜极了, 她欢喜, 他就欢喜。
在最后一鞭子上去, 裴清寂垂下头整个人失去意识时, 贺宴舟握住了姑姑仍要挥鞭的手:“姑姑,别脏了手。”
溅上血污并不可怕, 回家洗干净就好了,可某些事情,贺宴舟绝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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