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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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再给上三?倍的银子酬谢成?秋,倒也不至于多到会招来祸患。

    第三?日?,崔韵时照常去给她的马儿喂草料。

    这马是她从谢家带出来的,但比谢流忱乖巧听话得多,甚至比他更通人性。

    崔韵时一拍它,它就知道?该往哪儿跑,连那一双清澈乌黑的眼眸,都?透露着真诚和善良,和谢流忱那等表里不一之人不可相提并论。

    一人一马同行数日?,已有了感?情。

    她摸摸马头,一边夸它是好小马乖小马,一边叫它吃饱一些。

    就在这时,她在沙沙的雨声中听到了一种?特殊的声音,她探头去看?,正看?见成?秋家中养着的那条大黄狗在一块土那奋力刨坑。

    大概是连日?的雨将泥土泡软,大黄没刨多久,就刨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土坑,它半个身子都?探入坑里。

    坑中累累白骨,显然是人的遗骸。

    崔韵时:“……”

    啊,这。

    更糟糕的是,小鱼和成?秋都?从屋中出来,小鱼念叨着大黄去哪了,一看?见狗尾巴露在洞外甩啊甩,她就要?跑去抓。

    崔韵时眼疾手快地将她抱起来:“小鱼,咱们去玩吧,你上回和我说的那个酬湖是什么,你还没说完呢。”

    和成?秋擦肩而过时,崔韵时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去看?大黄刨出来的那个土坑和人骨。

    成秋漫不经心地投去一瞥,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崔韵时若无其事地抱着小鱼离开,给足成?秋收拾的时间。

    晚饭后,崔韵时再往那一瞥,发现已经收拾妥当?,大黄也被拴起来,再也不能乱挖东西。

    成?秋走过来,对她道?:“那是我的丈夫。”

    崔韵时知道?她指的是土里那具骨骸,点了点头。

    “是我杀了他。”

    “哦。”

    杀夫嘛,世上的女人,总有不少想要?杀夫的。

    “我们的感?情很好。”

    嗯?那为什么把他杀了?

    崔韵时一讶,不知该说什么。

    成?秋也不需要?她说下去,她给她说了个简短的故事。

    她讲得平平淡淡,毫无修饰,可故事中包含着的情绪仍旧像屋檐上积蓄的雨水一样往外淌。

    当?年成?秋救了个身受重伤的男子,将他带回家好生照料。

    两人日?久生情,生下了小鱼,一直住在这山中。

    然而有一日?,丈夫收到一封信,而后告诉她,他原是富商之子,厌倦了家中争斗,失足落下山崖后,干脆隐姓埋名在此隐居。

    可现在他的亲兄长去世,他不愿让那些庶兄弟占了他们大房该有的家产。

    他若想继承家业,就必须要?回去与门当?户对的张氏女完婚,才好与在家中掌握话语权,和庶兄争个高?低。

    所以?……

    成?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

    所以?他和她说,他虽然要?娶张氏女,但舍不下成?秋母女,便想将成?秋带回去做他的贴身侍女,日?日?陪伴在侧,而小鱼,则放在成?了主母的张氏女膝下抚养。

    这样,小鱼就是嫡女,他们的孩子,身份自然不能差。

    她们母女俩是他心中认定的亲人,是他最爱的人。

    然后成?秋就把他杀了,在他向?她描绘美好未来的时候。

    因?为她只从里面听到了他的美好未来,和她们母女将来寄人篱下,为奴为婢,做小伏低的日?子。

    她们为何要?去过这种?日?子?他怎么说得出口,让她们去过这种?生活,还觉得这是种?恩赐。

    既然这么爱她们,那就留在家中的黄土之下,一直陪着她们吧。

    成?秋这样想。

    崔韵时听着这个故事,想起了谢流忱。

    一个同样自私自利,嘴上却总说得很好听的人。

    他让她过了那么些年憋屈苦闷的日?子,她在他眼里,连他那只雪规鸟都?不如。

    可是当?她终于找到了后路,可以?不再忍耐,提出和离时,他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说爱她,对不住她,说再也不会让她伤心。

    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那么几滴没有任何价值的眼泪,他就想用它们,将她那六年暗无天日?的生活一笔勾销。

    就算他为她捞红鱼玉佩,被刮骨鱼弄得满手是伤又?怎么了。

    这就像他捅了她十刀,而后又?捅他自己十刀一样,难道?他们就两不相欠,可以?重新?开始了?

    即便他扎自己一百刀都?没用,她受到的伤害是切切实实的,她记得那种?痛苦,永远都?不想再别无选择,只能陷在那种?境地里忍气吞声。

    对她来说,她自己是最重要?的,比他重要?多了。

    他们以?为他们的“爱”是什么稀世珍宝,还是灵丹妙药,竟能让别人甘愿受屈受苦,一头扎进他们编造出的美好火坑。

    成?秋说完了故事,两人沉默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唯有檐前?的雨丝不断飘落,隐匿入黑暗之中。

    大概是气氛太沉闷,成?秋从屋中取了她打猎用的弓和两支箭出来。

    她射出一箭,箭出如流星,快得几乎看?不见踪影。

    还剩下一支箭,她把弓转递给崔韵时:“你来。”

    崔韵时明白她为什么只拿了两支箭,因?为猎户不是高?门子弟,随时都?有取之不尽的箭可以?用来练习。

    成?秋的每一支箭都?要?用在猎物身上,不能轻易浪费,空射出去。

    崔韵时摇头:“我就不了。”

    “别与我客气。”成?秋以?为她是在为她省箭。

    崔韵时笑了:“我左臂残废,仅有一只手,拉不开弓。”

    即使一片昏暗中,她也能看?出,成?秋的表情大变。

    崔韵时安慰道?:“已经有许多年了,你不必在意,我已经习惯了。”

    成?秋将弓收回屋中,再坐回到她身旁,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多谢你没让小鱼看?见那些。”

    崔韵时轻拍她的肩,表示不必客气。

    ——

    雨下得很大,裴若望二人买了蓑衣穿上继续赶路。

    可不到半个时辰,谢流忱就毫无预兆地从马上摔下。

    裴若望勒住马回来,刚要?把他提起来,才发现他浑身滚烫。

    裴若望并不意外,说实话,谢流忱处于重伤状态还要?全力赶路,他不发烧才奇怪。

    他只是不知道?谢流忱是刚开始发烧,还是一直烧着不说,熬到现在扛不住了才摔下来。

    现在是荒郊野岭,必须先?找个地方躲雨。

    裴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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