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朝: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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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的名字,溺水而亡。

    时隔过久,庾洛神具体亡故的时间与地点,谢澜安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在秋天。

    因为庾洛神的亡故引发了太后与靖国公震怒,庾家人不信这是意外,在城中大肆追查凶手,与外戚作对的世家皆受到了牵连。

    那年金陵城的枫叶鲜红胜火,上面沾的皆是人血。

    大玄南渡以来的第一场连坐甚广的党锢之祸,便是发生在这一年。

    靖国公也不知当真因痛失爱女,以至丧心病狂,还是要借此机会铲除异己,所针对的世家多达五氏,连位列丞相的琅琊王氏都赫然在列。

    前世谢氏不涉党争,又有二叔执掌荆州兵马做底气,侥幸逃脱一劫。

    而谢澜安上辈子虽然明哲保身,不参朝事,却不忍坐视那么多无辜者被害,她动用关系,明里暗里地帮助不少士族中人,逃过牢狱之灾。

    王家、郗家、卫家……可等她几年后受太后殃及,名声扫地,冷眼旁观的也是这些人。

    上一世直至她死时,庾洛神这桩无头案的真凶也没有找着。这却也不重要,前世庾太后借题发挥,用大司马在此事上助力,带兵镇压五大世家,以致世家不敌,元气大伤。

    所以谢澜安今生欲阻止这桩惨案,必要先调大司马离京北伐,断外戚一臂。

    接下来,她便只等庾洛神出事,以太后如今对她的信任,自然会将调查权交到她手里。

    到那时,她手中的权限会进一步扩充,游走于外戚与世家之间,刀锋落向何处,便不是听他人号令了。

    ——这便是她对老师所说的,一直在等的那个“契机”。

    ——这便是她请崔先生预测大司马行军速度,务必不使京城内外互相干扰的原因所在。

    谢澜安眸尾隐没一缕精光,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她重生之后,在皇宫外遇见庾洛神的第一面,为她马车让道时,已在盘算她的死期。

    第34章

    玄白近两个月因“伤”留府, 骨头都快待懒了,好不容易等到主子遣派,还是暗梢, 要他暗中盯紧庾洛神, 玄白立即摩拳擦掌。

    “她去什么地方, 见什么人, 身边有何反常之处, 事无巨细都来报我。”

    谢澜安捻扇叮嘱, “若有变故发生,只管看真,但不可现身出手。”

    谢澜安眼中寒意料峭。

    她早说了,她不做菩萨。

    玄白领命,盯了一连月余,却也未有特别之事。

    金陵城中日子安稳,七夕过后,京口突然传回一封军报。

    ——大司马领一小队精锐自广陵上,裹甲衔枚, 夜渡淮河,偷袭了北朝驻在广固城的营地!

    此信传回京城, 振奋人心的同时, 也不由让朝中大感意外, “不是说伏暑之后才发兵吗?”

    谢府的议事厅, 崔膺目光深凝, 望着面前的沙盘,露出似笑似忧的复杂表情:“我朝定下北伐发兵的日期,那北朝自然也知道。兵贵神速,兵不厌诈啊……接下来便看, 后续的渡淮大军能否迅速接援主帅,稳住这着险中求胜的先手了。”

    长信宫中,一张软羊皮绘制成的战事舆图,平铺于案。

    庾太后凝视着上面的山河城池,耳边仿佛已听见豪迈的金戈号角之声。

    “好啊。”太后凤目含光,踌躇满志,伸掌按在代表着北朝疆土的那蜿蜒壑线上,“褚将军不愧为我朝屠鲵吞狼第一人,大玄有猛虎出山,先声夺人,哀家倒要看那尉迟老妇,还有何夸耀之言!”

    谢澜安立在旁侧,顺着太后的话赞了大司马几句。

    太后最喜她这份宠辱不惊的气质,笑问这张地图是何人所制,“看其上城垒分明,川河划分明晰,不是俗手。”

    谢澜安道:“回太后,此图是家叔赴荆之前留下的,后经由崔先生几番添改,务求尽善尽美,方敢献与太后。”

    庾太后点头,谢荆州、崔夫子,皆是不世出的人才,如今皆效力在她麾下,她也算文武相得了。

    话说回来,若非谢含灵甘心服膺,她也收拢不到这些傲世英杰的人物。

    看来当初收服谢含灵真是明智之举,她日日看着这张泰山笃然的年轻妙容在身旁,恍觉自己也跟着年轻起来。

    也许有生之年,她当真可以亲眼见证洛阳收复,大玄从江南迁回中原,恢复正统……太后再一次感觉到,这种运筹庙堂,手握权利的滋味实在太好,好到庾嫣品尝了二十年,依旧领略不尽其中美妙,舍不得放手还政。

    紫宸宫的那个少年,自是她与先帝的晚来得子,亲生骨肉。所以庾太后才觉得这孩子犯傻,他着什么急呢,等将来她老了,这驭国的权柄不交到他手里,还能给谁?

    到那时,她会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国土更辽阔、社稷更稳固的大玄。如今他十几岁的人急于亲政,他镇御得住那班老臣,完成得了北伐大业吗?

    女主江山,名镌青史……

    这样难逢其世的机会,古今能有几人?

    谢澜安在太后心志蓬勃的畅想中,悄然退出大殿。宫闱外,正候着几名兵部官员待诏,太后私召六部,可见太极殿那里已形同虚设。

    谢澜安神色淡漫地经过墀台,那些下品官吏见到这名鹤服在身的绣衣御史,不管心中情不情愿,一齐躬身见礼。

    谢澜安目不斜视地出宫门,郗符正在等她。

    郗符在朝没有实职,出现在此,只能特意有事找她。谢澜安往这郗少主峻色清寒的脸上瞅一眼,“才从凌井吃了冰过来?”

    “别阴阳怪气,有正事与你说。”

    郗符烦躁地拂动袖管,目观左右,邀谢澜安上他的车。

    车轮驶动后,他方低声道:“大司马首战告捷,自是好事,我也希望中原故土早日收复。可若大司马此战后功高盖主,生出不臣之心,如何是好?你难道不知,此前大司马手下的幕僚,已提出让褚啸崖向宫里请赐九锡吗?”

    谢澜安淡淡听着,郗符见她不语,运了口气:“太后一心只想与伪朝太后争个高下,她以为手握京畿六营,与一个防垒石头城,便能稳守京城。可京口铁骑是何等战力,一旦刀尖调转……你不会也如此天真,觉得褚啸崖是忠良纯臣,金陵城固若金汤吧?”

    谢澜安轻飘飘看他一眼,“你为何不说,若大司马战胜归京,以他的寒门出身与阴鸷性情,必会极力提拔寒人,对世家势力开刀。你最怕的是这个,扯别的干什么?”

    二人对弈清谈多年,对彼此也算了若指掌。谢澜安说着好笑起来:

    “郗少主不会以为能糊弄住我吧?”

    江山轮替,世家依旧是世家,只要新帝需借世家的实力稳固朝局,这些家主会害怕世道变乱吗?不会。

    端看王谢两氏,不就是在衣冠南渡之后,辅佐玄帝收服了江左的本土势力,才有今日位列于世家之首的风光?

    可怕就怕,上位者是个底层出身的泥腿子,对世家门阀的风气深恶痛绝,这才会引发世家的警惕与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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