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朝: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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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里院外院皆是自家护卫,所以主子便免了他的值夜。谁想就这么一夜的功夫,一夜!就被姓胤这小子钻了空子,住进了正房!

    两名女卫不明所以,夜晚用心留意。

    可看来看去,也没见那胤郎君去往一廊相通的正房,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东屋外的台阶下,捧脸痴痴地看了半宿鱼。

    “娘子,小胤郎君没有过来呀。”

    束梦服侍谢澜安就寝前,想起娘子之前的嘱托,顺嘴提了一句。

    下午那缸鱼搬进来之后,谢澜安便吩咐束梦,若胤奚过来,不许让他进门。

    她可不想再听他说那些层出不穷,令人招架不住的讨乖话了。

    “没有么。”谢澜安微感意外,朝关闭的菱窗看了一眼,轻轻点头,“这样就比较乖了。”

    ·

    浮陵铜矿案惊动朝野,与百姓恨斥凶手不同,谢澜安的大义灭亲之举符合清流风尚,反而得到太学的一片称赞。

    士林对谢澜安的风评扭转,骂她的变成了世家。

    他们越不满,谢澜安越是借这个由头拿原家开刀,手腕雷厉地收没了原氏的家产与田籍。再拟折上表:期限之后,再有私藏府兵超额者,按叛党同罪论处。

    庾氏兵乱的余波尚未过去,世家见识了谢澜安的心如铁石,心有戚戚,只得不情不愿裁剪了府兵。

    这第一步革新相对顺利,何羡在户部那边却碰了壁。

    他如今任职户部左侍郎,上无尚书,便由他代理户部诸事。

    人人都知道他是凭着裙带关系进来的,但何羡精于数术的本领在那,由不得同僚不服。

    这日,他捧着黄白两册的户籍简记,转过尚书省外的宫路,去兰台找谢澜安,见面先叹,愁得直搔头簪。

    “南渡以后,世家与平民一直分成白籍与黄籍,如今想要合籍,便先要清检土地。世家的田产置业多半不在京城,而在侨置郡内,地方大族又往往与当地豪强有所勾结。所以倘若世家不配合……女郎,难呐。”

    所谓侨置郡,便是南渡初时,朝廷在江左为这些渡江避难的中原世家,按北方原本的郡名新设的郡县。

    之所以如此,为的是安抚世家,巩固当时尚不稳定的政权,也是给汉室君臣心中留一个念想,以图将来克复神州,重回故土。

    谁想悠悠百年过,这中原始终没能收复,世家优享白籍的特权却代代承袭了下来。

    庾太后便曾下令重修户籍,却因世家的阻挠推进不顺,最终也未能成功。

    谢澜安的官服从朱地绣衣换成了玄青地大料圆领朝袍,白绫纱的交领裹束玉颈,鸦鬓黛眉,分外精神。她听后,想都没想道:

    “那就分派京官下去,到各个郡县去统一清检土地。”

    她让何梦仙将户籍混乱的情况拟个折子,与自己的建议一并呈给陛下。

    陈勍阅后,又着吏部尽快拟出下派的官员名单。

    谁知择选官吏时,又有阻碍。

    谢澜安点名不要出身世家的官员,而要有真才实学的实干派。可众所周知,大玄的官制历来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纵观朝廷六品之上,都无符合她要求之人。

    这便是“实行土断清田”和“废九品官人法”的互为表里,真正牵一发而动全身,处处有掣肘。

    可如若不先清田,便无法动摇门阀根基,更谈不上进一步推行寒人策举了。

    吏部的人推脱,谢澜安寒声作色:“那就用六品以下的寒吏!反正世族公卿久以清谈无为为高尚,真正作为的都是底下人。只要是想奔前途、做实事、不怕得罪人的,只管放手去办,后面有我谢澜安顶着!我顶不住,还有陛下!”

    有她这番果决的态度,土断的章程才算推进下去。

    长信宫里,枯黄的秋叶落满了萧条庭苑,庾太后握着一只手炉坐在空旷的纹花窗前。

    听到皇帝特意派人送来的这个消息,太后失去精锐气的眼里,目光微微闪动。

    重阳后,荀尤敬登府来拜访崔膺。

    他顺便带来了自家的小孙女荀胧,打算留下交给谢澜安教导。

    天下文宗能放心地将自己的孙女交给自己的学生教,既是肯定谢澜安的学识,又是进一步向外人展示,他对于她在朝中举措的支持。

    书房中雅香宜人,谢澜安为老师奉茶,看着梳着两只包发小鬏,粉润乖巧的小女娘,却有些顾虑:

    “福持机灵乖巧,我自然愿意教她,但老师若因厚爱我,为了给我倚仗,才让福持小小年纪离了家,离开祖父祖母,学生万万不敢受。”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荀尤敬跽在方褥席上,打量着屏风旁悬挂的水幛字书,啜了口茶,“自古易子而教,这孩子……唉,你不晓得,鬼灵精一个,撒起娇来能让你师母惯到天上,放在我家是教不出来了。你能者多劳,不妨收她做个小弟子,空闲时点拨点拨就是了。”

    却不知受不了爱孙撒娇的,究竟是师母还是老师。谢澜安低头一笑。

    老师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自然答应下来。

    反正对于撒娇鬼的招数,她也算见多识广了。

    说罢正事,荀尤敬终于忍不住指着屏风问:“这副刘君嗣的行书临字,有六分你的笔意,却醇意不足硬力有余,莫告诉我你的书法退步到这种地步了。”

    谢澜安一听,转头冲门廊外道:“听见没有,荀夫子夸你了,切不可骄傲啊。”

    荀尤敬的批语对于谢澜安来说自然是批评,可但凡换个人,能得到荀尤敬亲口盖章说,学到了“书道一品谢含灵”的六成笔意,那便是夸奖无疑。

    荀尤敬轻怔,他知道他这个学生向来眼高于顶,不喜与俗人接,什么人的笔墨能够让她乐意挂到自己的书房中?

    他才一回头,却见荀胧眨巴着一双眼睛,捂住小嘴,惊艳地看向门外。

    老夫子心觉不好,凝眉转眸,便见一个丰肌雪肤,流风神秀的年轻人脱履来到屏风外。

    年轻人向他执礼,一把嗓音妙遏行云:“弟子多谢祭酒指教,定会克己勉励,日新一日。”

    就是他!荀胧神采奕奕地想,那个有着好听声音的人就是他!

    胤奚话音才落,书房外传来谢策的声音:“澜安,可是荀夫子来了?神略领舍弟前来拜侯夫子。”

    荀胧圆溜溜的眼睛再次幸福地亮起。

    只见左边是一个身穿天水碧襕衫端方君子,右边是一个长相俊丽的惨绿少年——有匪君子!都是诗经上说的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的有匪君子!

    荀尤敬嘴角不自如地动了两动,百密一疏,福持这回是掉福窝里头了……他转头看着得意门生,一脸庄肃:

    “含灵,你若能扳过福持这个知慕少艾的毛病,老师、老师多谢你!”

    说罢,他实在嫌丢人,没坐多久便起身,却硬是没训诫小孙女一句,亲昵地拍拍小福持的发鬏,横秋长叹着走了。

    谢丰年却还疑问:“是不是我等礼数不周,让夫子不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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