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对照组真少爷: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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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误会了。这不是替你管教下属?”

    谢衡之先礼后兵,拱手笑道:“刑大人,实在不是谢某恶意扰民。兰大官人也是知道的,谢某一向惧内,夫人养的狗,便是我的主子,主子丢了,我寝食难安。有人看见这狗窜进门墙内,还请刑大人行个方便。”

    刑通判听得哈哈大笑:“想不到你还是个耙耳朵,兰大人,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这样,你家护院领着谢大人进来找找,小林,你就在外侯着。”

    兰珩猜测那副画应当已经被带走,也松了口:“那就辛苦谢大人,跟我走一趟。”

    谢衡之掀起衣摆,跨过门槛,跟随兰珩入内。

    这宅子不过两进带一个后罩房,结构简单得很。

    一圈下来,连根狗毛都未见。

    “看也看过了,就不要夜里过来扰人清梦了,回知州府去陪陪夫人不好吗,老知州不是把宅子给你挪出来了?”兰珩挑眉:“还是说谢大人一口一个夫人、惧内的。实际上夫人早就跟人跑了?”

    谢衡之想着霍娇熟睡的模样,懒得同他计较:“谢某老实人,有一说一。”

    两人往回走,一群人还在门口围着。

    见他们来了,小林欢快招手:“大人!狗找到了。”

    兰珩正要嘲讽几句,却发现刑通判脸色不好看。

    他沉吟着快步上前,发现小林手中牵着的狗,嘴里叼着一物。

    兰珩咬住后槽牙。

    黑狗嘴里叼着一副画。

    谢衡之慢悠悠走过去,扯来狗嘴里的画:“好潦草的女使图。”

    他抖了抖画卷:“装裱厚的过了。”

    兰珩捏紧拳头,不作声。

    谢衡之细细捏过画卷,将绫布剪开,里面掉出一本杜工部集。

    他将书递给小林:“在哪儿找到狗的?”

    刑通判发黄的眼珠子动了动,看着兰珩。

    “就在门外,想必是这狗又自己跳出来了,叨扰各位贵人了,”小林将书来回翻动查验,忽然“咦”道:“谢大人,您看这是什么?”

    谢衡之将书接来。这本书是经折装,尾页明显厚出一些,他打开尾页,发现一张大纸,整整齐齐折叠在最后。

    翻开那张纸,细腻的山川河流映入眼帘。

    谢衡之脱口而出:“九域守令图。”

    小林道:“这,怎么会有这个?”

    兰珩镇定道:“是啊,这黑狗倒是有灵性,从外面何处,翻出这古怪的画?”

    “原来不是兰官人家的?”谢衡之冷笑,看向兰珩与刑通判:“那便是谢某捡到的,我带回知州府了。”

    兰珩气得咬断银牙,等谢衡之走远,心腹家奴才凑上来道:“小的过去时,画已经被狗叼走了。”

    兰珩平息片刻:“他跟着他们,看他们是不是要去书坊?”

    家奴小声道:“还没来得及说,方才守在书坊外的人说,谢大人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将书坊东家、掌柜,坊内的雕版,甚至已经回家睡觉的刻工师傅,都带去知州府了。”

    一行人带着九域守令图,踏着星夜带回知州府。天气闷热,车幔是挂起的。小林喂了狗,一抬头在谢衡之脸上,看见了轻松的神色。

    “谢大人,已经让人带兰羡去知州府了,”小林崇拜地看着他:“今晚说不定就能审完?”

    “想什么呢,肯定审不完,”谢衡之放下车幔:“而且人都没到齐。”

    霍娇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躺到榻上去的,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平安推开院门透气,发现外面兰家已经乱作一团。

    霍娇简单梳洗,走到前院天井,发现兰五和五夫人并几个姨娘焦躁地聚在一处说话。

    “怎么了?”霍娇赶忙过去问。

    “昨天夜里,二伯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兰五夫人哭着道:“我嫂嫂也是个不中用的,当即便被那场面吓昏过去。不晓他犯了什么事,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啊!”

    霍娇没想到,谢衡之动作这么快。

    她此刻只能安抚道:“别那么悲观,万一只是遇上什么事,去问清楚呢?我出去打探打探消息。你们先不要自己乱了,也去同琨郎君理一理,二伯手上有没有什么可能扯上官司的案子。”

    平安跟着霍娇出了门,以为她是要去找谢大人。没想到她带着他们去街市上溜达了一圈,买了些吃食,又去找高家的姨娘们闲聊起来。

    “不去知州府吗?”得了空,平安鼓起勇气问:“昨晚谢大人来时,您睡着了,他倚着门,看了您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呢。”

    霍娇抿唇,脸慢慢红了。

    刚听说兰羡被抓了,她出于好奇是想去找他的,但是……

    还是算了吧。

    若是想知道事情的进展,也可以让平安问小林。

    她已经做了能做的。

    “不了吧,”霍娇咬着蟹壳黄,含糊地:“他应该有他的事要做。”

    虽是白日,知州府地牢中却昏暗无光。狭窄的空间里仅靠风灯和火把照明。好在不久前大赦天下,牢中轻犯都被赦免,只剩下几个被减刑的死囚。

    兰羡坐在地牢肮脏的稻草上,混杂着屎尿味的空气不断侵入他的鼻腔。

    他衣裳还算整洁,没受多少皮肉之苦,只是精神折磨,让他宛如惊弓之鸟。

    谢衡之端坐在地牢外的方桌前,桌上搁着茶碗,他没有碰。

    小林走上来道:“大人,真不用重刑吗?证据都砸在他连上了,还嘴硬着呢。”

    谢衡之听了,很久没吭声,他闭上眼深深蹙眉,终于开口:“我去看看。”

    昏暗的光线中,兰羡看见一个身着官袍的年轻男子缓缓走来。

    他手脚不自觉抖起来,浑身止不住的打摆子。男子眉目昳丽似修罗,身形挺拔如松如鹤,仿若是阎王派来向他索命。

    隔着铁窗,谢衡之挥退狱卒,蹲在他面前:“兰羡,由不得你不承认。”

    他一双吊梢眼盯着他:“你死了,我会保五舅和舅母们平安。”

    到底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孩子,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兰羡心头一跳,诧异看他:“……你!”

    谢衡之道:“你一点都看不出,他是冒牌吗?我才是兰珩,舅舅。”

    兰羡嗫喏许久,依然无法接受:“你是兰珩?”

    他嘴唇发白。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突如其来的手段,这些都不是无缘无故。

    是了,这外甥虽与他无深情厚谊,但何至于将人赶尽杀绝。

    谢衡之循循善诱:“你不该碰九域守令图的,碰了就是一个死。你没能在顺风顺水时全身而退,就只能如你假外甥而言,成为一个弃子。”

    他压低声音:“你觉得自己只管收钱办事,其实他们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假做放水,让你顺利将舆图送至西州,助长两地边境摩擦,好让任经略在朝中更受官家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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