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对照组真少爷: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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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九当初过来探过, 同她保证:“那柜子很大, 娘子坐在里面, 绰绰有余!”

    的确是绰绰有余,但也抵不过, 还要再塞进一个成年男人……

    慢慢适应了斗柜里的黑暗, 霍娇能看见些了,便抱着腿蜷缩起来, 下巴抵着膝盖。谢衡之立即意会,他动了动腿, 将原本踩着兰羡幞头的乌皮靴挪开,客气地小声道:“谢谢。”

    外面传出响动,两人一起从斗柜细小的缝隙中往外瞧。

    屏风面料厚重, 只看得见人的轮廓。

    兰珩自斟自饮,淡淡的酒香传来,他却不做声。

    兰羡则绕着书房内逡巡,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

    到底是兰羡先开口, 他背靠着屏风,铺开宣纸,写着一张字帖:“珩儿,那日谢知州与我闲谈,突然提到一件东西。”

    兰珩笑道:“九域守令图?”

    霍娇惊诧地吸了一口气,谢衡之偏头看她。

    这九域守令图,详细画着汉人境内的山川河流,各路州县,军事要塞。这类舆图的印制,向来为官印垄断。

    若私贩出境,是一等一的死罪。

    故而即便利欲熏心,民间印坊的东家宁可去胡诌官家秘闻,甚至忍着羞耻雕些避火图来印,也不敢动九域守令图的心思。

    不知该如何同谢衡之解释,霍娇只好以手作刀,放在脖子上做切割状。

    谢衡之点头。

    与霍娇同样讶异的,是兰羡:“在他那里?”

    兰珩哼笑:“不,在我这里。”

    兰羡向来看不透这个侄儿,兰家本就在走下坡路,兰珩近些年的确是将他手头的生意截胡不少,但偶尔又会给他留条活路。

    兰珩歪着头看他:“我的好舅舅,我便直说了吧,母亲近来多次遣人来催我,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你猜她让我办什么?”

    兰羡警惕地看着他:“兰歆让你毁了歙州兰家,是吗。谢知州来时,有一群人借着申讨兰平桥的名义,要火烧兰家楼,是不是你借题发挥?”

    兰珩摇头:“不是。”

    他怕兰羡误会,解释:“不是要毁了兰家。兰歆,兰羡。祖父们取名时,大概也满怀期待,希望子孙和睦,互助互利。如今母亲便是希望我来,助舅舅渡过难关。”

    霍娇闻言,深蹙眉头,疑惑去看谢衡之,见他无声嗤笑。

    兰羡显然也不好糊弄,他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吗?平桥精明狡猾,无人精心设计,如何刚巧碰上两头吃的老鸨?那个猝死的书生我也查过,死前身子壮的像头牛,被抢了婢女便能气死?”

    兰珩笑了笑,并不否认:“舅舅,可你如何能断定这些事与我有关?倒是你,知道这九域守令图,是我自何处得来?”

    兰羡牙齿打颤,死死盯着面前的字帖。

    房内陷入一片死寂,霍娇忍不住动了动腿。长久一个姿势,她脚都没知觉了,稍微一动,只觉腿上直冒金星。

    她动起来,不小心踢到一旁的谢衡之。

    他也未曾好到哪里去,霍娇听见他轻微“嘶”了声,心中莫名地幸灾乐祸。

    “西州乌曼将军府,”只听兰珩终于开口:“这九域守令图,很是奇怪。用的是歙州高家的纸,歙州兰家的墨,印刷清晰,折页藏于一本装帧精美的杜工部集尾页,最终却流落西州。”

    “你又如何断定这件事与我有关?”兰羡道:“若墨商需要对舆图负责,有人用菜刀砍了人,铁匠也需要斩首示众?”

    “说的有理,但是假如,这菜刀的刀柄上有铁匠手上常见的黑垢呢?”兰珩悠悠行至他面前,弯腰夺过他桌上的字帖:“舅舅,你一紧张,就用左手写字了。我观那舆图上标注的小字,与此有几分神似啊。”

    兰羡抢回字帖,撕得粉碎:“你究竟想干什么?”

    “舅舅如今为了维持兰府上下的体面,也是过得刀尖舔血的日子,何必呢?兰家百足之虫,”兰珩道:“不如这样,你将这只死虫明面上过到我手里,我保准将它救活,且将账目洗的干干净净。我在母亲那里有了交待,你和诸位舅舅舅母们,也可保富贵余生。”

    兰羡哈哈大笑,踹翻了眼前的翘头案。纸镇、博山炉等物哗啦啦洒落一地。

    一只沉甸甸的青玉海水纹笔搁被甩出来,打在云锦屏风上。

    屏风受力,无助地晃了两下,最终以倾斜地姿态盖住了斗柜。

    霍娇心里绝望。

    这斗柜,本是虚掩着,加上四周有缝隙,勉强能让人吞吐气息无碍。

    现在被屏风盖住,门被压得死紧……他们,不能被柜子憋死吧。

    果然很快,闷热让人浑身出汗,霍娇偷偷用袖子拭去额上汗珠。

    她身后的呼吸声,也变得粗重。

    一颗汗珠从谢衡之的下巴滑落,好巧不巧,直直越过霍娇半敞的衣领,打在她后颈上。

    汗珠冰凉,却似滚烫,让她浑身一激灵。待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液体顺着白皙的后颈滑下蝴蝶骨,洇湿她的小衣,后背传来凉意。

    她蜷了蜷手指,尽量当那一小片凉意不存在,靠看外面兰羡的狂怒转移些注意。

    “你当我这么多年岁白活了?你想我贱卖兰家,你没想过能不能吃下。异地运书,在各路转运司那里都是,严查必查,为何我有滔天的胆识,敢将它们从天子脚下送到西捶盛京?这里面牵扯到的人,你能得罪得起吗?”

    兰珩像听了什么大笑话:“舅舅,你不会还不知道,自己是枚弃子吧,新任知州什么来头?杨寒灯首徒,官家喉舌,是为抓人把柄,平衡各方势力而来。你先前的靠山,想封你的口,都不会给你讨价还价的机会。你一个小小的墨商,没有你选择的余地。”

    兰羡气得无言,兰珩又道:“这几日谢知州都未出面,闭门谢客。你琢磨琢磨,他在做什么吧。”说罢,兰珩拂袖而去,只留兰羡一人。

    瞟向谢衡之。

    还,还能因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霍娇那巴掌。他脸肿着,如何见人。

    霍娇在心中默念了许多遍“快走”之后,兰羡总算结束落寞的独坐,离开了书房。

    婢女将屏风扶起来,将瓷片碎纸清扫完,提着簸箕出去。

    门一关上,谢衡之就赶紧推开斗柜的门。

    清凉的空气灌进来,二人畅快地大口呼吸,谢衡之指着半掩地窗棱:“先出去吧。”

    霍娇腿又麻了,出来时身子一晃。

    谢衡之轻轻扶住她的胳膊,见她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他赶紧避嫌似地缩回手:“好些吗?”

    霍娇原地站了片刻,点点头。谢衡之一直眼神躲闪,霍娇不明所以,低头看了一眼衣裳,当即羞红了脸。

    两人在斗柜中挤着,不知不觉浑身被汗水浸润,谢衡之深色衣衫倒还好些,霍娇一身浅杏色单薄的小衫和水蓝色褙子,甚至隐隐透出里衣的形状。

    谢衡之别开眼,从一旁的衣架上抽了件披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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