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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攀柳》 50-60(第12/17页)
也不妥:“那月布你别洗了。”
“难道让别人洗吗?”萍萍反问,癸水至阴,皆道沾染女子癸水会倒大霉。
柳湛自然也晓得这个忌讳,但方才完全没想起来,这会提及,仍不介意,掌熨帖萍萍腹上:“谁说要洗了?用一条烧一条。”
“不要不要,太奢费了!”
柳湛眸色晦暗,沉默了会,才道:“宫里都是这样的。”
萍萍咬唇。
“萍萍。”柳湛轻唤。
“我在。”
他攥着她的那只手指动了动:“回京以后听见的话,你惊讶也好,异议也罢,皆要三思后言,万不可再像刚才那样急着表态了。”
*
柳湛等人未在江宁久待,翌日启程北上,一过当涂,便进入太平州,本地知州比江宁官员更热情,领一大拨人到边境迎接,沿途护送。
一行人穿行郊野,一树也无,人皆道江宁火炉,不曾想太平州更似蒸笼。窗上如今换的纱帘,本意为了透气,此刻灌进来的却只有热风,柳湛坐在车内摇扇,袁未罗也从旁帮扇,仍衣袍汗湿。
“你也给自己扇扇,别中暑了。”他皱眉吩咐袁未罗。
“殿下放心,奴没事的。”袁未罗心甘情愿伺候柳湛。
柳湛不自觉回头望身后墙板,多有不便,萍萍没有同乘,在他后面两辆,不知受不受得住这酷热?
纵使数分牵挂,柳湛却未挑帘真去看一看,问一问。
车继续北行,过了会窗外人影陡然变多,被纱罩成青色,柳湛微微张目,非是春分秋收,炎炎赤日下竟有这么多百姓在农田里忙活?
他挑起纱帘,见田里不仅壮汉,白发老翁,包巾妇人,甚至还有不及腰高的稚子,或挑水或浇灌,以奔代走。柳湛再定睛细瞧,禾稻枯焦,十之有九,百亩农田,无一例外。
忽那老翁就眼睁睁栽倒在田里。
“停车!”柳湛喝止,随后跃下,大步流星踏入田内,蹲下把脉,耳边全是农夫农妇焦急之声。
柳湛抬头告知:“这位老人家中暑了。”又问那紧跟着跑过来的知州:“有没有药?”
为着讨好太子,本地官员做了万全准备,旋即掏出石膏做的白虎丸,也顾不得许多了,柳湛让那老翁家人喂他吃下一颗。
柳湛放眼四望,问旁边聚拢的百姓:“乡亲们可是遇着了难处?”
百姓们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口否认没有困难,就是日常浇灌农田。
柳湛无需回望身后知州,已心知肚明。
待到驿馆,唤来蒋望回,吩咐数句,找来行头换了,便要避开馆吏,翻墙潜出去。
“官人。”萍萍在身后轻唤。
她又唤官人不喊殿下了,柳湛想着转身,萍萍却笑道:“带我一个。”
她上上下下打量柳湛一身芒鞋短衫,含笑同他眨眼:晓得他要私访农田,所以才喊官人呀!
柳湛心里浮起一丝心有灵犀的喜悦,嘴上却拒绝:“不行。”
外面太热了。
萍萍近前一步:“我一年三百六十日皆能卖洗面汤,行四千里路又不是没经历三伏天。”
她再次朝柳湛眨眼,还摇了摇他手臂,柳湛沉默少倾,道:“希颜你留守驿馆,我和萍萍去走一遭。”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理智与情感
蒋望回并未即刻应声, 柳湛再道:“林公方才也有些昏沉,你去瞧瞧,怕年纪大了, 给请位府医。”
蒋望回这才应喏离开。
柳湛伸臂揽住萍萍腰肢:“抓稳了。”
她立马两只胳膊都箍住他的脖颈, 柳湛脚尖点墙, 纵云梯般翻过,跃下时生风,萍萍心中骄傲:我夫君真是文武双全。
柳湛在意的却是萍萍那双紧紧勾着他的雪白胳膊, 她一缕发丝随风扫到他的面颊, 将他的心也挠得痒痒的。
柳湛暗咳一声,稳下心神。
落地时萍萍本能弯腰低头, 然后就直直瞅见柳湛露在短衫外的脚,虽然特意抹了灰,不再像他本来肤色那样白,但还是太光滑。
她直言:“你这忒细皮嫩肉,不像做粗活的……”
柳湛最初想换的是短褐,但胳膊小腿露出来更不像劳作的,短衫遮蔽多, 已经是最像的了。
柳湛正想回她“那我该再多下几日汤饼”, 这世上唯一比他快嘴的女人抢先补充:“……像手无缚鸡之力的。”
柳湛幽幽眺她一眼:“有没有力你不知道?”
说完自个心思又点飘, 努力抑制, 往下沉了沉。
半晌,他才重新用余光打量萍萍——葛麻衣裙,头上仅包条檀色麻巾, 这一身她以前也穿过,下农田毫无违和。
到底是她像些,柳湛莞尔, 忽觉身侧凉风习习,短衫鼓起,竟是萍萍带了把蒲扇扇风,那扇子都快偏到他身上来了。
岔路拐弯,变成正迎太阳,柳湛握着萍萍的手迫她蒲扇改道,挡在额前:“太阳大,遮一遮。”
眼前便是一望无垠农田,赤日如火,虽然离方才老农栽倒的地方尚远,那这里同样稻禾枯焦。
柳湛见个个农夫农妇,皆露心急如焚之色,不由脚下加快,芒鞋踏埂,趾染污泥。
萍萍快步跟上,边走边道:“现下有几分像了。”
柳湛扯嘴角笑了笑,复归肃色,他快步赶上前方老农,帮他挑水,起身时萍萍帮着扶桶,沿田埂一路走到老农的地里,两人都帮着浇水、灌溉,老农道谢,又问:“二位看起来不像本地人?”
“我和我娘子住涂县那边,到庐江去走亲戚。”柳湛笑将话头引回老农身上,“老丈今年高寿了?”
“再差一岁就八十啦!”
“那这三伏天还是歇歇吧,”萍萍皱眉,“我们方才路上就遇到另一位老丈中暑了。”
“歇不得啊,年尾税要比去年多捐三斗,田再一焦,愈发交不上了!”
萍萍放眼四望:“如此大旱,能否向官府反映,适当减免?”
她刚问完,柳湛就伸手在她身前一挡,笑道:“我娘子不懂,老丈莫怪。”
萍萍扭头凝望柳湛,才后觉他问完年纪后一直没再说话。
他们帮了自己,老农也不隐瞒:“减不了啊,知州大人说这是圣令,如有异议便是抗旨不遵。”
萍萍再次看向柳湛,不说话了。
柳湛掏出一
张交子交到老农手上,老农旋即推辞:“哎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拿着吧。”柳湛浅笑。萍萍亦道:“老丈您就收下吧!”
推拒两回,老农才千恩万谢收下,二人与老农道别后,沿埂折返,两侧本是水田却快干成旱地,柳湛突然就想起萍萍前些日子说烧月带奢费。
她用的碎布条加草木灰,可当初他懵懂时瞧见,宫里烧的是上好的白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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