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帐: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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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渴得厉害,就伸手掀了帐幔,准备起身倒水。

    昏暗的光烛里,离她不远处的黄花梨木八仙桌前坐着一个人,虽是背着光,但身形颀长,轮廓分明。

    他转过身,手里端着茶盏。

    “渴了?”他问她。

    姜令檀下意识否认,可才开口,声音沙哑,她自己都吓一跳。

    谢珩叹了口气,起身把茶盏递至她唇边:“就算生气了,但也不要拿自己的身子骨开玩笑。”

    他看向她,眼神透着深意,语气一如既往让人猜不透。

    温度正好的蜜水,顺着茶盏晃了几滴到她干燥的唇上,姜令檀本能伸出舌尖舔了舔,不自觉一盏子茶水见了底。

    “还要?”谢珩垂眸看她。

    “不了。”姜令檀果断拒绝。

    “那可愿与孤谈谈?”谢珩食指在茶盏上敲了敲,退回黄花梨木八仙桌后方的交椅坐下,好整以暇看着她。

    不过那处实在太暗,大半都隐没在黑暗里,只能面前看清他有些过分凌厉的侧影。

    “那正巧了,臣女也想同殿下谈谈。”姜令檀逼着自己收回视线。

    谢珩沉默片刻,淡漠嗓音从黑暗中传来:“你问。”

    姜令檀从床榻上坐起来,伸手把从肩头滑落的锦被往上扯了扯,空气渐渐凝固,两人分别占据黑白的两端,泾渭分明。

    “十五那日在山林木屋前,殿下您为何要把我敲晕带走?”姜令檀一字一顿问。

    谢珩闻言,心跟着微微一沉,数息之后他缓缓道:“孤怕脏了你的眼。”

    “毒发失智之人,形如恶鬼,你本就惧他之深。”

    “是吗?”姜令檀心底一阵发愣,也不知何故好似笑了一声,慢慢地抬眼眸:“那人的身份是?”

    谢珩和她对望,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黑暗中他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他忽然站起来,椅子向后倒下,发出凄厉的撞击声。

    “你说!”

    “那人的身份究竟是谁?”姜令檀朝他喊出来,嗓音微微透着厉色。

    “我本不想问的,但偏偏殿中要守着我,逼着我,逼着我与您谈谈。那请殿下亲口告诉我,那人的身份究竟是谁!”

    她说完,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息,双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

    谢珩定定地望着她,一向波澜无惊的眼底终于有了惊色,他情不自禁往前迈了一步,想要扶她,却被她厉声喝退。

    “你别过来。”

    “今日我只要一个答案,什么都行。”姜令檀仰着头,眼神倔强。

    “是……谢三。”谢珩狼狈避开她的注视。

    姜令檀凝视他许久,忽然摇了摇头:“我对殿下失望至极。”

    她不待谢珩解释,宛如自言自语继续说道:“原来殿下对我的好,对我的怜惜,不过是因为三皇子犯下的错,殿下作为兄长必须要维护的愧疚之心。”

    “如实没有那人毒发失智,每逢十五要饮我鲜血这桩缘由,我与殿下恐怕就是云泥之别,殿下是高高在上的龙子龙孙,而我不过也就贱命一条。”

    “善善,不是这样的。”谢珩声音苦涩道。

    “那是怎么样?”姜令檀冷笑,“殿下对我,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私心?殿下一直逼我回玉京,到底是对臣女的维护喜爱,还是因为殿下需要一个活着的血奴。”

    “不是。”谢珩眼角通红,他想解释,但真相对她而言,却比她猜测的更要千百倍的残酷。

    他永远笔挺的肩,像是被无形中的大山压得垮塌,再解释只会换来她更多的不喜。

    “善善既然喜欢雍州,那便留下吧。”

    “这里不及玉京养人,孤让吉喜和吹笙一同留下,就在你身旁伺候。”

    谢珩凝视着那张叫他心疼却不敢近前的脸,他承认,他面对她一字一句的质问,终于慌了心神,一次次的随她意愿的让步。

    “我不要。”

    “不要任何殿下留给我的人和物,我身上的银钱足够我置办一间院子和常妈妈还有冬夏,我们三人一起生活。”

    “更何况,”姜令檀声音顿了顿,嘲弄般道:“我身子骨弱,时时不见好,午间三婶娘带着媒婆和名帖给我定了桩婚事,说是八字相合能佑我安康,冲喜的日子选定十日后立夏那天。”

    “到时出嫁,殿下记得前来观喜。”

    “冲喜?”谢珩在黑暗中站了良久,他平静朝她走去,然后俯下身,盯着她眼瞳里泛着的泪光。

    “那你为何要哭?”他问。

    姜令檀迎着那道沉冷的视线,声音渐渐平静:“太子殿下,这不是哭,是喜极而泣。”

    谢珩伸出手,不顾她的阻挠,强势又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喘了口气,然后冷冷地说:“你年岁小我甚多,若论起曾经的亲密,喊我一声太子哥哥也是应该的。”

    “孤作为你曾经同床共枕的旧人,于情于理总归要给你出一份嫁妆。”

    “你且安心,等出嫁那日,孤定来观喜。”

    谢珩漠然看她许久,终于一甩袖摆大步离去。

    屋里屋外静得落针可闻,吉喜和吹笙屏声息气呆愣站着,不敢进去。

    直到许久后,似有茶盏砸在地上的碎裂声,惊得两人同时回神,踉踉跄跄往屋内跑。

    姜令檀蹲在地上,肩膀打着颤,她张着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然而却哭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吉喜和吹笙连忙把她扶起来。

    吹笙看到地上碎了的茶盏旁有几点鲜红的血,往上一瞧,姜令檀整个手掌心都是红的:“姑娘,你的手。”

    “我口渴想喝水,就是……身上没力气,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蹲下身去捡时头晕得厉害,不小心伤了手。”姜令檀无知无觉掐着伤口,像是感觉不到痛。

    吉喜让吹笙把人扶到床上坐好,她出去拿了剪子伤药,又让小丫鬟端了热水送来。

    “要把手掌心里碎掉的瓷片挑出来,有些痛,请姑娘忍忍,”吉喜动作轻得不能再轻。

    姜令檀愣愣坐着,脖颈上冷汗都出来了,她也没喊一声,等吉喜包扎好,她动了动被纱布捆紧并不灵活的手掌:“殿下方才出去时,是生气的吧?”

    吉喜和吹笙相互对视一眼,两人摇头:“太子殿下出去,奴婢不敢擅自揣摩主子的喜怒。”

    姜令檀暗暗叹口气,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怎么能不生气。

    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同意她留在雍州这就是好的开始,至于嫁人冲喜,她也只是想把事情做得决绝一些,不光是切断她与他之间所有的可能性,还要逼出事情的全部真相。

    十日时间,眨眼就过去。

    婚礼按照雍州这边的习俗,定在黄昏后的吉时。

    院子各处经过一番布置,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一片,然而今日府宅里所有的人都笑得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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