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堕欢》 50-60(第8/34页)
华曜抬头望见父皇凝望母后时脸上的甜蜜笑意,想到父皇若知道前世母后不仅真的回到了谢侯身边,还有了个女儿,不知会有多难过,瞬间啪嗒一声掉了两颗眼泪。
独女骤然落泪,宁知澈顿时心疼得揪作一团,走过去将孩子抱起来,温声道:“是爹爹不好,叫你受了惊吓。今夜爹爹和娘亲都在这里陪着你,不必怕了。”
华曜枕在宁知澈的宽肩上轻轻闭上眼。
她怕,怕极了。
重生本就是逆天而行,无论成功与否都只有一次机会,她五十余年不敢停歇一日才换来今生,已无法再求第三世了。
她贪婪些,既想为父皇改命,又盼双亲能白头偕老,长伴她身侧。
但今日穆卓将前尘一语道破,她的父母身在局中,记起前世不过是早晚的事。
谢侯和谢嗣音都将母后置于心中首位,都真心实意爱着母后。为父者前世忠于她这个皇帝,在她亲政前助她压制权臣铲除奸佞,在她亲政后毫不犹豫将兵权交还,今生亦对她不曾起过半分恶念;为女者在外谨守君臣之礼,心里却视她如胞姐敬重。父女俩都不是什么坏人。
正因如此,反而难办。置之如鲠在喉,终日悬心;除之心有不忍,良心难安。
宁知澈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将苏吟推回榻上:“昨夜你一宿没睡,早些安歇罢。”
“无妨,我不困。”苏吟惦记着国政,低声问道,“北边要起战事了吗?”
“北狄历来对大昭国土虎视眈眈,无数大昭将士战死边关,光是你谢家的男儿就有二十七位。昨夜北狄王的幼子胆敢将朕的公主掳走,这仗即便今时不打,过不了两年仍是要交战。”宁知澈嗓音微沉,“朕时日无多,须得趁现在身子尚可,将北狄平了,否则他日朕缠绵病榻,届时北狄再打过来,苦的便是百姓了。”
苏吟听得低下了头,却在下一瞬被宁知澈伸手抬起下颌,撞入他幽深的瞳眸中。
“当年之事祸根在朕的父皇身上,不在于你。朕短寿是因朕自己心绪不稳,错亦不在你。”宁知澈轻声道,“你若仍是愧疚……朕除你之外,心中放不下的就只剩晞儿了。朕驾崩时她只有三四岁,叫她那样小便没了爹爹,朕对不住她。待朕走后,你替朕多疼疼她罢。”
苏吟难忍泪意,勉强挤出一丝笑:“阿兄安心,晞儿也是我的孩子,我也舍不得让她受苦。”
宁知澈忽觉肩上一片濡湿,偏头瞧见女儿竟在无声淌泪,蹙眉道:“晞儿不爱哭闹,每每见到朕与你都笑得极甜,这回怕是真被吓狠了。”
苏吟取出锦帕为女儿擦脸,闻言轻叹一声:“这孩子小小年纪连哭都忍着不出声,性子与阿兄幼时一模一样。”
宁知澈不禁一笑:“你也一个样。朕认识你那么多年,就没有见过你嚎啕大哭的时候。”
华曜低垂眼帘。
这句话,父皇前世也说过。
彼时父皇已至尽头,被余毒折磨得不成人样,母后守在龙榻前泣不成声,哭得肝肠寸断。
那时她太小,父母之间的过往都是父皇留下的人告诉她的。
女官和王忠得了父皇严令,在她面前只说好话,裴指挥使却是什么事都说与她听。
裴疏说,从前父皇中毒濒死,母后神情漠然,半滴眼泪都没掉,这桩事父皇记了好几年,每每忆起便拉着他喝酒。
大抵就是因这个缘故,父皇临终前见母后大哭,虽极为心疼不舍,但最终是含笑而逝的。
宁知澈抱着孩子坐在床沿:“宫中规矩森严,朕在时还可让你们母女过得惬意些,但等朕一走,换了三皇弟做皇帝,你与晞儿便只能循规蹈矩,处处拘束。朕想过了,要么你届时与晞儿一同假死离开京城,要么朕今年便命人修筑华曜公主府,到时候你与晞儿同住,还可将你祖母和母亲也接到府里。”
苏吟微怔:“不是说公主及笄之后才能出宫建府吗?”
“朕顾不得许多了,设法让你与晞儿日后过得自在舒坦些要紧。”宁知澈俯身将已止了泪的华曜轻轻放回榻上,“到时候朕将私库玉钥给你,私库里的金银珠宝够你们母女富贵十辈子了。朕也会留足人手,护你和晞儿平安一世。”
华曜仰头看着如谪仙般好看的父皇。
父皇深爱母后,而自己是他们二人的独女。
都说天家无情,但她前世能投生在母后腹中,做他们的女儿,是她最大的幸事。
若父皇此生长寿,她不敢想象自己该会有多幸福。
夜色渐浓,宁知澈着人抬水进来伺候沐浴,然后便上榻歇息。
华曜已记不清上一次与父母同睡是多少年前的事,此刻躺在双亲中间,既觉欢喜又觉尴尬羞赧。
苏吟见女儿一动也不敢动,不到两尺长的小小身子躺得板直,连脚趾都紧张到蜷起,瞧上去可爱得紧,忍不住扑哧一笑:“阿兄一上榻,晞儿躺得比朝臣们在你面前站得还忐忑拘谨。”
华曜抬头望入母后笑盈盈的眼眸,那双明澈动人的杏眼里此刻没有谢侯和谢嗣音,里面只映着父皇和她的影子,回头又见父皇也弯起了唇角,笑得连肩膀都在微微耸动,那张略显清冷的俊颜上晕开柔柔暖色,眸中也只装着母后和她两人。
前世幻想过无数遍的温馨画面在一瞬间变得具象。华曜抓起父皇的手,费力地带向母后,珍而重之地交到她手中。
苏吟一愣,还未等反应过来,又见女儿的小手也搭了上来。
看着神情举止明显异于寻常婴孩的女儿,宁知澈缓缓敛起了笑。
北狄王幼子自七月前便开始命人挖地道,从围场外直达晞儿的小床底下,而晞儿那时还在苏吟腹中,那时京中没几个人知晓苏吟怀孕回宫。
白日里女官曾向他禀报,言道谢骥闯入公主帐中,问了公主两句话,言辞间似将公主这一小小婴儿当作大人一般,古怪得紧。
他心知女儿身上有秘密,谢骥也有事瞒着自己,但女儿连话都还不会说,谢骥更是整日一副“要杀便杀,左右活着也没什么意趣”的模样,如今定北侯府又成了苏吟的娘家,谢骥便连最后一丝顾虑也没了,无论他如何逼问都梗着脖子不愿实话实说。
苏吟低眸对上女儿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心里蓦地一软,低头亲了亲她塞进自己掌心的那只小手:“乖乖莫哭,娘亲爱你。”
此言一出,她掌心里一大一小两只手都瞬间颤了颤。
宁知澈细瞧女儿听到苏吟这句话后眼里掩饰不住的欢喜和依恋,将心中的狐疑压下。
终归是他与苏吟的孩子,古怪些也无妨。
至于谢骥,他那样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睡罢。”宁知澈将薄衾为苏吟盖好,“你的眼睛都已快睁不开了。”
还未等他靠过去,便听苏吟轻应了声,抱着孩子往他怀里一点点挪过来。
臂弯里钻进来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是他的妻和他的女儿。
眼前的画面幸福得不太真实,令他忍不住开口试探:“谢骥后日便要离开,他想你绣一枚平安符赠他。”
苏吟顿时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哇叽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