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南柯: 14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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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好了不少,甚至能说些简单的字,有回光返照的意味。

    沈苓坐在龙床边,看着宫人喂司马佑

    喝汤药,眉目一如既往柔和。

    “陛下,这是你做皇帝的第十二个年头了吧?”

    司马佑不明所以,他喉咙挤出几声含糊音节,“是…怎……”

    沈苓听懂了,却并未回答,她接过宫人手中的湿帕子,亲自为他擦手,低垂的眉眼遮住那双漂亮的眸子,叫人莫名觉得有些发寒。

    司马佑感觉到不对劲,仅能动的手指不安的颤抖蜷曲起来,凹陷的眼眶中,那双浑浊的眸子,死死盯着床边的女人。

    沈苓为他慢条斯理擦完手,把帕子丢进宫人端着的水盆里。水花溅出几滴落在衣摆上,她恍若未觉,音色温和:“金谷园的事,办妥了吗?”

    宫人恭敬垂头称是。

    沈苓嗯了一声,抬手让人退下,才转头看向司马佑。

    “陛下,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司马佑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因为用力,额头上青筋暴跳。

    沈苓自顾自说着,甚至好心为他掖了掖被角,“陛下,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让人恶心。”

    “自打入宫以来,我每每看到你,都隐隐作呕。”

    司马佑瞪大了双目,怒不可遏,“你…贱……贱人!”

    沈苓也不生气,继续道:“对了,你觉得昱儿像谁?”

    此话一出,司马佑愣了一瞬,旋即目眦尽裂,他张大嘴巴,颤抖着指头,口中发出模糊的音节:“崇……崇…明…”

    话音落下,崇明正好推门而入。

    他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彩,看着崇明缓步行至跟前,费力扭过头,看着博古架,喘息出声:“拿…拿……”

    沈苓轻笑一声,眼里充满惋惜:“陛下,你是想找殉葬的诏书吗?”

    她轻轻叩了叩床沿,崇明在司马佑惊怒的目光中,走到博古架跟前,扭动花瓶打开暗格,拿出了一卷明黄诏书。

    崇明上前,恭敬将诏书呈给沈苓。

    沈苓将诏书在司马佑眼前慢慢展开,“陛下笔力遒劲,‘殉葬者三十七人’这几个字写得尤其好。”

    她手指停在自己的名字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司马佑喉咙里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呜咽,枯瘦的手突然抓住沈苓衣袖。崇明上前半步,想要阻止。

    “让他抓。”沈苓纹丝不动,“你瞧,这双握了玉玺的手,如今连块衣料都撕不破。”

    她垂眸看着那双枯瘦的手,“你还记得你当初怎么掐我脖子,让我在碎瓷片上跪行的吗?”

    “对了,你应该好奇为什么崇明是我的人。”

    “你记得姚仲儒吗?”

    司马佑瞳孔猛地收缩,浑浊的泪水顺着眼尾沟壑流进稀疏枯黄的鬓发。

    崇明手背青筋暴起,唇红齿白的脸上浮现出刻骨的恨意。

    檐角铜铃忽然被夜风吹得急响,沈苓的声音交错响起。

    “文定二十三年,你为夺兵权构陷姚家通敌,姚仲儒阖家百口被先帝处死,”沈苓一根根掰开皇帝的手指,语气沉冷,“崇明,全名姚望旌,乃是姚老先生的次孙。”

    床榻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司马佑半边身子滚出锦被,崇明单手将他按回榻上。

    “陛下,你构陷我姚家时,可曾想过会是我姚氏子孙送你最后一程?”

    崇明双目泛起血丝,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沈苓看了眼天色,理了理衣裙站起身,“寅时三刻了,送陛下殡天。”

    崇明称是,将被子捂住司马佑口鼻。

    俄而,司马佑喉间发出最后一声嘶鸣,瞪大双目,胸口起伏消失。

    崇明伸手合上他圆睁的双眼,转身时撞见铜镜里自己猩红的眼角,和不知何时爬满脸颊的泪水。

    他抬袖擦干,将痕迹收拾干净,轻手轻脚出了内室。

    沈苓站在大殿的半开的窗棂前,望着泛起一起青白的天,转而望向他的脸,语气平缓:“你大仇得报,剩下的,知道该怎么做吧?”

    崇明躬身行礼,“臣,一定不负所托。”

    不多时,绿绮端着水盆入内,按例去为司马佑擦洗。

    她拿着温热的帕子,认真擦着司马佑的脸,忽而觉得有些不对。

    绿绮脑海中闪过个念头,她颤抖着手指,放到了司马佑的鼻下。

    毫无气息。

    手中的帕子悄然落下,她不可置信的又试了一次,眼中泪水涌出,“陛下…陛下!”

    “阿佑,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她晃动着司马佑的肩膀,对眼前的一切不愿相信。

    听到动静的宫人入内,看到眼前景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随即踉跄着往外跑,口中大呼:“快去请太医,陛下怕是……”

    式乾殿顿时兵荒马乱,太医很快来了,探了鼻息和脉搏后,跪地扬声恸哭。

    “陛下,驾崩了!”

    “……”

    永安十二年五月十四,司马佑驾崩,享年三十二,谥号荒帝。

    ……

    司马佑死后,太子昱即位,改元天嘉,由长公主和谢珩一同辅政。

    沈苓被尊为太后,居弘训宫。六安被提拔为大长秋,总领太后宫中宦官。雪柳任女尚书,掌太后宫文书诏令,参与机要。

    除此之外,皇太后卿的卫尉和少府,皆是寒门子弟,为沈苓心腹。

    司马昱虽然只有五岁,但聪慧过人,性格像极了谢珩。除了会对沈苓宫里的人撒娇外,他对外都是冷脸,雪柳戏称他是小冰块。

    沈苓很看重对昱儿的教导,拖沈君迁请麓山书院的新任山长出山,做昱儿的老师。长公主对此面上赞成,实际上暗中派了不少人,想捧杀昱儿,让他彻底沦为废物傀儡。

    这些事,沈苓都有防备,但百密终有一疏,天嘉二年,她就发现昱儿染上了斗蛐蛐,连课业都不管不顾,整日和伴读躲在假山玩乐。

    她十分愤怒,却也没有大发雷霆,甚至连伴读都没换,而是温柔引导,给他规定了每日玩耍蛐蛐的时辰。

    司马昱本来还很失落,但有次无意间看到母后深夜流泪后,心中顿时愧疚起来,彻底将斗蛐蛐给戒了。

    司马昱慢慢懂事后,谢珩来宫里的次数就少了。

    他身体愈发不好,有时候甚至都不了朝,沈苓有时候见他,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药味。

    那抹令她心动过,也恐惧过的雪松香,彻底消失不见。

    谢珩哪怕这样,也依旧手段凌厉。

    司马佑死后,他算是彻底跟长公主撕破脸,两党之间斗得不可开交。

    沈苓也慢慢崭露头角,开始光明正大插手一些朝堂事务,这让长公主很不满。

    但沈苓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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