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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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这就是我给你留后路的原因。”

    鹿呦无声看着她,眼眶红得更厉害,咬牙道:“这有什么区别?不还是为了分手在做准备么?”

    稍顿了顿,月蕴溪说:“我想你没看我那份蓝色的文件夹吧……”

    鹿呦眸光一晃,她确实没看。

    里面有什么?

    “算了……也不重要了。”月蕴溪过低的嗓音,尾音像淋了场冷冰冰的雨,有种寒凉的潮湿感。像是已经接受了既定的结局。

    鹿呦心跳停了一拍。

    她不得不承认,听见月蕴溪流露破碎感,她再麻木的情绪里,也会翻涌出最柔软的一缕,丝丝绕绕地缠上来。

    月蕴溪没有再继续,最后抱着她,安抚地梳理她微湿的长发,长叹一口气,低哑说:“如果你不能接受全部的我,那我宁愿,你不要我。”

    鹿呦滚了一下喉咙,梗塞出痛感,说不出话来。

    “决定权在你那里,但别现在就给我答案,可以么?”

    她被眼泪浸湿的声音里,弥漫着放低姿态的恳求。

    玻璃门外的天还是暗的,地灯是浅淡的黄,像将灭不灭的星火,连绵向前。

    在视野里模糊成深浅不一的圆形光斑,拥簇成一团,鹿呦扇了扇潮湿的眼睫,也只清晰那么一霎。

    “……好。”

    她从沙发上起身,腿发软,差点跪地,拒绝月蕴溪的帮忙,也拒绝留宿洗澡的提议,自己咬牙一件一件将衣服穿上。

    月蕴溪说:“那我送你回去呢?也拒绝?你这样开不了车。”

    又来了,笃定的语气。

    鹿呦瞥一眼她垂在身侧的手,话里话外都带了几分恼:“拒绝,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月蕴溪哑然。

    鹿呦在迷鹿工作群里摇了人过来,代驾也要钱,不如给群里那些兼职打工挣学费的学生。

    有考了驾照又胆大的刚好来试试。

    刚学会开车的新手司机将车开得极慢,把沿途的风景都放慢成了一部回忆纪录片。

    开到小洋房时,刮了一晚的风雨终于停了。

    目送店员离开,鹿呦站在门口没着急回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关了飞行模式,直接点进陈菲菲的窗口,给她发了消息过去。

    陈菲菲刚好醒了,回她:【开车过来?】

    [鹿]:【高铁吧】

    陈菲菲:【行,到时候快到了跟我说,我去接你!】

    [鹿]:【好】

    收起手机,鹿呦双手抄进兜里。

    沿途路灯还没熄灭,黯淡的黄铺在潮湿的街道上。

    偶尔有车碾过,拖一条灯带,飘荡在水洼中。

    有早饭小吃摊支在路边,敞开的锅里白烟袅袅腾升,看着就热乎,也衬得天格外地冷。

    鹿呦长长地舒了口气,看一眼远处的天,微微泛白。

    她转身,慢腾腾地走进院子。

    天亮了,梦该醒了。

    穿过院子,上楼,回到卧室,门被摔得很响,月蕴溪将自己和臂弯上挂着大衣都扔进被褥里。

    雨停了,世界安静,听不到什么声响。

    不是没有做好最坏的打算,或许也没有到一败涂地的境地,只是那痛苦清晰。

    远比她预想的还要沉重。

    被褥被她深抓出褶痕,压抑的呜咽完全抑制不住地渗透出来,许久,久到晨光熹微渗透纱帘。

    手机振了一下,闷在口袋里的声音,打破寂静。

    她闭着微潮的眼去大衣口袋摸,蓦地一顿。

    睁开眼,长睫轻轻眨一下,终于看清,手上捏着的尾戒,是她后来送鹿呦的那枚。

    她们在钢琴上做的时候,还戴在鹿呦的小拇指上。

    如今,这枚戒指却在她的大衣里,只能是后来披着她大衣拿她手机的时候,鹿呦将它脱在里面了。

    且不是无意的。

    ——“我给你一个不是梦的证据。”

    连噩梦都要让她清晰地知道,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另一只手抓着的手机屏幕上,挂着陈菲菲给她发来的消息:【呦呦今天坐高铁来我这。】

    很好,有她回忆的房不住了,车也不开了。

    心里烦乱,月蕴溪攥着那枚尾戒,面无表情地扬起手,摔出去。

    掉落、碎裂的声响。

    两瓣,分开躺在地板上,她紧绷的神态,像断了的琴弦彻底失控,被痛苦狠狠攫住,捂在双手里,洇出一片潮湿。

    她的梦与现实一致,都碎了。

    第87章 孤坐一叶扁舟

    奶奶和刘姨起了床,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听到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扶着栏杆往下瞧。

    鹿呦拆了一袋藜麦吐司,边吃边在客厅转悠,东张西望找东西的模样。

    小比熊跟着她,四只爪子踢踢踏踏地踩在地板上。

    “找什么呢?”奶奶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鹿呦仰头,咽下嘴里的面包,嗓音沙哑而无力:“刚回来,我那个蓝色的行李箱,有看到么?我记得放客厅来着。”

    刘姨说:“放你屋里了。”

    她望着鹿呦,嘴唇动了动,似是还有什么要说的,却是没再出声。

    “准备去哪儿?”奶奶边下楼边问。

    鹿呦说:“菲菲老家,我去找她玩几天。”

    “菲菲回老家了?不是说带她妈妈到处玩的么?”奶奶微微感到讶异。

    “不知道,说是她妈妈突然想回了。”

    奶奶神色凝滞了几秒,犹豫问:“她妈妈的那个病,治得怎么样了?”

    鹿呦摇摇头,有不知道的成分,也有不乐观的成分。

    奶奶无声叹了口气。

    仿佛只是在叹息他人必定的宿命。

    “准备过去玩几天?”奶奶问。

    走到餐桌旁,鹿呦左手拎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水,闻言,手停了一下。

    小拇指微微翘着,没了尾戒的遮挡,疤痕像脱离了束缚,狰狞而醒目地盘在指节上。

    目光落在那里,鹿呦想起留了这道疤给她的继母。

    是鹿怀安身边不停更换的女人里,最像章文茵的一个。

    其实最初,继母对她不算坏,是在某天看到章文茵的照片后才变的,变得越来越神经质,变得歇斯底里。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女人捂着脸痛哭流涕地对女警察说:“我第一次来她家的时候,她爸给我拿的是鞋套,但她给我拿了拖鞋。婚礼那天,我一天都没吃东西,饿得低血糖,她给了我两颗糖,把自己那份肯德基都给了我,我发烧的时候,她一晚上没睡,拿她爸的酒给我降温。我是真的有想过把她当女儿的,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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