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100-110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惜奴娇》 100-110(第9/22页)

 她从不能独自入书房,那里总守着个他最心腹的人,唤作王温,是从扬州一路跟随来的家人,向来只听王渡之令行事。每每他与人书房说话,王温便在外警醒,任何人都靠近不得。

    李定娘直觉有些不安,也不止一次从旁敲敲边鼓,想探个底,“上元节庆事大,你怎么反倒一日日闷在家中?你不亲自去巡看,难道只嘴皮子动动、喝令下人们去做就行?”

    王渡只道:“你自安分守己,没得来管我的事!”

    说起来好笑,上回袁武的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还是托了为质的六皇子的福。否则,王渡怎会只一个巴掌了事。如今他对她,纵是心中厌恶,面上却得客气一些。

    看他言辞避重就轻,轻飘飘地揭过,李定娘越发觉着书房里有些什么,便起了摸进去观瞧的心思。

    瞌睡来了递枕头,恰逢这日,却不期然有客至,王渡殷勤相接,就在家中设了场宴,款待来客。

    这客不是别人,则是与他私交不错的赵芳庭。

    赵芳庭晌午来,为的是与他商议上元采办的事宜。王渡便顺理成章留客至晚,当下命厨房备酒肴饮食,便在花厅设下了宴,找了几个幕僚清客作陪,又唤些乐伎歌舞来  ,面面俱到。

    席间,李定娘作为女眷,自也要来拜见,又饮了几杯醇酒,脸面儿上酡红一片了,这才告失陪,携女使退下。

    出离花厅,李定娘带着女使转过一廊,到了条岔路口,正望见依稀高张的灯笼半明处,书房的院儿只在岔路百来步远;四面静悄悄的,花厅的笙箫乐动已听不真切了,便佯作头晕,指使女使,“我走不动了,歇一会,你去给我灌个汤婆来,再将我那条厚实些的狐裘取来。”

    女使踟蹰,“此处地僻,主母一人怎好待着?我搀着您慢慢儿走吧。”

    “谁要你多嘴?”李定娘却恼了,指着她脸门道,“你才来多久,只认得你主君,不认主母了么?你若不听我话,我还将你还回人牙子家!”

    那女使晓得她脾气孤拧,也不敢还嘴,吓得一溜烟去了。

    那才前脚走,李定娘后脚便溜进了书房。

    书房的廊下,照例守着家人王温。严寒的天气,他却尽忠职守,廊下干立着,也不叫冷,面上冷硬,一如寒铁,望见李定娘晃晃地来了,一皱眉,迎上前:“主母,您怎么来了?”

    李定娘将手揣在羔羊裘的手套子里,左右望望,一双柔丽的凤眸落定在他身上,“大冷的天儿,他们在花厅里吃酒耍乐,却教你独个孤零零地守着,真难为你了。”

    她走近了,与他一起在廊下,一身暖融融、香氤氤的气息便迎面袭了来,王温有些不自在,低了头,“这是小人的职守所在。”

    她却还不停步,又来了一点,这便要凑到他面前了。

    离得又近些,王温便闻到了暖香里的酒气,浅浅的一缕,有些醉人,又有些惑人。

    他不自觉后退,脸面有些红;李定娘却得寸进尺,更前一步,直将他逼得向后靠了墙,又见那一张桃李生春的脸,唇上红润润的,噙着一点笑,说话轻了些,便更没些份量,缠在他耳畔周遭:

    “官人唤你过去,我却不想你走呢。总之他那处也乐着,不若你与我在此也乐一乐,教你晓得这‘主君’是怎么个做法?”

    王温一僵,却接住了个温软纤细的身子,什么东西灵蛇似的攀上了他腰间,将他紧紧地一缠,教他心肝都颤了起来。

    那声音柔媚,也像蛇儿似的攀缠着他,还在继续:“我从前见你就喜欢,只是你实在冷脸冷心,见我也不假辞色,连说句体己话也不肯,我只好去找旁人了。”

    她与那袁武拉拉扯扯、家中大闹的事,别人被瞒在鼓里,作为心腹的王温却一清二楚,这时节也不禁有些晕乎,只觉主母这私情来得忽然,只是殷勤的对象成了自己时,怎么也有些飘飘然起来,一面鄙夷此女果然浪。荡,一面又忍不住想窃一窃这香玉一样的人。

    那双软腻生香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身子也挨蹭。王温心旌神荡,才想着她既送上门来,没有不收的道理,忽猛地震神,暗骂自己鬼迷心窍,这又不是一般的家妓女乐,她高高在上的一个主母,哪是自己随意淫。乐的人物?怕吃不得肉,反偷得一身腥。

    想到此,王温一刹惶恐起来,情急之下,胡乱将她一推,闪开几步,慌乱心神,一时抓住个由头,道:“主、主君唤我,我这便去!”

    李定娘阴晴不定的脸色,在灯笼的照映下,恍惚透着几分嘲讽。

    王温迫自己拉回了心声,不敢再说什么,一转身,几乎落荒而逃。

    直待他身影没了,李定娘嗤一声笑,整了整衣裳领口,手里捏着个物事,嘲笑此人鼠胆,送上门来的肉,连一口也不敢下嘴。

    她攥着从他腰间摸下来的钥匙。

    锁开的那一瞬间,她却又仿佛听到那个来自心底的、一模一样的嘲讽的声音:

    你心中,还剩什么可值得坚守的?人的信义、女子的坚贞,你一样也不剩了。

    她回想起方才那一连串做来干脆利索的勾。引,心底也没什么波澜,竟更有些可惜。

    可惜王渡在花厅里吃酒。若恰撞见这一幕,想必他定要气得脸成猪肝色,保不准便一刀砍了那王温。

    这么想象着那快意光景,她下了锁,回身关了房门,先摸到一支蜡,折了半截烛心,点成一豆小小的灯火,勉强照亮一角,一手倾着灯烛,迅速翻找。

    桌、案、书页、箱奁,一处一处,细细地搜检,终于在一本《黄石公三略》中,翻出几张薄薄的纸页来。

    映着烛火,她一点点地看,似乎是几张钱领,上头白纸黑字签着王渡的花押,买的物事却怪,有木炭、盆硝、皂角、硫黄等物。非止一二斤,量却极大,仅是那木炭,便要二三百斤。

    家中所用皆是石炭,他要那许多木炭作甚?

    还有盆硝,若说用来制冰,可这会就是严冬,用冰的话,去山上凿就是了,用得着一二千斤盆硝么?这样大的份量,他搁哪儿?

    李定娘疑窦重重,直觉这东西有异,又仔仔细细瞧了五六遍,默记在心中,才原样儿收好,又找了别的一阵,再无所获,吹熄烛火,蹑手蹑足出屋落锁。

    那钥匙她则随意丢在廊下,黑沉沉的夜里,在灯笼下反射一点细碎光亮。

    待坐回岔路口的廊下栏杆上,也才不过一刻功夫,恰巧逢见才赶来的女使匆匆而来,她佯作无事发生,便换了裘衣、接了汤婆,好整以暇,慢慢地回了后宅。

    再说那王温,着急着慌逃出书房院儿,还未到花厅,一手摸到腰间,摸了三四回,吓出一身冷汗,最后一点欲而不得的惋惜也灭了。

    那钥匙好好儿挂在腰带上,怎样说没就没了?若教主人家晓得,还不得打死他。

    遥遥正见李定娘主仆廊下离去,他生了疑心,思忖那主母究竟是淫或有别的企图,又不敢贸贸然上前讯问,只得一路火急火燎地赶回书房,低着头找寻,万幸书房门前,得见那钥匙反光,一把抢来别回腰间,再不敢放松。

    他见书房门锁完好,松了一口气,想着许是方才胡闹时,不小心丢了钥匙在地,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哇叽文学网】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