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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春满城》 110-117(第2/9页)
,只要她余生过得好就好。冷风灌进衣袍,将疼痛吹散开去,陆听澜的神色渐渐归于平静。
踏雪居的院门大开,时隔一个多月,陆听澜终于又踏进了这里,其实这期间他也回来过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睡不着了总要来看看荣茵,站在窗牖前隔着床幔,只能依稀看见她躺在床上的影子,但这一眼就足以支撑他。
西府海棠的花期就要过了,蔫吧吧落了一地,墙根下一溜儿的花盆没有搬走,阶前那株十八学士开在枝头兀自晃着,花瓣殷红。
陆听澜上前摘下,荣茵喜欢把花养在瓷瓶里,放在梳妆镜前或是圆桌上,她说每日起床看见娇艳欲滴的花,心情也能好不少。后来他将书房里开得好的兰花摘下送给她,她却反过来嗔他辣手摧花。
陈妈妈躲在碧纱橱后边悄悄抹眼泪,见他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拿给他看:“七老爷,夫人的绣活还没绣完,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绣绷上绷着未完成的婴戏图,金线绣的鲤鱼才点了一只眼睛,陆听澜接过来,指腹抚过细密的针脚,心也像被针扎般。他穿过板壁,将茶花放在圆桌上,掌心不期然碰到了光滑的硬物,拿起来看,是当初给她的那枚玉佩。
他倏地站直身子,打开黑漆描金顶箱立柜的柜门,荣茵的衣裳摆得满满当当,他又转身走向梳妆台,将抽屉全拉开看,首饰盒里的首饰都没少,那些他为她置办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带走。
他踉跄地跌坐在拔步床上,陈妈妈追过来:“七老爷,您叫陈护卫去把夫人追回来吧,现在还来得及……”
陆听澜疲惫地挥了挥手,打断她,嗓音轻飘飘的:“陈妈妈,你退下吧。”
天将亮未亮,荡下的门帘子挡住了曙光,他蜷进尚存余温的被衾里,幔帐里还飘着若有似无的玉兰花香味。
第112章 思念思念
天渐渐亮起来,有仆妇拿着扫帚扫去地上零落的花瓣,响起了沙沙声,陈冲立在廊下,立即冲过去打手势让仆妇走远,这段时日七爷忙得都没时间睡个囫囵觉了,他们做下人的不敢阻拦,但一直担心着。
陈妈妈退到屋外,眼角还有残泪,她转身看到陈冲拉着他问:“陈护卫,七老爷和夫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对夫人的情意别人不清楚我们还不清楚么,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
陈冲叹了口气:“陈妈妈,你就别管了,七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夫人好。”
“可我瞧着夫人并不好受,走得这么匆忙,太夫人也不知道,今日请安不见夫人她肯定会问的,昨儿个她还心疼夫人特地叫大厨房炖了补汤送来,等会儿指不定怎么难受。”陈妈妈说着又哭起来。
陈冲静默不语,要说难受七爷才是最难受的,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未尝不是在纾解心中的沉闷。
廊下的灯笼熄了,第一缕晨曦射穿黑暗照在瓜楞纹柱础上,忽然眼前一暗,陈冲警觉地望过去,不知何时陆听澜已掀开门帘走了出来,站在二人身后。他面无表情地听完陈妈妈的话,却不置一词,谁都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片刻后只听他淡淡地道:“备车吧。”
“大人,今日休沐,您都多久没有合眼了,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歇一歇吧。”陈冲试图劝说。
陆听澜摇头:“无事,去庆春园。”一闭上眼,他眼前全是荣茵的样子,哭着的笑着的害羞的撒娇的,他从来都不知道,与荣茵相处的所有日子,甚至是那些微不足道的时刻,他都清晰地记在了心里。内室空得厉害,可又全是荣茵留下的痕迹,他的身体里像在被什么东西啃噬着,不痛却也无法忍受,这让他感觉十分的无力。
杨莺时才走到踏雪居的院门外,就看到往外走出的高大的身影,薄雾中显得愈发的伟岸,她抑制不住地心跳加快,荣茵终于走了,现在陆听澜的身边再无旁人。她似乎看到了不远的将来自己如何的得偿所愿,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
杨莺时深深吸了一口气,迎上去开口唤他:“七爷。”
陆听澜停在踏跺上,没有看她,反问道:“杨小姐有事?”
杨莺时把手中抱着的包袱打开,略有羞意:“虽说入了夏,但早晚还是寒凉,莺时给您做了件披风,方才送去书房才得知您回院子了,怕您走了又紧着送过来,您看看这个料子可喜欢……”
陆听澜看到天边出现了鱼肚白,再有半个时辰荣茵就要到城门口了,他低下头沉思,始终没往披风上看。冷冷地道:“内院里就不用如此做戏了。”边说边走下踏跺。
杨莺时微微一愣,一个月前陆听澜派小厮来请她去前院书房,说清事情原委让她自己选择的时候,她当时就知道自己一直苦等的机会来了,嘴上答应跟他做交易,但其实心里根本不是这么认为的。
她想就先配合着他,等把荣茵送走了,他会看到自己的好。
她急于解释,追上去道:“七爷,莺时对您一直都是真心的,我知道您现在身处险境,可我不在乎,我不是荣茵,我不像她那么贪生怕死,我愿意一直陪着您的。”
“杨小姐,是我不愿连累荣茵。”陆听澜的目光径直落到她脸上,“一开始我就与你陈述清楚了,陆某感激你愿意出手相助,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但这无关其他。私底下我不希望你我之间有任何的牵扯,诸如送披风这种事,以后就不要发生了。”
杨莺时一直认为她跟陆听澜之间是因为自己太矜持了,以至于互相错过,她相信只要给她一个机会,两人就能将误会说开,这次她会抛弃所有的身份尊严。
可现在他却说这样的话,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留,杨莺时的心里慢慢涌出了惊慌:“七爷 ,您把荣茵送走,不就是因为她心里没有您吗,她只在乎齐云廷,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她不会为了您甘愿冒险的。可我不一样,为了您我什么都愿意做,您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只有我对您才是真心的。”
荣茵心里装的谁,他不要任何人来提醒。陆听澜闭了闭眼:“我不需要她为我做什么,还有”他顿了一下:“我心里只当你是恩师之女,杨小姐的情意还是收回去的好。”
“不可能……”杨莺时定定地望着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真相,他对自己一定是有感情的,“您当初为了我不惜与严党的人对上,您心里怎么会没有我呢?”
陆听澜的眼神变得漠然,语气冷淡到了极点:“救你,是为了报太傅的恩情,我对你一直都没有非分之想。”他说完径直走了。
杨莺时再次愣住,双目发直,浑身发冷,仿佛被沉进了腊月的池塘里,她的牙齿开始瑟瑟打颤,她不信,她不会相信的。
都怪她,她当初要是早些表明心意就好了,荣茵也就不会有趁虚而入的机会,都是她不好,是她先负了陆听澜的一腔情意。他怨自己也好,恨自己也罢,但他心里一定是有自己的,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到了散值的时候,顺天府府衙内齐元亨摘下乌纱帽,起身就要回府,府丞和治中对视了一眼,望着彼此手里还未交代完的事都默契地选择了闭嘴。齐元亨的长子和长媳下葬后,他就变得萎靡不振,每日来应卯也是如行尸走肉般,对府衙的一切治事都不再过问了,主动上报给他的,他也能转眼就忘,手下的人对此也毫无办法。
齐元亨走到二堂的东花厅,就看到小厮迎面疾步走来,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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