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无情道: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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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好像是个陷阱。

    戚棠匪夷所思:“!!!”

    虞洲也吃痛,但她在笑,眉眼具弯——

    戚棠想,这就是陷阱!

    撞到的地方隐隐发疼。

    戚棠捂着脑袋:“……虞洲?”

    怎么回事???

    她睁圆着眼,似乎要生气,只是她分明没气,都说是扶春最任性娇纵的小阁主,被迫承担一切时却懂事的出人意料。

    那样刻骨的痛,那样滔天的欺瞒。

    死而复生后却连眼泪也不曾掉一滴,沉默无言的肩负起了她被迫的罪孽。

    虞洲应了一声,而后调整姿势,摊得平平的,像戚棠那样枕在石板上。

    戚棠凑上前,虞洲斜下眼帘瞧她。

    浓长乌黑的眼睫,错落下阴影,如同剪影一般,戚棠认真极了,胳膊肘撑在石板上,俯着脸看虞洲。

    戚棠道:“虞洲。”

    虞洲应了一声:“嗯。”

    戚棠批判她:“幼稚!”

    虞洲道:“谢小师姐以身作则。”

    言下之意,说她上梁不正下梁歪呗。

    戚棠鼻尖轻轻哼了一声。

    这条路,戚棠踽踽独行,茫然而毫无怨言。

    虞洲看着戚棠,轻轻叫了一声:“阿棠。”

    她张牙舞爪的气势收敛,颇为疑惑的看着虞洲,她阿棠的名号还是尽量少叫——许多人仍然觉得,生骨在她身上,稍有不慎,会带来杀身之祸。

    戚棠虽然修为突飞猛进,到底不是一朝一夕扎实练成的,心虚也气虚,即使招招胜,也能被拖到死。至于澄清,戚棠无法澄清,一来,她势单力薄,二来,她置身其中,听上去像是推诿。

    再三,要如何说呢?

    他们退而求其次,要如今续着她命的伴生骨,她又能如何。

    人总是要为天下牺牲自我的。

    好奇怪,可是古往今来都必须如此。

    戚棠应下,虞洲却没再说话。

    夜风吹过二者间,撩动青丝,戚棠想,不问也罢,只是,戚棠问:“虞洲,你如今好吗?”

    她音色仍是稚气,偏带有喑哑,此刻问出的问题,好像是骤雨敲打,枝杈却叩响窗户。

    戚棠近几日心上大乱,被喜欢、被溯洄镜、被杭道春、被许多许多扰得不得安宁,以至于到现在才记得要问一句。

    她没听人说过,却在某些片刻将线索与猜想混在一起,拼凑出了真相。

    那时知道她过的不好,如今知道她是因为自己过得不好。

    “你将伴生骨给我,你能好吗?”

    虞洲却眼瞳发亮地看着戚棠,戚棠:“……”

    虞洲道:“我无碍,我并不是要此续命,因此多它少它,与我而言,无足轻重。”

    她说的好轻松,戚棠想。

    肯定很痛。

    戚棠轻轻贴上虞洲胸口,听她心脏跳动——

    跳的怦怦怦,戚棠想,好像确实没有大碍。

    戚棠用手掌贴贴自己的心跳,都没人家跳得厉害,她道:“你真厉害。”

    言辞恳切,夸得真心诚意。

    虞洲却连脖子带耳根红了大片,不明显,仿佛蒙了一层桃花色的薄纱。

    戚棠听完又靠回石板上,完全不将此时放在心上。

    这种程度的靠近,不会被无情道反噬吗?

    虞洲想。

    她已经完全从方才的轻松惬意里清醒,她也会被一时温情所蛊惑。

    只是那样的小阁主,柔软的好像可以团进怀里。

    虞洲睁眼,细心听风里的动静,她实际上仍是不信任此处,总觉得暗夜下杀机四伏,尤其见到了林琅。

    戚棠待林琅的态度不似深仇大恨,她好像对待自己死去毫无波澜,虞洲却不能不介怀。

    寂静的、近乎苍白的躺在冰棺中,怎么叫也没有回应。

    不会笑,也不会环着胳膊对人撒娇,最怕痛,偏偏一句话也没有。

    倘若,倘若她救不了戚棠呢?

    没人告诉她这种可能,虞洲怕得手都在抖,她倘若一命不存,林琅会救戚棠吗?

    戚棠却转着眼睛,先问了:“你对,我那小师兄,有何看法?”

    虞洲道:“我同他交涉不多,只有所耳闻。”

    戚棠道:“我也听说了,我的师兄疯了。”

    她字字轻声细语,虞洲摸不透她的情绪。

    那种杀人屠门派、杀妖诛九族的血腥做法,即便被杀的是妖族最罪不容诛之辈也叫人不能认同。修道之人即便诛妖邪为己任,心怀道确实最为重要的。

    戚棠知自己道心不稳,却捉摸不透林琅在想什么。他好似恨这世间万物,可他原本不是如此。

    不只是扶春吗?

    戚棠想,连以命相抵,也无从抵消仇恨吗?

    她看向悠远夜色的眼孔却平静,并未因林琅而产生波动。

    虞洲静静听夜风里来自戚棠的心跳。

    ***

    既然杭道春已然无用,戚棠就要告别他,她眼神单纯直白的写着“你没用了,走来吧”,却在思考要如何委婉的劝人走。

    思来想去,戚棠道:“既然溯洄镜已毁,那么你我就此分道扬镳吧。”

    说出来的话也没差,思考前后听上去一个直白。

    杭道春哟了声:“没用了就丢啦?”他将戚棠说的好像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男人

    戚棠道:“杭兄,是的,如何?”

    杭道春:“竟不以为耻,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即使不叫杭道春,戚棠仍只叫他杭兄。大约是者春来或杭道春于她而言都不重要,虞洲站在她身侧。

    戚棠微一瞥眼,就能看见余光里,她总是寂静冷清。

    好吧,杭道春走。

    世间聚散无常,他并不意外,要走也很高兴,除了一开始虚与委蛇几句,后来就拱手对戚棠道:“山水有相逢哈。”

    压根不管脖颈上的咒印已然在消散。

    他好像信戚棠是个好人。

    戚棠也远不如她自己以为的血腥罪恶。

    杭道春穿的衣服琳琅,又有些破布似的条,戚棠看他摸出系在布条尾巴上的黄玉质地的哨子,心想有点眼熟——

    尾哨。

    只听尾哨的音色局促而像呜咽,不细听好似消散在风里,却在静默后忽然扬起一片尘土。

    远处有大片白雾接近。

    雾鸟。

    戚棠看着那大白鸟落到杭道春身前,雾鸟不愿意驼小牛,口吐人言:“拜托,大家都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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