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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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祖谦极力促成淳熙三年的“鹅湖之会”后,才开始融解的。

    算下来,吕祖谦和辛弃疾倒是少有的、能没什么矛盾地和朱熹相处下去的人。

    吕祖谦是继承了岳父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而辛弃疾则是靠玲珑、迟钝并重——他的朋友遍布大宋土地,转回来一圈,突然发现,咦,他莫名其妙就成了朱熹的挚友。

    就比如原先二人还不熟悉时,朱熹曾暗暗讥讽辛弃疾不够“克己复礼”,辛弃疾从好友处听闻此事,却大手一挥,以为这是朱熹对他的担忧劝告,还上门带了坛好酒,拉着古板守礼的朱熹一同宴饮整夜,直逼得朱熹脸都是黑的,那之后一个月都避着辛弃疾走

    辛弃疾深觉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停了笔,转头对一旁形容标致的少年郎君道:“儿啊,你累不累?别弄你那茶末子了,爹爹不渴,啊?”

    茶香袅袅,水声淅沥。

    辛三郎方才被韩元吉支使来给众人点茶。

    他垂着眼,双袖挽起,手持竹制茶筅,在已用沸水冲过的茶盏中有节奏地击拂,直至茶盏中的水面上覆盖上了一层细腻雪白的泡沫,才慢下动作,开始分茶。

    分茶,又名茶百戏。

    茶百戏之于宋人,相当于油盐酱醋之于老饕——前者都是后者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和明清之后直接冲泡散茶叶的简单喝茶法不同,宋人点茶后,茶末混于开水,调作膏状,随后少量多次加入沸水,直至在杯盏茶面上形成一层雪乳似的浮沫后,便可使用器具在茶面上进行作画。

    以宋人之风雅精致,在临安府,甚至有点茶高手能在不足一掌大的茶面上作山川溪流、花鸟鱼虫。万般世界,尽集于一茶之间,令人不得不叹服。

    待三郎朝辛弃疾十分礼貌地道:“儿子不累。”又继续点茶后,莲心悄悄蹭过去,问三郎:“三哥,你能在茶面作出你我的肖像画吗?”

    三郎摇头,如实以答:“不能。”

    他确实没有谦虚。江南西道在风雅一道上的追求和习气,较之临安府,还是稍弱不少。

    莲心有些失望地:“哦”

    是真的不行吗?还是三哥嫌麻烦呢?

    就在莲心笑笑,要直起身时,三郎接上方才没讲完的话,继续平静地下汤运匕进行作画:“之后去临安府时,我再学一学。”

    莲心双眼猛地一亮!

    她在三郎身边蹭来蹭去,嘿嘿傻笑起来。

    有三哥可真好呀。

    辛三郎点好了茶,给韩元吉和方才出声的吕祖谦分别点一盏“文”字、一盏“粹”字,欠身而呈上。

    随后,他由跪坐起身,朝韩淲略颔首致意。

    韩淲认命去接替他的位置:“来了。”

    点出一盏带“屹”字样的茶,韩淲呈给辛弃疾,才坐回来。

    两人一左一右夹着莲心,坐在她两侧。

    在韩元吉、吕祖谦和辛弃疾的交谈旁,是一群小孩子目光灼灼的围观。

    不像辛弃疾的放养,韩元吉操心之事颇多。

    自打察觉到一群孩子似乎要搞事的兆头,他就面上呵呵笑着,一边毫不手软地将几人都拎到了内室。

    美其名曰,是叫大家学着大人的处事风范,而实际上么

    莲心错失了现下就去把陆游的菊花枕头掉包的机会,也闲不住,见韩淲也在绕着腰间的穗子神游,便又蹭到韩淲身边,悄悄告状道:“涧泉哥哥,你看你爹爹。他绝对把咱们当炸药了!”

    渣药?

    药渣?

    韩淲若有所思,停下无聊地搅弄衣角的手。

    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捕捉到其中真意,便虚心求问:“为何我们会是药渣?”

    因为药渣性烈,叫人闻之觉苦?因为闻之觉苦,所以叫人避之不及?

    莲心摇了摇头:“我们怎么会是‘尧章’?涧泉哥哥,你不要仗着姜夔哥哥不在就乱点他的名哦。”

    她一本正经地教训韩淲,“涧泉哥哥的耳力,还有待加强呀。”

    韩淲愣住。陆子坦愣住。陆子修愣住。

    方进了门回到韩元吉家的陆游也愣住。

    好。

    辛三郎闭上双眼,静静装起了聋子。

    又,来,了。

    韩淲是个具有越挫越勇的好品质的人。

    待到反应过一会,他便又笑起来:“若是尧章真来了此处,怕是也会因为莲心的耳朵,而不肯奏曲给我们听了呀。”

    就你这孩子的耳力,他那词曲再精妙又有什么用!

    莲心被说中了短处,点点头。

    行。你等着。

    茶盏就在面前,莲心看着自己手中这盏上有“心”字样的茶杯,朝三郎借来一支细竹篾,开始在茶面上点点画画。

    片刻后,莲心完成大作,将改动后的茶盏端起来,请韩淲看。

    韩淲好奇地看过去。

    淡淡幽绿的茶汤面上,新的字浮现出来。

    ——她点了个“涧”字。

    至于这个“涧”,到底是“涧泉”的“涧”,还是“涧泉溅”的“涧”那就见仁见智了,对吧?

    莲心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韩淲。

    韩淲气得直笑,抬头看一眼坐在一旁似在走神的辛三郎,却被辛三郎看了回来。

    韩淲只好默默收回朝莲心伸出的手,改用语言攻击,凶神恶煞地呲着牙、搓着手道:“骂我是不是?”

    他抄起自己的茶盏,朝莲心示威般地一指:“看我的。”

    片刻,韩淲将自己茶盏上的字一改。

    莲心探头过去。

    茶面上,是他点的一个“良”字。

    这是什么意思?好像不是什么坏寓意呀。

    韩淲看着目露疑惑的莲心,坏笑着欣赏了一会,才得意洋洋地介绍:“这是去掉犬字旁的‘狼’。”

    似狼,而非野兽,那不就是狗嘛!

    莲心恍然大悟、急转直下、恼羞成怒。

    她怒哼一声,决定采取武力。

    在两人掐来捅去、鸡飞狗跳的战况下,辛三郎终于有些受不了了。

    他面无表情,卷起袖子,也分别给二人点了盏茶。一看,上头是个大大的“静”字。

    ——别吵吵了,安静些,行吗?

    莲心和韩淲对视一眼。

    就在两人都捋起了袖子,准备狼狈为奸、对辛三郎干一票大的时候,韩元吉回头。

    他惊呆了,发出一个老头能发出的最愤怒的怒吼,“你们这群死孩子!我的好茶!”

    最后,还是专业捞人的吕祖谦从韩元吉手下救下了三个熊孩子。

    “他们俩也就罢了,都是小孩子。”

    吕祖谦无奈地斥了韩淲一句,“你都多大了,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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