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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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产,何时发现的。”

    那帐可做的极为隐蔽,都四年了,怎么会突然有人寻出来,且司礼监无任何风声。

    这话长,祁聿将细枝末节谈讲开,刘栩跟陈诉当即发现他们贪墨皇木中银两这事可能要瞒不住了。

    外头清流想他们死干净想了许久,这回必是要借言官的口搭上三司一起朝皇爷请审。

    司礼监动荡不打紧,丢了皇爷半分心软才可怕。

    她提出自然她解决,不疾不徐道。

    “我去办,对帐数额是有些难平,但也不是完全不能。”

    不待刘栩出声,祁聿阴冷着腔:“边呈月留下的烂摊子我们司礼监认便可以了,银子我出些,实在平不上的,让工部、户部去地下找边呈月对账吧。”

    “皇爷面前司礼监最多受些责难,我顶了他的缺,他的罪过我受着就是了。”

    陈诉听祁聿这样说,一下觉得边呈月死得真是时候。

    不然放到案子剖出来再死,司礼监便坐实贪吃国家皇木银两,上到官员下到黎民百姓都是要闹阵,届时边呈月还死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陡然陈诉剥离此刻,飘然从顶高朝下俯视,一下让他皱眉。

    这一整出不会都是祁聿挖出来的大全套吧?

    工部皇木的帐剖出苗头为基,衔内帑,他下‘战帖’逼死边呈月进门,广受银钱,再用这笔钱填了司礼监烦忧,塞些内帑哄了皇爷开心。

    这么串起来,正是环环相扣一点差池都没啊。

    若真是这样,这道局祁聿布了几个月?还是几年?

    边呈月死得不冤,活被人下套这么久没发现,蠢得不能再蠢。

    陈诉心下蹙了阵心慌,如若祁聿一早对他悄然下局,他也未必能全然脱身从六部中下这样精细的局,非周密谨慎而行不得的。

    祁聿简直可怕。

    陈诉能想出来,老祖宗自然也是,两人看祁聿神色邃密却归于无奈。

    人已经进了门,日后就是要一道共事的。再则祁聿秉笔也就到了头,司礼监掌印他是坐不上的,除非宫门易主。

    他们有种被祁聿捏在手上嬉闹了番样。

    刘栩抬手挥退陈诉,独留下祁聿。

    陈诉撩袍起身下楼,临行前一眼也没多在屋内驻留。

    祁聿呼吸在陈诉起身时陡然沉重,胸腔泛起阵阵刺麻。

    她极力将要偏开的头端正,与刘栩对视

    刘栩年纪虽大,可宫里流水样补品润养着人,他模样不算难看,毕竟御前不会挑碍眼的长相。

    两颊富态饱满,周身匀称一看便是长年精细富足下的阔老爷。

    一身红色左右两条过肩蟒的飞鱼服、鸾带作系,又将他手上权势述了个十成十。这等文武一品都不易得之物,是他亲身服侍皇爷特赐的服饰。

    “穿了?”他朝祁聿腰间直白打量。

    刘栩松松两个字便将她击得颓萎。

    祁聿颈子一下便塌了,手紧紧扒住扶手:“是。”

    兜头窒息蒙了整个人,她濒死挣扎番。

    皮笑肉不笑,指尖顺着衣摆钩出一条细如发丝银链,另一头从靴里牵扯而出。

    “满意?”

    言罢丢手甩了,银链落回衣摆内,肉眼几乎查无可查她身上穿戴过着等物件。

    这等被人如同‘验身’般检查,她羞愤地咬牙切齿,直接红了眼。

    恨不得下刻就杀了刘栩。

    刘栩瞧祁聿怫怒神色,畅意笑着安抚。

    刚抬的手在祁聿本能闪躲下又收了动作。

    “是你自找的,作什么剐杀我对你的心,不罚罚你我就只能杀人了。可偏偏他能让你乖乖吃药,你又想保他,我能如何。”

    刘栩祥和语调说得万般无奈尽是她不懂事,却又依着心里宠爱事事由她。

    祁聿听得头脑发昏,起身就要走,是半瞬都不想同这龌龊人相处一室。

    看着祁聿使性离去,刘栩无计可奈道。

    “你愈发不听话了,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对你的苦心?”

    听着身后追来的声音,她都想回去一刀捅烂刘栩的嗓子。

    去你娘的苦心,该死,该不得好死。

    “屋子我叫人给你收拾好了,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祁聿权当听不见刘栩声音,一步不停朝外走。

    踩上楼梯瞬间祁聿便挺直脊梁,周身杀气收不住,速步下去。这一会儿谁冲撞了,她未必压得住气性。

    转角瞧见陈诉站在楼梯口旁、似乎候着她有话要说。

    错身时甩陈诉一句:“改日再议,没心情。”

    没几步就听见身后踩近的脚步。

    “你杀我义子的事我是不是没过问过,你不给个交待?”

    这话并没有给人讨公道的意思,就是想将人步子绊住说些其它的。

    祁聿猛地停下脚步,冷着脸侧身:“我有了陆斜之后发现行起事来更方便。”

    “你义子到底是我所杀,还是你想抹平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你推到我手下,你心里明白。”

    “我若没收过儿子,还真不知世上竟有如此趁手的物件。这种好物你往日怎么不提点提点我?”

    就比如她这次打着宠爱义子、给陆斜治眼睛的名头,光明正大收得这一百七十五万九千九百两白银。

    第30章 落空行,听你的。

    她接了这道活计,就能开始核账。工部、吏部偷摸拿散账拼凑,将这五年有关皇木的帐清清楚楚几遭来回翻算。他着了边呈月的骗。

    最终心灰意冷跌到更鼓房那间破落值房里躲起来。

    一身里衣盘腿坐在地上,侧着用肩头抵着床板支撑自己。

    脑袋无力垂在床沿上,虚目盯着眼前一小捧火,上头架个瓦罐熬着竹茹煮水。

    她等着煮好后喝一碗,余剩下的事来日再想。

    整间屋子无声,就连屋外过风好似也掀不起声音。

    等了不知多久竹茹水才沸腾,水顺着瓦罐流火上‘滋滋啦啦’作响。

    是此方间万籁俱寂下唯一声响。

    祁聿周身精疲力尽,又虚靠许久,一罐竹茹水熬得只剩一半。

    她迷茫睁眼扬颈看着头顶,罐下橘晕散着光影在屋内墙壁闪烁。像些什么熟悉景象,又什么也想不起,一切过去都太远。

    已经来此枯坐了三个时辰,也该回去了。

    她懒洋洋用手笼着袖子将罐子从火上取下来,指尖灼了下,但也仅仅颤了下手臂。

    没了瓦罐遮光,此刻屋内被火光掀亮,都扎人眸子。

    门毫无预兆被急急推开。

    祁聿循声扭颈,看见褪了职袍、取了冠的刘栩,雪缎里衣一丝不苟贴身上,橘光拢他身上后显得人都温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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