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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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祁聿连破两案,造成如今他们‘败局’,反还给祁聿涨了圣心。

    钟阁老虽不知详情,可案犯两人与他都有直接联系,今日不得不连坐受了一年罚俸的惩。

    至于这两年间祁聿是如何下局、固局,那就是他稳操的翻云覆雨手,此刻不用细究祁聿手段。

    但陆斜肯定这是出自祁聿的手。

    从司礼监内看以为只是祁聿设计捕杀李卜山,上林苑监纯属得了好时机,朝上爬凑巧削了陈诉。

    刘栩为了安抚陈诉,护着祁聿,将自己权柄交托一半哄人。

    但从陆斜以太子身边之人来看,祁聿做得可就太全了,全得可怕。

    祁聿杀了一直想杀的李卜山,将东厂拿了,削了刘栩手上内廷私权。现在陈诉拿过的那张下令每日图画的御批纸,此物陈诉不能用以翻身,还受制刘栩,正好叫刘栩陈诉两人有了隔阂。

    司礼监一人死,一人分权、一人退出朝议,祁聿一人‘独大’。

    当今后宫皇子均在长大,只要没登基,谁

    知他朝谁坐金銮殿。

    殿下为人醇厚朴茂、朝廷建树不高,早年又在国家祭典上行过错,一个‘不堪为君’的批语算是为君硬伤。

    司礼监那帮人真想将殿下翻下位可谓是简单至极。

    殿下以李卜山案用他做了由头向司礼监‘低头’,讨了刘栩薄面,叫司礼监出面护一护殿下将来。

    这回上林苑监案子亦帮太子给今朝的内阁种了个不善的种子,日后登基殿下可以拿钟方煦开刀,能光明正大培植自己的内阁。

    从司礼监内部、至殿下处境、至日后朝廷擢人,祁聿没一处不周全。

    若不是贴身亲见,他不敢相信怎么有人能将这么多方行得如此滴水不漏。要不是大旱暑热乃天行,陆斜恨不得都要错觉这也是祁聿做的。

    祁聿当真应了‘善谋者取成功,能略者定乾坤’这话。

    每个人几时入局,在局中是何作用,陆斜便是此刻拨了局看,也有些没看明白。

    好似所有人这些时日一举一动、一悲一喜,都由祁聿操控着组成现下这个局面。

    陆斜长吁口气,他自知没有祁聿这番本事。

    可祁聿如此危险地走钢丝,一步失脚便万劫不复。

    他轻轻扯扯祁聿衣裳:“我能为你做什么我想为你做些。”

    哪怕微不足道。

    虽然陆斜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成。

    祁聿扭头,看着陆斜那张脸,五官与四年前等比放大后,反而模糊了祁聿对他的最初印象。

    她看不到陆斜那张背了。

    祁聿眨两下眼。

    “你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晓,就是在帮我。我欠你们家良多,我不想杀你。”

    这些是她的肺腑。

    陆家与祁聿、与她而言都不同。

    顺着陆斜的话她想陆斜能帮她什么。

    她此生的路定死了,陆斜能帮她的确实不多,但她有道一生所求只有陆斜能做——帮她将祁聿尸骨葬出去。

    这是陆斜答应过的,他家教养好,不会食言。所以陆斜一定要活着。

    “可你也想过杀我”

    陆斜指腹心有不舍地扣紧指甲那么大的布料,闷声:“你当初叫我住你屋子,是不是想杀我。我爹不是给你一碗饭救命么,为什么要杀我。”

    祁聿发现今夜陆斜面前她可以短暂的歇下心算,跟个人样同他闲散几句。

    不必字字句句、每个神情都考虑当下如何最合适、最不漏破绽、最合算计。

    她朝陆斜方向翻个身,毫无仪态仰躺在陆斜目光之下。

    “对不起啊,我杀人杀惯了,不会报恩。”

    “但你现在这样也很好,聪明、倜傥、未来可期。就是不小心被我养成了断袖不太好,这点你改改。”

    未来可期什么时候是说个阉人的。

    陆斜不知祁聿怎么了,好像在同他剖露什么。

    祁聿声音清、淡、碎,不同白日见到的那种生气,是种陆斜形容不上来的祁聿模样。

    祁聿都明说他是断袖,陆斜大胆抬手去扣祁聿腕子,悄悄给人搭脉。

    有些怨气:“白日你才说断袖恶心。”

    祁聿看着自己腕子上覆着陆斜的手,就这么看着。

    不知自己是没力气扫开还是无所谓。

    她看陆斜:“李卜山真死了?”

    这都死多少日了。

    “我一刀脑袋就掉了,挺好杀。”

    话轻松说完陆斜才想起,祁聿很多年筹谋才等着这么一个机会李卜山一点也不好杀,他收回李卜山好杀这句。

    李卜山好杀?真死了。

    祁聿牵唇,那就好,那就好。

    陆斜发现祁聿眼底那种随时提防人的警惕荡然无存。

    吓得指腹狠狠一切,祁聿此刻的脉象虚弱又宁静。

    这么明显切脉的动作祁聿也无动于衷,兼祁聿瞳孔微微散光,他嗓子塞满惊慌:“祁聿!”

    祁聿目色稍稍凝一丝神,没注意自己无神样子吓着人了。

    腕子一钩便绞住陆斜几根指节。

    “你在这里陪我一会儿,我想睡一觉,睡一觉我就好了,今日有些累。”

    脑袋朝他手背一坠,人就这么睡去。

    陆斜看着祁聿额上的网巾、发髻,抬手轻轻抽开绳结,给他取下簪,席地坐祁聿床前。

    怕不是今日有些累,是这么多年有些累吧。

    他脑袋歪祁聿床铺上,目光描着眼前人。

    “祁聿,你总是说我爹、说陆家,你嘴里没有陆斜。”

    “你什么时候会有陆斜。”

    第76章 互啄你敢给我灌药我就喊你一夜的名字……

    上林苑监传出的流言也是人祸非天相示警,各府衙拿着案子始末的邸报,照皇令清散本地百姓之口。

    此道诏令一下,建成帝都觉得头顶消散大片坠重。

    天是热的,可心舒爽。

    祁聿两道案子破的漂亮,且两回不同程度受刺。虽最初行的有些瑕疵,但对比陈诉,这回祁聿要大赏。

    加之刘栩在旁替祁聿美言,陈诉手上的东厂移权交到祁聿手上。刘栩也如事径发展护下她,将自身并的提督大太监之权拱手递于陈诉。

    两人一道去御前提擢升荣耀。

    出门不见祁聿欣喜志满,如当年由随堂升秉笔一般,心安神泰。

    陈诉气息沉郁:“得到想得到的,怎么不见欢愉。”

    祁聿听到身旁陈诉这么说一愣,她部署这么久早预知结果,有什么可快悦的。

    “我高兴啊,只是你与我交接东厂历年卷宗,我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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