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人: 69、二分之一(2)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名利场人》 69、二分之一(2)(第2/2页)

  但,道森首席执行官的重责压在韦荞身上,如何能静养?

    媒体无孔不入,深挖道森凌晨突发事件真相。对世界级的度假区业态而言,安全管理永远是风控第一要义。就像韦荞说的,道森安全问题只能是零,否则,道森将万劫不复。韦荞在隔离事件后对道森风险预警体系进行了全面升级,始终将新场馆置于隔绝外界的内测状态。媒体围追堵截,也只能捕风捉影。

    外界喧闹,被岑璋一力挡在医院之外。

    有记者在医院门口蹲守,黄扬遵照岑璋指示,递上两样东西。一件,是律师函;另一件,是红包。黄扬右手掂一掂,沉甸甸,可见红包内金额十分可观。他将岑璋的态度传达得很到位:要么,继续蹲守,法庭上见;要么,拿钱走人,各自发财。

    记者不约而同选择后者。

    现如今,给谁打工不是打工?人要活,饭要吃,钱要有,岑董给钱爽快,一样是为人办事。何况,今盏国际银行的律师团声名赫赫,放眼申南城名利场,都无人敢公然对抗。

    当日,岑璋致电媒体高层。申南城就那么大,媒体话语权掌握在谁手里,岑璋一清二楚。几句话,将立场摆上台面:继续为流量推波助澜,就是与韦荞为敌;与韦荞为敌,就是与今盏国际银行为敌。传媒大佬最懂隔盏听音,既然岑璋下场,这个面子当然要给。

    深夜,韦荞药效褪去,缓缓转醒。

    岑璋扶住她,靠着床头坐起来。听她说饿,岑璋让她稍等,五分钟后随即有人推着餐车进来。南瓜粥,鲫鱼汤,鸡蛋羹,都是医生嘱咐的半流质食物。韦荞有了些胃口,吃得慢,还是吃完了,岑璋不由松了口气。

    撤走餐车,韦荞忽然道:“我想去看许立帷。”

    岑璋:“好。”

    深夜,万籁俱寂。

    住院部,走廊亮着灯,间或有护士查房走动。

    从住院部到重症观察室,有一段长长走廊,韦荞旧伤未愈,走路有晕眩之感,岑璋扶她坐进推车,推她前往。对医院,韦荞一直有莫名的敬畏之感,每年体检亦有心要躲,常常借公事搪塞。若非有岑璋压着,她断不能做到定期体检。每年体检报告到手,她也不看,回回都是岑璋记得,他替她看。

    凌晨,韦荞穿行在医院,药水味刺鼻,忽然明白问题症结:她不是在回避,她是在害怕。

    她有一个普通人对医院的本能恐惧。恐惧一条性命,敌不过病痛、宿命、时间。

    韦荞忽然一阵灰心,裹紧了岑璋披在她身上的羊毛毯。

    重症观察室在走廊尽头,韦荞抬眼,一时怔住——

    深夜,这里竟还站着一个人。

    “丁小姐?”

    韦荞声音沙哑,那人听见,也是一怔,仿佛也未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还能遇到什么人。她徐徐转身,证实了韦荞猜想:正是世界著名小提琴家,丁嘉盈。

    不远处,丁家公馆管家、保镖,一群人齐齐站着。看见韦荞,整齐地颔首致意。久闻丁家独生女之名,宠冠丁氏一脉,父母给足底气,全力爱护女儿一生。丁小姐欢心最重要,半夜执意要来医院守一个没名没分的许立帷,丁董事长和夫人也只成全,不拒绝,不惜派出那么多人保护,跟在左右。

    一时间,谁都未说话。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类话,是不用问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不好,有没有感情,全在动作里。

    丁氏乐器行垄断申南城乐器市场三十年,《反垄断法》严格执行后,丁氏乐器行才交出部分市场。如今,随处可见的丁氏乐器连锁店依旧是这门老牌家族辉煌的象征。

    自少年时代在小提琴演奏界崭露头角之后,丁嘉盈随即赴意大利深造,正式在世界级比赛中呈现横扫之势。毕业那年,丁嘉盈以人生首场演奏会,跻身世界小提琴家名流之列。舞台、掌声、鲜花、追捧,放眼申南城名利场,丁嘉盈在一众名媛中都属翘楚。

    但,就是这样一位大小姐,折损在许立帷手上。

    一场商业合作,丁嘉盈记牢一个名字。从此,许立帷成为她人生求而不得的败笔。她一再争取,他一再拒绝。大小姐心高气傲,自尊一败涂地,将伤心和失望都变成迁怒。两人数年未见,未曾想,再见面,竟会是在医院的重症观察室。

    “他始终拒绝我,说不会喜欢我。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最坏的结果。现在我才明白,最坏的结果不是他不喜欢我,而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许立帷’这个人。”

    二十四岁的年轻女孩看向韦荞,眼中有泪:“没有他的话,我连喜欢的人都没有了。”

    回病房的路上,韦荞想着这句话,眼眶微热。

    两人进屋,岑璋抱起她,韦荞没来由冲动,抬手搂住了他的颈项。

    岑璋顺势将她抱上床,轻轻拥住,“怎么了?”

    “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你是病人,该是我对你讲这句话才对。”

    “岑璋,我是认真的。”

    她与死神擦肩而过,亲眼见证重症两隔的丁嘉盈和许立帷,韦荞才明白,生死之外无大事,这是真的。

    “我听二婶讲过,你父母生前,是想为你好好选择世家女孩做妻子的。温柔大方,以家为重,没有那么多事业心,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可是后来,你没有听从父母的意见。二叔二婶尊重你,也没有干涉过你的婚事。岑璋,我明白,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你——”

    她未讲完,已被岑璋捂住嘴。

    隔着他的手,她的唇触到他的手心,比吻更缠绵。

    “韦荞,我和你结婚,不是为了被你照顾的。”他话锋一转,存心同她玩笑,“林姨将我和岑铭都照顾得那样好,难道我也要娶?”

    韦荞一怔,旋即打了他一下。

    “林姨听见会骂你,不正经。”

    “呵,是,林姨最大,明度公馆没她不行。”

    深夜,浅浅玩笑,将封存多年的难受都消散,这是夜晚独有的力量。

    “所以,不要再那样讲,好吗?”他看住她,“我一直都好骄傲,我老婆是那么厉害的人——”

    韦荞眼眶微热。

    她知道,岑璋是以他的方式在鼓励她。

    现下的道森和韦荞,境地堪忧。扑朔迷离的意外,甚嚣尘上的猜测。人人有眼看,有心猜,道森怎么了,韦荞怎么了。只有岑璋不会怀疑她,还是会对她讲,我老婆一直都好厉害。

    二十岁,婚姻最重要是相爱;三十岁,婚姻最重要的,是尊重。

    无论你成功,失败,辉煌,潦倒,我永远会为你倾倒,起身为你鼓掌。

    韦荞用力点头,满腔勇气重新回来:“岑璋,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倒下的。”

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哇叽文学网】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