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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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细密吻着,长指谨慎没有往下移。

    喻礼缓缓恢复力气,睁开眼睛,温声问:“你们家祭祖,是不是要换专门的衣裳?”

    喻家祭祖是有专门规矩的,厚厚典籍从前朝继承到现在,每次祭祖都有专门的礼仪师傅教在身边教导指点,这也是喻礼从小到大务必掌握的必修课。

    礼仪她是不担心的,只担心没有准备和尺寸的衣服,她可以穿一身女士西装参加晚宴,却不能在这样的打扮下到梁家宗祠祭祖。

    “当然有。”程濯说:“早就准备了。”

    他长臂伸展,端起一杯提前晾好的温水,喂给喻礼喝,“有几件不同款式可以供你选择,但颜色是固定的。”

    他将她散乱发丝捋到耳后,温声:“朱砂红,可以吗?”

    她很少穿这么鲜亮颜色的衣服。

    喻礼说:“当然可以。”  。

    梁家宗祠建在绵延山脉上,一行人自清晨便要动身上山。

    喻礼跟程濯共坐一辆漆黑劳斯莱斯,前面唯一一辆车属于梁桢和程慕云夫妇,在他们座驾后,更是绵延不绝的车队,浩浩荡荡。

    天气晴好,日光透过深密的林木照在从山脚连绵到山顶的石阶上,光点细细密密撒在脚下。

    梁宗文站在队伍中排,他前面是梁家身份地位高于他的同龄人,再往前是德高望重的族公,最前面是程慕云和梁桢夫妇。

    程濯和喻礼走在程慕云和梁桢稍稍偏后的位置。

    梁宗文一贯不怎么关心祭祖来人,他是清高自傲的人,纵使梁氏一族出了再多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他也不愿再大人物面前稍稍露面,讨个好印象。

    只是今天——

    望着队伍前方那一截端雅的朱砂红裙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侧首问身边的同辈人,“阿濯身边跟的是?”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望见她窈窕婀娜的背影,以及步伐间摇曳生姿的媚态。

    同辈人道:“还能是谁,你未来的外甥媳妇呗。”

    梁宗文眯了眯眼,望着她裙摆上跃动的金色光点,淡淡道:“够重视的,还没成婚,就带回家祭祖了。”

    同辈道:“肯定是名门之女,不然梁董是不会愿意她进门的,不过,也说不准——”他似乎知道一些内情,“以前阿濯对一个女人爱死死活,为了她还中了一枪,听说是因为出身普通,程家老爷子死活不同意,他在祠堂跪了一宿都没打动老爷子,最后无奈远走美国,今年才回来。”

    梁宗文道:“老爷子不同意那门婚事,不可能是因为出身普通,他不是那样的人。”

    同辈道:“那我也不知道了,就是不知道阿濯身边这位怎么样,但愿他们能长长久久。”

    直到祭祖结束,梁宗文也没有看见程濯身边女伴的庐山真面目。

    晚上的宴席上,梁宗文端了一杯酒去敬梁桢,在主桌上,他没瞧见程濯的女伴,程濯倒是安稳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品着酒,神情散漫。

    梁宗文的视线久久在他面容上停驻,“你的那位呢?”

    程濯抬眼,瞬间收敛眼底深处的冷厉,换上一副温雅含笑的面容,端起酒盏,起身回敬,“舅舅,她有点怯生,先回去了。”

    梁宗文微微蹙眉,指尖摩挲着酒杯。

    或许是错觉,他总觉得程濯并不是表现出来得那般柔和,周身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凌厉冷清,再看他眼睛,漆黑眸光中透着笑意,梁宗文疑心是自己的多想,喝掉杯中酒,道:“我跟她是没有缘分啊。”

    程濯轻笑,语调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幽冷意味,“不,您跟她很有缘分,只不过是缘分错过。”

    喻礼提前离席是为了解决温婧的困境。

    在大肆宣扬要调查柳云泽的第三天,她果然出事。

    因为喻礼加强她身边的安保,温婧本人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温婧的意大利女婿无缘无故卷入当地**纷争中,受了点轻伤,正被当地**勒索纠缠。

    温婧打电话向她求救。

    喻礼回了个“好”,拨了一通电话,解决温婧女婿的困境,又通过闹事的**,揪出背后之人。

    果然是喻景尧。

    入狱两年,喻景尧当年的势力范围已经被喻礼斩断的七零八落,他再也无法筹建出一个庞大严密的势力网,很多想做的事情,他只能亲自去联系人。

    亲自出手,便很容易留下痕迹。

    喻礼只花了三个小时便通过这份痕迹揪出喻景尧本人。

    她站在后院窗前,看着院前湖泊中涉水的白鹤,拨通喻景尧的电话,“哥哥在怕什么?”

    喻景尧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时间很长,长到她看到白鹤临水而飞。

    黑漆漆天幕下,星芒黯淡,冷风一阵阵吹动树叶,刮起一阵阵刺耳的声响,湖泊吹得褶皱起来,露出湖底的顽石。

    白日的后山幽静,黑夜的后山便只留凄冷。

    他淡笑,“妹妹,我什么都不怕。”

    比起喻景尧的温和,喻礼显得毫不留情,“哥哥,你要让我把证据掀在你脸上?”

    说完这番毫不客气的话,她心底涌起快意。

    她想起被他逼迫禁锢的那段时光。

    他违逆人伦,却还觉得自己的感情至高无上。

    他亲手毁了她心中那个至高无上的哥哥,更亲手毁了他们近二十年的兄妹之情。

    他有罪。

    喻景尧似乎叹了口气,“礼礼,收手吧。”

    喻礼觉得好笑,明明是他步步紧逼,还让她收手,她启唇,刚要说什么,话筒里突然传出喻介臣的声音,“喻礼,我命令你收手!”

    喻景尧放了扬声器,刚刚他与喻礼的对话毫无遗漏落在旁听的喻介臣的耳朵里。

    书房里,灯火通明,喻介臣脸色阴沉,再不复从前的儒雅温和,他说:“好,我指使不动你,难道你要让首长亲自致电给你?”

    喻介臣跟喻济时父子亲情淡薄,喻介臣一直以“首长”之称来称呼亲生父亲。

    喻景尧垂着眼睛,听着话筒里刚刚盛气凌人的妹妹声音黯淡下去,就像刚刚涌起的海潮,还未起势,猝不及防便回落到海底。

    挂上电话,喻介臣冷冷瞥一眼喻景尧,“我就帮你到这一步,其他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冷着脸离开,似乎是急于离开什么脏东西。

    喻景尧倒不在意,目光深幽看着黑掉的手机屏。

    电话已经挂断。

    他却微微倾身,继续旁若无人轻轻对着话筒说:“礼礼,我别无

    选择,如果不这样做,怎么能一直做你的好哥哥呢?”

    他像沉浸在一场戏里久久不愿抽身。

    尽管这场戏,直到散场,也只有他一个人。  。

    远在宁城的喻礼跟喻景尧做着相同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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