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僧: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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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深深愿(一)

    林间树玦处, 嵌半片西湖。红日初升,火光洒在粼粼水上, 状若流金。

    门前香客递嬗向了疾合十行礼, 踅进寺内烧香去了,独月贞与她母亲嫂嫂还在门前。

    白凤一心要到大慈悲寺烧香,谁知稀里糊涂叫车马拉到了小慈悲寺门前。当着和尚在跟前, 不好多说,预备着一会拉着月贞走。

    谁知听见元崇喊了声“鹤二叔”,才依稀想起来, 李家有位二爷出家做了和尚,跑不离就是眼前这位了。

    迎面见了疾迎将出来, 面上些微诧异,向月贞几人行礼, “大嫂怎的想着到这里来了?”

    月贞背着手, 两袖兜风,罗裙飐扬, “与我娘和嫂嫂来烧香还愿。本来是去大慈悲寺的, 可天还没亮就见路上车轿多得很。不消去瞧, 肯定挤死个人。菩萨嘛,哪座庙里都一样,我们到你这里来还愿也是一样的。”

    映着一缕曦微,了疾面上的那点诧异变为一丝踟蹰,“大嫂难得回门一趟, 该在家好生歇几日才是,何必劳顿。心怀慈悲, 不拘烧不烧香。”

    “怎的, 你这庙里不欢迎香客?”月贞轻挑蛾眉, 向两边歪一歪脸,“这是我娘,这是我嫂子。娘,他俗名叫李鹤年,是我们那边宅里霜太太的二公子,崇儿的二叔。”

    两厢见过,了疾领着往门里进去。但见一个偌大想香炉烟熏火燎地烧着,背后三重大殿依山而建,林木叠嶂,层层错落。

    三重殿左面是饭堂,饭堂后头是和尚们的居所。右面错落着几间禅房,专供做佛事的香客居住。

    云钟一响,饭堂开了早饭,香客们先一窝蜂涌到里头吃饭。了疾领着几人单往右面长阶上去,开了间禅房请月贞一家休憩,“此刻饭堂客多,几位施主先请在这里休息,一会将早饭送到这里来用。”

    老太太又瘦又矮,夹在月贞白凤当中,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般的和尚便罢了,偏又是亲家二爷。她一辈子没见过多少世面,简直不知该以僧礼或以俗礼相待。只在袖里笼着两只手,拜了又拜,“您客气,您客气。”

    月贞将她娘瞥一眼,障着袖口咯咯笑起来,“鹤年,你不要叫我娘老施主,你这样叫她,她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别别扭扭的。”

    了疾只好改口叫“老太太”,老太太则回敬他“鹤二爷”。

    他听了笑笑,“不必称什么二爷,老太太叫鹤年是一样的。”

    老太太忙又改口,称了“鹤年小师父。”

    这才罢了,了疾吩咐小僧瀹茶款待,而后踅出门去。

    顷刻月贞便捉裙追出来,在场院里叫住他,“鹤年,你急什么?”

    一廊连着四间禅房,合抱一方场院,院中种着棵老槐树,树上满挂红绳。

    庙里的一草一木皆有灵,香客们信这个,能挂东西的地方都将牵肠挂肚的心事挂在上头,求菩萨落眼看见。

    到底有多少人如意,多少人失意,也不得而知,想必人人心里都住着鬼,所以信神。

    月贞那一点见不得人的心事此刻也似掠在枝上,给馨风吹拂着。叶罅里的太阳光映来她面上,仿佛一壶春色。

    她陡地读明白了自己的花花肠子,再见了疾,就总有些含羞的意思,拘束着不看他,把眼落到身旁的吴王靠上,“今日香客多,你想必是要忙得脱不开身了?”

    了疾在树下回身,蓦然间重逢,有些不自在,也把眼睛略微避开,“我去替你们拿早饭。”

    “还要你个住持亲自去拿?遣个小和尚去就是了嚜。”

    “他们招呼香客走不开。”了疾走出去一步,又回首问月贞:“大嫂预备几时回去?”

    月贞听他似有些逐客之意,自省并没有哪里得罪了他,立时便有一口气怄上心头,“你们庙里还赶人?我又不是不给香火钱。”

    语毕一翻眼皮推门回房。

    白凤正贴在门后听,不防月贞进来,趔趄两步,险些跌在地上。

    她听得不清不楚的,只当月贞是与了疾在客套寒暄。也没细问,只咂舌坐到榻上,“啧啧,听说鹤二爷的爹在京里做官?”

    “啊,常日不在钱塘。”

    月贞恼着坐到椅上吃茶,把两片娇嫩的唇空蠕两下,像是在骂谁。白凤瞧她像是有些生气,暂且不去理她,只立起身来把禅房转一圈。

    为行方便,榻床案椅应有尽有。白凤将老太太搀到床上去睡着,回身过来,“这禅房睡一宿也不知多少钱。”

    月贞晓得她的意思,暗里横她一眼,“多少钱也不要嫂子掏,怕什么。”

    “哎唷唷,我可没别的意思。”白凤坐到榻上,又咂舌道:“我瞧鹤二爷一表人才,真是可惜了,放着好大的家业不要,跑到山里来做和尚,有什么意思?不都便宜了他大哥?”

    “那是人家的事,嫂嫂管他这么多。”

    白凤呵呵一笑,“倒也是,别人的闲事我才懒得操心,不过是多嘴说一句。可是姑娘,你的事我做嫂子的不能不替你打算。你们大爷没了,外头的买卖都交给二爷,你落得个什么?每个月拿着点死钱,人家二房不拘哪里扫一扫,还比不上那点月例银子?”

    月贞有些不耐烦,“我又有什么法子?嫂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到底这家里有多少银子,你好歹得心里有个数啊。说句不好听的,哪天大老爷归了西,倘或分家,你什么也不清不楚的,人家能分你几个钱?还不是欺负你们孤儿寡母。”

    就是真欺负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叫月贞是个寡妇,无人替她做主。她默然不语,呷着茶,唇角卷起丝淡泊的苦笑。

    正好了疾提着食盒进门,白凤忙去接手,连声道谢,“真是有劳鹤二爷,我们来,还平白给您添麻烦。您只管忙您的去,我们歇够了自去殿里烧香。”

    了疾前日接了几位官宦公子的贴,说是今日要来寻他谈讲佛法。眼看客将到,他看了月贞一眼,向她迈出去一步,欲言又止。

    旋即月贞立起身来,白凤在躬着腰摆饭,隔着她稍显臃肿的侧影,月贞对了疾期待地笑了笑。

    他却合十说:“大嫂请自便。”

    末了晨曦将他的背影吞噬。月贞心里是想与他多说几句话,苦于无法,只能眼睁睁干看着他出去。他就这样走出去了,并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她忽然有些生怨,屁股上像长了钉,坐在椅上横不是竖不是的,总是烦躁。林风微凉,满腔热情也似遭冷风吹过,浅拂向,西湖水。

    晴光和蔼,香风缓送,了疾的卧房背靠山阴,那崖上生了丛翠竹,坠下枝来,叶梢扫在他的屋檐上,簌簌哗哗地响个不停,拂得他心有些不静。

    屋中安放矮几,了疾位居上席,三位年轻相公略居次席,迎着几面风窗,正好将他额上的细汗看得一清二楚。

    那姓陈的相公好不得意,捏着扇柄将了疾指给诸位瞧,“你们看你们看,了疾今日心不定,发了一头的汗!”

    众人递嬗取笑,“了疾住持,你总不会怪是天热吧?成日只说我们几个心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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