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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大明女医纪事》 70-77(第10/17页)
行对视一眼,袖手微笑,复饶有兴致盯向那人。
主事猛地遭这一问,顿然面红耳赤,左顾右盼却未发一语。
良久,为难地支支吾吾:“这……恕下官典故不精,未及早做准备,有负相公所望。”
张居正神色如常,不见半分愠色,待那汗流浃背的主事匆匆告退,方侧目视向申时行:“后日将此人转官,律例奏揭尚不能对,如何担得了六部重责。”
申时行应声称是:“时行即日去办,凡典故不熟者,皆有惩处。”
眼见他离去,王锡爵摇摇头,似有抱怨:“相公如此苛责属臣,些微细枝末节便要将人外任,孰能心服。”
张四维暗道他张居正素来自己谙熟会典,千条律文无有不通,便要将己之所长强求于他人,怎能不惹人怨望。
却也不作附和,这时听得申时行异议:“元驭此言甚谬,身居六部岂能连律例也不熟悉?时行倒是赞同师相此举。“
王锡爵道:“如此六部无不战战兢兢,汝默不觉相公过于刻薄么?”
“元驭似对师相成见颇深。”申时行视他。
王锡爵不欲再作解释,扯开话题沉眉闲道了一句:“相公近月像是心情不佳。”
如何能佳,张四维心底冷笑,三月前赴府中议事时即不见女主人,旁敲侧击问及仆役时,皆回称娘子下了江南。
三月过后仍不见踪影,那常年满溢灿然笑声的庭院也冷清了许多,徒留几株梧桐与数丛绿竹飒飒作响,纵是客人也觉那宅邸甚是冷寂。
而男主人心中究竟是何滋味,也只有他一人能晓得了。
“相公,娘子信至。”管家将一封信笺与几卷书册捧来。
张居正接过,未及脱去外袍,旋即将信封泥漆除去,攥出其中那枚精巧笺纸。
信中并无多字,惟有一句“折一支华亭夏色予君”,并附一朵雪白茉莉。
花瓣已散,香气微氲,想那是江南独有的窈窕韵味。
他轻笑,思着她写下信时应是绵长夏日,转首又朝寄来的书卷望去。
皆是《商君书》《韩非子》《管子》等法家典籍,内容不难得,释文版本却是罕见,甚或市面上已然绝迹。
猜她定是费了一番神思,耗过许多心力才为他得来。
她素爱给他制造惊喜,每回必能在他心间掀起一番悸动,纵然多年明堂沉浮飘摇,却仍不可避免地为她不经意间捧出的小心思折腰。
指腹摩挲着书封,麻纸的粗砺质感随之缓缓淌过,促使他立时提笔写下一封回信。
此时他尚不知,不久后将有一场前所未有的风雨袭来。
而那星月赴往江南的信使正疾驰于道途中,初秋露重,桂花香浓,将主人的思念携之而去——
第75章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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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清稚接到信时, 已经是十日后。
此间徐阶家中时常有客来访,有些脸生,有些却是老面孔。
其中李春芳只要一至, 顾清稚必追问射阳居士《西游记》进展如何, 唐僧为何宁愿相信妖怪也不愿信任孙悟空, 写到第几十难了云云,直把他问得瞠目结舌。
“这……恕李某也不便透露。”李春芳挠首, 为难地抱拳,“娘子好奇心若是实在太重, 李某不妨劝吴汝忠将笔递给您, 让娘子亲自来写。”
周围人顿然发出一阵哄笑。
顾清稚悻悻, 自觉无颜面再于正厅待着,便寻徐元颢玩去。
近来她常随着徐元颢在周边胜景观览,后者乐得奉命陪玩, 几个旁支子弟见状也加入同行, 常能在外游荡两三日方归家。
但青年们毕竟年轻力健, 徘徊一整日也不见疲乏, 照常神采奕奕。顾清稚却是体力早不及往日,才行了半个时辰便已头晕不支, 憩一会儿方能再启程。
游至湖州时, 天光静好,山清恬淡, 几人于树荫畔石墩上坐下歇息。
徐元颢咬了口干粮, 无意提起一事:“祖父很喜欢湖州, 曾言以后要归葬此地。”
顾清稚诧异:“为何?”
“姐姐不知道么?”徐元颢咀嚼着烧饼, 口音有些含混, “祖父虽是籍贯松江, 少时却在湖州长大,对这里自然是眷恋的。他还说百年之后要张先生给他写墓志铭,如此他便心满意足了。”
年过古稀的徐阶早将世情看开,自也不必在小辈之前讳谈身后事,只是顾清稚仍难免怅然,揉了揉眼岔开话题:“这还早着呢。”
回至松江,她方见到那封沾染了秋霜晨露的家书,打开看时,除却对朝中事务的叙述,为小修新添了一套徽州墨宝以助功课,此外还提及京中桂树飘香,十里俱闻。
“太岳这是表达思你之意呢。”顾清稚将信展予外祖父过目,徐阶意味深长地捋须,呵呵作笑,“你在江南也待了快半年了,眼看中秋将至,是该回去了。”
顾清稚垂眼,撇嘴哼道:“外公这是赶我走了。”
“老夫哪敢。”徐阶连忙否认,抄袖虚咳了声,“你想待到何时就到何时,老夫又不是养不起自家姑娘。”
顾清稚遂眉开眼笑,鼻尖贴他肩膀:“我就知道外公口是心非。”
徐阶佯瞪她一眼:“这丫头还是长不大,成天腻在这里连家也不回,像什么话。”
顾清稚捏拳轻捶他后背,又按了按脖颈:“这里不就是我的家?你们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徐阶嘴中虽嗔,眉间却舒展,笑意自灰黑眸中透来:“你这张口舌,也就哄哄老夫最厉害。”
“是呢,谁让外公也舍不得赶我走呢。”顾清稚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
“这么大的人了,还爱撒娇。”徐阶抽回手臂,瞥着她瞳眸,“在夫婿面前也是如此?”
她满脸的理所应当,腆颜弯唇:“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早习惯她脸皮之厚,徐阶还是忍不住点她脑门:“姑娘家也不知矜持,对外可莫说你是老夫教出来的,也不知你这些年长进了甚么。”
顾清稚嘻笑:“长进了对您的孝心呀。”
“这丫头——”徐阶皱纹不禁宽缓。
“玩笑归玩笑,老夫有正事与你说。”徐阶忽想起一事,肃色视她。
顾清稚便也收起笑容:“外祖父尽管道来。”
徐阶靠着躺椅,缓缓道:“你回去转致太岳,老夫不欲再起复回朝,望他体谅老夫心意。”
顾清稚眯眼:“为何?”
张居正不久前曾写信予徐阶,请他重回京中再掌朝局,此事她亦知。
徐阶喟叹:“太岳的意思老夫明白,他那阁中无人与他是一心,盼老夫为他稳住局势好顺利推行新政。只是老夫着实是有心无力,你瞧老夫如今年迈羸弱不堪,如何能再操心得动国事?”
语气虽是惯常的温和,但话中隐隐流露出坚决,顾清稚明白劝他不动,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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