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127-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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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江雪鸿收敛下心绪,轻笑:“好看?”

    陆轻衣脸颊潮红,吐息间的酒气并不腻人,反倒增了俏皮:“你好看。”

    “喜欢吗?”

    陆轻衣点头。

    “嫁我,开心吗?”

    陆轻衣不住点头,按上他的左胸,感受着掌心振动,弯眸:“你在紧张吗?”

    江雪鸿不答,装饰着玉戒的指节在发间乱捻:“寻常阁那画册,可看明白了?”

    画册教的,自然是夫妻之礼。

    陆轻衣下意识点头,旋即又诚实地摇了摇头。

    芥子清虚温烫闪烁,好像在印证她的心绪。江雪鸿勾唇:“我教你,可好?”

    如果陆轻衣清醒着,定会羞红着脸把他踹出床帐,但眼下酒精冲昏了的头脑,被他温柔的脸庞、好听的声音一蛊惑,脑袋昏昏沉沉一点,便躺平下来,任人宰割了。

    江雪鸿轻啄她挺翘的鼻尖,一本正经道:“夫人有命,自当身体力行。”

    院外紫电奔腾,帐内轻烟淡袅。

    绣着金莲纹样的小衣垂挂下来,丰润白皙的肌肤好像带着珠泽,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除了腕上那只灵镯,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灵魂随着电闪雷鸣浮浮沉沉,外头江海翻滚,心中何尝不是。细指抵住男人的胸口,巴掌大的小脸紧紧贴着他的掌心,这是对未知本能的抗拒:“晏企之……”

    “我在。”

    江雪鸿在她心口落下一吻,想到先前伤痕累累的模样,眼神微暗。

    逆转流年,她承受了太多原本不该承受的苦楚。

    酒香,甜香,红痕,泪痕。

    鬓边碎发湿了,肌肤也颤颤红了一片,此情此景,连他无数次挡在她身前时说的那句“莫怕”,都变了意味。

    但疼惜归疼惜,停是不可能停的。他五阴炽盛,此生所求不过弱水一瓢。

    温热的吻如雨点般落下,灵力汩汩而来,暖流从眉心一路流淌到足踝,所触压到的身体部分好像被点燃,连筋骨血肉都变得滚沸。

    落在腰上的手热得灼人,却极尽温柔,虔诚得仿佛是参拜神像的信徒。

    江雪鸿俯身靠近她的耳畔,声线哑得不成样子:“难受的话要告诉我。”

    邪门歪道终于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对视之间,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那双猩红的眼,盛满眷恋、欲念、悲喜、嗔痴,在神魂里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尽管已经轻得不能再轻,泪眼迷蒙的小姑娘还是呜咽了一声,迷迷糊糊间,腰上又是一紧。

    “陆轻衣。”最后,江雪鸿垂眸凝望她横波秋水一般的眉目,以额抵上九瓣莲华神印,叹道,“别对我忘情。”

    鸾帐翠被风月无边,帐前灯影忽明忽灭,似要向天地乾坤宣誓,爱何以这般决绝。

    *

    整个景星宫都被雷云笼盖,耳边一会儿是“云衣”,一会儿是“阿倾”,闪电顺着九千山阶而下,直直劈入弱水,激荡起前世的涟漪。

    桃花潋玉,剑舞神光,白衣刺开怨气混沌的夜色,九式舞毕,云破月明,执剑的女子却重重坠在地上,伏在岸石边,呕出一大口鲜血。

    肩膀被人掰过,暖流汩汩流入筋脉,伴着冷刺的话语:“一口气舞罢‘潋玉’九式,神女云衣,你嫌命长吗?”

    女子在男人臂弯睁开眼,望着眼前红瞳魔印的人,虚弱笑道:“因为我是五城十洲唯一的神女啊。”

    近日天地之间突然出现无数怨气,如果不及时吸收净化,必会波及到九溟封印,万魔一出,天下都会陷于水火之中。

    江雪鸿捏起她的下巴,嗤声道:“成神日浅,胡乱透支灵力,又这般不设防,倘若今夜遇上歹人,你待如何?”

    “谁敢冒犯神女……”云衣话音未落,唇上忽感到一阵刺痛。

    一吻稍纵即逝,与此同时,一道天雷擦着二人没入深潭。

    云衣在他怀里没有沾到一滴水花,鼻尖嗅了嗅,抬头道:“煞气好重,晏企之,你又杀人了。”

    眸光清透,似对这一吻毫不在意。

    眼底青黑在苍白的脸上分外突出,江雪鸿不自觉收紧手臂,冷笑:“以杀止杀罢了。”

    云衣抬手去抚他额上魔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真心笑起来的时候明明很好看,但实在是太少了,去了魔域后,就只会冷笑。

    手抬至半途被擎住,江雪鸿回敬道:“你以前可不会找死。”

    怨气反噬在体内喧嚣,云衣眉心微皱:“我感觉你在酝酿不好的事。”

    从前还会通过暗线与她传音,哪怕争执多过问候,现在却连传音也少了。

    “晏企之,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雪鸿依旧冷笑,把她按倒在地,居高临下道:“渎、神。”

    阴云遮去淡月,周遭不知怎的起了迷雾。身体好像触电般一软,云衣茫然地瞪大眼睛,眼看那猩红的眼离自己越来越近。

    手指插|入霜丝,他似已忘了她还伤着,没有柔情的吻汹涌而来,好像攻城略地般占有,啃啮、撕扯,绝望又热烈,好像她便是他的欲壑难填。

    天雷一道接着一道劈在男人的脊背上,他却连眉棱都不动一下,身躯沉重压伏下来,寸寸深入,冲破了牙关,又去扯她的襟口。

    无声无人,无信无媒,身做主宰,心却臣服。便把她染血的白衣当做一袭嫁衣,把那不绝于耳的雷鸣当做婚乐礼炮,最后再梦一场。

    灼烫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云衣脸上却毫无娇怯,思索片刻,感觉他似乎在期盼着她的回应,便依照朦胧的记忆,轻轻抱过他的肩背,唇齿微微动了动。

    火急火燎的男人却突然冷了下来,撑起身,一手掐上她的脖颈:“谁教你的?”

    见她不答,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这种事,谁教你的?”

    云衣呆怔道:“不、不记得了。”

    红眸似血,有一瞬她竟觉得,他在恨她。

    直觉告诉云衣,他想要占有的,是她心口空空荡荡的那一块,但究竟是什么呢?

    江雪鸿凉薄一笑,重新俯身下来,似乎想要通过疼痛让她记住自己。他力气极大,她根本动弹不得。

    惊雷迸裂,心口像闷了一团火,面对疾风暴雨般的求索,不染俗尘的神祇也成了毫无还手之力的孤雏,在失血过多和神力亏空的双重侵袭下,渐渐失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弱水已恢复了往日静水流深的模样,衣衫焕然一新,膝盖手腕的擦伤,连带着唇瓣脖颈的咬痕也已自愈,好像那人从未来过。

    云衣探向识海,心头一空——

    那些未净化的怨气都被他吸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滴似火似泪般滚烫的血。

    雷隐云散,天地雪纷,她再次见到江雪鸿,便是在九溟的诀别之日。

    那一天,他只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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