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销香: 260-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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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张家之外,有朝臣上疏关切皇后病况,更有朝臣明言皇后尚在,由贵妃代掌凤印不成体统。

    从第一本这样的奏章冒出来开始,御前上下就人心惶惶。容承渊趁夜专程跑来卫湘这里抱怨,她才醒,他就风风火火地冲进屋,不管不顾地仰面往她床上横着一趟,身上的凉气沁过被子,冻得卫湘小腿一凉,忙不迭想要踹他,腿又被他压得挪不动。

    她气得骂他:“发什么疯?滚出去!”

    容承渊不滚,挺尸似的躺着,双目呆滞地望着床幔顶子,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我要是没活过这个年关,就是教你害的。”

    卫湘精神一振,不觉屏息:“是为朝中的议论?”

    容承渊直勾勾地盯着床幔,没做声。

    卫湘往前探了探身:“陛下发脾气了?”

    容承渊咂了声嘴,终是道:“还没有。”

    卫湘气得笑了,猛力动了下腿:“那你来我这儿发什么癫!”

    容承渊嗤地一声,扭过头来眯眼瞧着她:“陛下要是直接发火就好了,现在憋着不发才吓人。我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在东宫的时候,先皇要他毁了与张氏的婚约,封董氏为太子妃。他接旨时我们吓得要死,之后几天却和没事人一样。我们刚放松下来,他忽又大发雷霆,那天可是活活打死了人的。”

    卫湘听了这话,心里五味杂陈。

    他曾经也是因张氏而痛过、疯过的,如今却与张氏走到了这般田地。

    不过,她倒也并不心疼他,更不心疼张氏。

    物是人非固然可悲可叹,可世事就是这样的。若非要说个心疼,她不如去心疼那个被打死的宫人。

    卫湘垂眸沉吟了一会儿,问容承渊:“我若觉得陛下没在生气呢?”

    容承渊瞧着她直拧眉:“陛下一心先压着的事传出去了,且又听闻是皇长子传出去的,岂能不气?”

    “这是气的,只是对孩子,陛下常能多几分包容。”卫湘道。

    容承渊又道:“那满朝都在议论呢?”

    卫湘抿唇:“这就是我觉得他并不气的地方——这事若一直压着不提,他突然发作虽也能让满朝震惊,但众人难免回不过神,就会像没头苍蝇一般,那他就未见得能顺水推舟地达成所想。如今对皇后的议论喧嚣尘上,众人不仅对皇后或要被废一事心中有数,也有的是时间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站哪边。这样待他发作之时,想要皇后命的、想拉张家下水的,甚至想浑水摸鱼牟点私利的,都能有的放矢,这对他不是坏事。”

    容承渊听得来了兴致,索性撑身坐起来:“你的意思是,陛下在等?”

    卫湘缓缓点头:“是在等。在等烈火烹油,也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皇后所为是万万不能公诸于世的,他要废后便需一个恰到好处的罪名,既要够重,重到能让天下人信服,又不能那么丢人。”

    容承渊静静听完她的话,吸了口气:“你想帮他解决这个罪名?”

    “我想。”卫湘垂眸,接着话音冷冷一转,“但这回我不能。”

    容承渊问:“为何?”他漫不经心地一笑,“现在这对你而言也不是难事。你若真办了,陛下会记住你的好的。”

    “因为后位必须是我的。若皇后是因我被废,无论我看起来有多无辜,到了立后之争上都是抹不去的污点,便是我与皇后分庭抗礼数载都不会比这件事更重,我现在沾染不起这种是非。”

    ——人都是有点古怪的,虽然她与皇后不睦已久,但并不直接关乎后位,日后她得宠又有子,还有了谨国公府这个娘家,立后便也算名正言顺。可一旦她沾染上了当今皇后被废的事,那就是明着谋求后位。

    卫湘并不觉得身为宠妃谋求后位有什么不对,可旁人却不免觉得这卑劣无耻,那也就难免有人会费尽力气地阻止她得偿所愿了,就好像她此时坦露的那一点野心远比几年来的不敬皇后更罪无可赦。

    这事她已想了几日,心下知晓这个道理,却又不明白这究竟算个什么道理,更不觉得野心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坏东西。

    只是为着已近在眼前的后位,她愿意先忍一忍,姑且远离这些惹人注目的是非,不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她说罢,目光黯淡地望向容承渊。

    她想请他帮忙,但思虑再三,她没说出口。

    第269章 落定 “实话罢了。”

    无休无止的议论里, 所有人都意识到要出些大事,只是大多数人都只能等。

    卫湘也在等,等楚元煜想要的那个契机, 等皇后再做些什么, 抑或旁人做些什么。

    但她没想到, 最终等来的这个契机竟是谨嫔丧命。

    谨嫔, 也就是谆太妃离世前才入宫的贵人葛氏。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 谨嫔是个老实得有些木讷的人。

    卫湘想,谨嫔必然也知道守孝三年后便又是新一轮大选, 她这被遗忘了三年的老人只会更难得宠,可她就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她完全没有像明姬那样不甘地谋求出路, 宫里任何人都没听过她一个字的抱怨。她不仅没试过争宠,就连和其他嫔妃的走动也少之又少, 入宫一年多的光景, 卫湘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太记得清。

    现下忽然听闻她丧命,卫湘惊诧之余才隐隐记起,在她代掌凤印之后, 谨嫔其实也和旁的嫔妃一样会在初一十五来向她问安,每每都只是无声地坐着,或是品茶, 或是侧耳倾听旁人交谈。

    这样一个恬静的人,竟在临近年关的深夜里忽然死了。她用三尺白绫吊死了自己,早上被宫人发现的时候尸身早已凉了。

    她留下了一封遗书,一字一句都在痛诉卫湘的欺凌,坦言她的死只这一个缘故,再者便是求皇帝不要牵连她的家人。

    这个死因,卫湘自是不信的, 因为她连记起谨嫔长什么模样都要仔细想想,欺凌之说又从何谈起?

    楚元煜也不信,他以雷霆之势下令彻查,不过一个白天,宫正司就呈上了谨嫔掌事宫女的供词,那宫女指天发誓说元睿贵妃与谨嫔毫无旧怨,还说谨嫔对宫中并无怨怼,断无可能自尽。

    如此一来,矛头理所当然地转向了风头浪尖上的皇后。宫正司再查下去,皇后身边的两个宦官在酷刑之下招认,说是皇后命他们杀害谨嫔、嫁祸元睿贵妃。

    这份供词在呈进紫宸殿的同时,誊抄的副本就被送到了临照宫。正值午后,冬日里阳光也就只有这片刻的和暖,卫湘倚在廊下懒洋洋地读完,随手将那供状递给了琼芳,打着哈欠道:“收起来吧。”

    “诺。”琼芳应了声,便去了。卫湘靠向立柱,安然阖上眼睛,心中无喜无悲。

    当真是皇后杀了谨嫔么?

    卫湘暗忖了很久,也只能说:或许吧。

    皇后现在必然是想要她的命的,这也的确像是皇后情急之下能做出的糊涂事。

    只是在皇后之外……也还有更多的人乐得做这种事。

    比如想把皇后、乃至整个张家拉下马的人,用这等手段明着嫁祸与她、实则嫁祸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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