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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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显得可怜。

    司珹骤然仰高了脸,可喉结方才滑了两下,就被欺身其上的季邈咬住了,连后颈都被另一手揉到。

    ——这是个全然禁|锢,全面侵|略的姿势。

    “主子。”戚川说,“是将军吩咐这样叫的。沙盘已备好,已差李十一遣人去邀诸位大人,主子可先进屋,外头冷。”

    司珹绕过屏风,盯着沙盘看了片刻,抬眼就见季邈解着臂缚跨门而入。

    司珹说:“跑得这样急,累着了吗?”

    季邈抱住他狠狠吸了一口气,继而方才不舍又克制地松开,说:“不累。”

    他刚从沽川东南三十里外的云渡驿急奔回来,是与应伯年前后脚进屋的,继而文臣与武将们都陆续来齐了,满满当当坐了一屋,众人围桌而坐。

    季邈与司珹并身,面对一屋子尊长,连说悄悄话的机会都没了。前者桌下捏了捏司珹小指,同时咳嗽一声,说。

    “应将军先讲吧。”

    应伯年应声颔首,先启话头。

    “朝廷几乎调动了全部可用兵力。”应伯年说,“大军集结,主要自西北赶回,此外各州守备军几乎被掏空,参差不齐地自八方而来,主要精锐还是那两万禁军。此外带着打头阵的,除却禁军总督外,还有北镇抚司陆承平。”

    “陆承平?”司珹说,“长治帝将锦衣卫都遣来了,当真背水一战。”

    “是。”季邈说,“局势发展至此,想必他自己也已经很清楚。此战胜则生,不胜则亡,再无可避。”

    “但这场仗依旧不算好打。”应伯年说,“雾隐山地势复杂,行路者尚且易迷失云雾,遑论其中作战?可禁军常年巡梭衍都城四方,远比我们更加熟悉这片战场。”

    “不知方家那几个蠢货何时能发现,”季瑜说,“走吧,咱们先找地方暂避。待城破后,尽快同父亲汇合。”

    汤禾应了声,有几分心虚地瞥向窗外,可季瑜沉静在愚戏后的欢愉里,全然没有留意。

    目光尽处楼阙残缺,白昼已临,衍都城中却只有兵戈与炮响。

    倏忽万籁俱寂。

    枯瘦的帝王登上东南城墙,望见了晨曦中的肃远军。他身侧的宁王两股战战,被侍卫强行压着同行。

    “父皇、父皇!”

    长治帝没有理他。

    “季明远!”长治帝喝道,“尔食大景厚禄数十载,可还记得先帝临终遗言?朕有何处对不起你!”

    一番话后是死寂,肃远王季明远坐在马上,头戴铁盔,却一言不发,甚至微微垂着脑袋,像是困倦。

    长治帝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乌鸾听不懂这话里的隐意,但被抚摸过的颈羽很服帖,它又朝司珹胸前拱了拱。

    季邈舌尖抵着犬齿,嗤声道:“他让我关的你,蠢鸟。”

    司珹仍看着乌鸾,若有所思地说:“哦。他这会儿倒是能看清了。”

    风啸雪卷,寒气灌了满屋。不待司珹动作,季邈便猛地起身去关窗,可就在棱框相合的前一霎,他听见了别院门口传来的嘶喊。

    “世子爷,不好了——”府丁跌跌撞撞往里跑,先敲了季邈的卧房,见无人应答,便一狠心推进去。他再出来时,同东南二厢门口的两人一鸟八目相对。

    季邈问:“何事如此惊慌?”

    府丁就地扑通跪下去,高声呼道:“东边旧城今夜起火,火势遇风失控,全城尽数焚毁!可那城里还住着十余位老苍,眼下族亲哭嚎奔走,四处乱作一团。刚刚王爷得到消息,已策马往旧城去了。”

    “世子爷,您快、快去看看吧!”

    第 26 章   私欲

    季邈夜奔而去,司珹随行其后。道上凛风烈烈,二人被雪扑了满身,临到旧城时翻身下马时,才发现许多细絮化不掉,只能破破落落地飘。

    那是火中四散的灰烬。

    阳寂县衙已来了人,年前卫所入城轮值防火的兵也到齐了,百余人桶桶接力,冰水雪沙尽数被泼进火场中。

    阳寂县丞高应官服没穿,乌纱帽也没来得及戴,年过五十的人了,这会儿冷汗涔涔,拱手垂腰在季明远身前,正汇报着什么。

    季邈走过去,高应连忙作揖道:“世子。”

    季明远没看他,只冷哼一声:“多说无益,早干嘛去了?”

    高应声音一哽,擦着额间汗,说:“王爷,这、这实在是防不胜防啊!阳寂入冬干燥,多有荒草枯木,年年我们都警惕着。县衙方圆五里内,巡防的差役泼洒清理从没断过!可谁能想到旧城会起火?这儿都荒废多少年了,住着的仅有十余位苍老,平素也向来不爱走”

    “高大人,”季邈冷声问,“这十余人,算不得你治下阳寂百姓么?”

    “世子爷!”高应答道,“这老人家上了年纪,脾气就倔,死活不愿意来新城,我们也不能强逼啊。此事的确是下官疏忽,可下官也有苦难言!”

    “你有多少苦衷,大可不必同我讲。”季明远皱眉看向火场,冷笑一声,“高大人好大的本事,年节中闹出这种丑事,究竟想将本王置于何种境地?边县失火,事关重大,届时朝廷来人兴师问罪,你也要这么大倒苦水?”

    他扬了扬下巴:“我们说好的。” 至于长子一时愚笨,叫监军太监觉出异样,那就是另一笔后日待算的账了。

    可是,李程双会信吗?

    司珹以茶压住酒劲儿,强撑着看完了信,说:“得加几句话,这信不能叫李程双立刻发现。”

    “她的亲生儿子因咱们受困衍都,她又同你我并非血亲。”司珹说,“季明远信与不信,不会影响李程双的判断,反过来却未必。”

    “那么其实也很好说。”季邈再捉起笔,“我一时怯懦,抛却弟弟离开衍都,不知有何颜面再面对夫人,因而如今不过将功补过。夫人待我亦如己出,还望父亲怜惜其爱子之心拳拳,体谅一二,不于尘埃落定前,使其再增挂牵。”

    信落完款交给戚川后,季邈回屋里。连他酒劲儿都上涌,司珹更是醉得有些直不起身,已经撑额靠在桌边。季邈回来后探探他脸颊,司珹醉中贪凉,蹭了蹭季邈手背。

    季邈将人一把抱起,直接出屋,光明正大回府去了。

    司珹在迷蒙里,隐约觉出马车的颠簸,问:“信已经寄出去了么?”

    “嗯,”季邈说,“明日大军启程,往越州首府沽川去。”

    “越州常年受到安定侯庇护,其知州陈允懋与巡抚对此深知肚明。咱们动身伊始,应将军的谒帖也会发出,如果陈允懋能够看清形势,便知应当如何选择。”

    司珹额上仍浮汗,说:“内战能避则避,为此伤亡毫无意义,又将苦了越州百姓。听闻陈允懋是个清官,越州这样的苦寒地,他却能守二十余年,咱们没必要同其交恶,更不应兵戈相向。”

    “我知道,”季邈抬手给他揩汗,轻声道,“咱们的恶战在安州。”

    司珹嗯一声,闭眼要睡了。

    季邈将他揽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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