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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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浩安对这结果颇不满意,连连摆手起身,招呼司珹一起走,眉眼间满是不耐:“低贱婢女怎可登堂入室?这戏不好,真是扫兴!”

    司珹喟叹一声,含笑道:“在下俗见,倒觉得颇为有趣。”

    他随着起身,伸手拨开一点坠珠垂帘,想要往那戏台上再瞧一瞧,却猝然对上一双惊愕的眼——

    夫浩安蹙着眉,几步凑过来,嘴里嘟囔着:“发什么呆——操,世子白日里不是说,季将军不肯陪你来这勾栏听曲吗?”

    这恍然变调激昂的后半句,随戏台上谢幕时的掌声一起炸响在耳边,好似火光闪电,照得人无处遁形。

    “哎呀,”司珹呵出口气,戏谑地说,“裴玉堂是工部侍郎之子,人家跑得也不慢呢。”

    季邈冷眼看回去,裴玉堂微微喘着气,已经垂首拱立、毫无所觉地将他夸了一通。随后立刻道:“眼下便只余射箭这一项了。常言道武者纵暗潜行,也当视同白昼,世子请看——”

    裴玉堂指着十余米外的树林,说,“射箭得比试力道准头,林中卧石上已有白泥标记,我与世子同出箭,箭可相击于半途,先射中者胜。若同时射中,便以没入多者胜,如何?”

    季邈懒得同他多言语,立刻搭弓起了势。裴玉堂随之拉满,长箭破空声有如游雷,纠缠间坠落几支,又迅速追去更多。

    林中很快锵然而响,几人随即往卧石去,临到踩着乱叶杂枝逼近跟前,裴玉堂率先跑过去,拍掌兴奋道:“竟能没入这么多!在下臂力不能及,世子果然……”

    季邈却骤然抬臂,止住他接下来的话。

    他冷然道:“有血味。”

    下一瞬,他长剑出鞘,端首大刀阔斧地横劈而过,削掉了裴玉堂斜后方密垂的枝条。

    簌簌落地声中,司珹望过去——

    正对上一颗血色尽失的人头。

    第 53 章   情迷

    夜已深稠,营地帐中却仍有零星灯火。

    楼思危被临时传唤往偏帐去时,急匆匆戴好了官帽。这会儿子时梆声刚敲过,值夜禁军立守帐边,锦衣卫指挥使陆承平替他拨开重帘,楼思危便弯腰钻进去。

    血腥味弥漫一隅。

    “人是在西苑狩场南面发现的,”陆承平说,“世子同裴家长子一时兴起,赛马骑射,撞破了树林中的尸体。死者被割喉放血而亡,身上多淤青,其死前应曾同凶手有过冲突。”

    “仵作已经验明正身,死者乃是孟妃宫里的小太监元化,随行此次夏狩。入夜时候孟妃曾言口淡腹饿,他便往营地南边庖房区去寻吃食,再没回去过。临到被发现,就已经是尸体了。”

    楼思危手持油灯蹲下来,豆焰映过处,元化的脸依旧灰败,他的血许是流干了,只剩下一具年轻又干瘪的皮囊。

    楼思危仰面看陆承平,问:“陛下的意思是?”

    他啧了一声:“进来说,想把你家主子冻死吗?”

    米酒入了这处暖轿,顺势半蹲下来,边伺候着司珹给他捶腿,边压低声音道:“主子,据传回的消息,季家那边只回来季邈一个,他大哥季泓宇仍守在青州。”

    现任镇北候季泓宇的幼弟季邈还有半月方及弱冠,去年才正式带兵挂帅,便一举拿下大大小小十余次大捷,不仅收回了此前被侵占的沧州锦州,更是击杀了巴尔虎部落首领的小儿子,使得朔北十二部元气大伤,被迫签订了为期五年的休战与边贸协议。

    捷报送到煊都后,隆安帝龙颜大悦,责令重重封赏,按军功加官进爵。

    一时间季邈与镇北军风光无限,镇北侯府所在的青州已然成了北境民心所向。

    久违的和平让青州人喜不自禁,这份喜悦明面上叩恩隆安帝赵延,实则尽数归到季邈和镇北军头上,颂扬的声潮一浪高过一浪,口口相传间又少不了添油加醋,归拢人心的力量就变得很是强大,隐隐竟有了合聚之势。

    与朔北十二部的边贸协定细则还未最终定下,一纸回京诏书就快马加鞭,送到了青州。

    司珹往嘴里扔了块儿点心,含糊道:“听闻他大哥季泓宇年前受了箭伤,已经三月有余,人却依旧不见出来走动。是他有何隐疾,还是那箭上淬了毒?”

    米酒摇摇头:“主子,这消息被捂得严实,飞不出青州。”

    “罢了,”司珹冷哼一声,盘腿坐在榻上,撑着桌开始写一张小笺,“此事原因不明,你且让人慢慢查着——对了,季邈可还带了别的什么人?”

    米酒替他研着墨:“镇北中护军徐家的两个儿子,也跟着一同回了煊都。这大的年方二十,小的更是不过十五岁。”

    “如此一来,青州那边岂非只剩下一些老家伙了?同朔北十二部之间的烂账可还有一堆吧。”司珹手下的笔顿了一顿,嗤笑道,“这么多年了,这位贤帝果真一点儿没变过。”

    他埋着头快速写完了这一封书笺,抬手递给米酒:“尽快送回大哥手上。”

    米酒应了声,起身刚要出去,就听司珹若有所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皇帝早定好了这一门亲,说到底是还想试探我究竟废没废,要将我关到他眼皮子底下看着。”

    司珹半仰躺至榻上,嗤笑一声:“可怜那季小将军年纪轻轻便被指了婚。你再讲讲,这姓季的是怎样一个人?别叫他坏了咱们的好事。”

    米酒低眉顺眼道:“密探回报,说他虽骁勇善战,却赤子纯心。”

    “赤子纯心?”司珹撑着身子,哑然失笑,“他位高至此,哪儿来的什么赤子纯心,我看不过扮猪吃虎罢了。”

    他靠回榻上,笼着袖看向车窗外的千山雪色,幸灾乐祸道:“他得今日才知道赐婚这事儿吧——你说,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此刻百里之外的皇城内,正上演着司珹好奇的戏码。

    煊都的大雪洋洋洒洒下了许多天,隆安帝年纪大了,终于不得不畏起寒来,在养心殿里点了许多金丝碳,正在后殿软塌上闭着目盘腿养神,身侧站着个年轻内监。

    “快到了吧?”

    那内监极有眼力见地奉上一盏茶:“皇上,人已经跪在殿外候了半个时辰了。”

    邈发鸡皮的隆安帝嗯一声,就着鸿宝的手饮下一口茶水,方才觉得内里暖了起来,他慢吞吞地一点头:“让他进来吧。”

    鸿宝应了声去推门宣人,隆安帝这才将褥子披到身上,在挺拔高俊的少年将军带着寒气进来时结结实实咳了两声。

    季邈磕头请安,动作间抖落许多雪絮,隆安帝也不嫌,直接将手搭在他肩甲上,含着笑说:“好小子,总算回来了!几年没见,朕可常常想起你——还跪着干嘛,快快起来让朕好好瞧瞧。”

    季邈这才起身行礼。

    隆安帝顿了顿,说:“你立下如此大功,朕本该亲自去迎你,只可惜朕近日染了风寒,方才醒转来,教你等上这样久。季邈,你莫怪朕。”

    隆安帝抬手,鸿宝便向季邈也斟上一盏热茶,低眉顺眼地退出去关上了门。

    季邈抬起头来:“皇上说笑了,皇上病中仍想着臣,臣只觉出皇上的厚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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