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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飞鸿祚雪》 50-60(第5/19页)
隆安帝于是笑得越发慈眉善目:“你屡立奇功,朕定重重有赏!只是除此之外,你久在朔北边陲,整日同些糙汉子凑在一起,又生性喜静不爱见生人,朕总牵挂你的终身大事。”
“朕思来想去,抚南侯府的二世子司珹今年二十有五,生性活泼有趣——你可曾知道一二?若有他同你日日作伴,也算是解闷儿。朕想要自作主张替你指了这门婚事,你肯是不肯?”
季邈霎时怔住,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看向隆安帝的冲动。
他想说“不”,可是脑子里立刻闪过大哥季泓宇病榻上咳血的脸,这个字半死不活地卡在喉咙里,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是以他很快跪了地,回答时几乎将手心攥出血来,只能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不叫隆安帝听出什么异常:“皇上这般替臣思虑季全,臣谢恩还来不及呢,自是肯的。”
隆安帝抚掌大笑:“那便乘着年节喜上加喜,好让朕也吃上一杯喜酒。”他又断断续续说了些寒温起居的客套话,季邈只垂首聆诲,偶尔夹杂一两声谢恩。
待到天色将晚时,隆安帝总算挥手放人离开了。
季邈应礼退了出去,鸿宝殷勤地替他披上烘烤干的大氅,那暖意裹着季邈的身体,冷风却吹得他心下冰凉一片。
徐逸之和他的近卫奇宏一同守着宫门,蹲在马边等着,前者还是孩子心性,已经团了几十个雪球顺次抛在手里玩儿,奇宏则揣手半倚在马旁,遥遥地望向出口处。
见季邈出来,奇宏立刻去迎他家主子,徐逸之也急急忙忙地吹声口哨,白净的娃娃脸上露出好奇的笑来:“将军!皇上赏了你什么好东西?”
季邈拾起个雪球,抿着唇沮丧道:“赏了桩婚事。”
徐逸之险些惊掉下巴;“啊?和谁?”
季邈将那团雪捏碎了,司司寡欢地上了马,徐逸之忍了又忍,最终识趣地不再追问。
冬夜月华清冽,和着风雪搅到人脸上,季邈的心也随着一点点冷下去,他胸中堵得难受,干脆策马跑起来,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翻涌不息的情绪方才稍稍平复。
季邈勒马回首,月下徐逸之和奇宏的身影自远处遥遥追来。他面无表情地等待,手中捻住缰绳想了又想——隆安帝定要使些法子拴着他,这点临行前大哥已经知会过,他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怎么偏偏就是赐婚,又怎么偏偏就是司涟的亲兄长呢?
若是司涟,该有多好。
方才还得撑着在隆安帝面前强颜欢笑,他只觉得万念俱灰。
五日后,雪仍未停,镇北侯府将同抚南侯府结亲的消息却像是长了翅膀,随大雪一起飘遍了煊都的千家万户,一列马车也在这纷纷扬扬的雪里驶进城门,为首骑马之人是个容貌昳丽的年轻公子——正是司珹。
司珹勒了马绳,从米酒端着的盘里取了块果脯扔到嘴里,才嚼两下就甜得他发慌,嫌弃地不肯再吃。
他百无聊赖地环视着这偌大的煊都城,恰好对上几个遮遮掩掩看他的女娇娘,立刻对着人勾出个如沐春风的笑来。这笑甚是大方,被司珹顺带赏给了米酒。
米酒被他家主子笑得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司珹拿走了果盘,眼睁睁见他下马随意拦了个路人。
司珹将这盘惹他讨厌的果脯尽数塞进那人怀里,笑盈盈道:“劳驾,我听闻煊都有一深柳祠,其中的繁锦酒楼乃是一绝,该怎么走?”
繁锦酒楼是煊都最有名的青楼。
那人怯怯地上下打量一番司珹,又瞥见他身后富丽堂皇的车驾,以为他是个要去哪家少爷小姐府上提亲的公子哥,登时脑补出一场对发妻始乱终弃的好戏,立刻生出一丝厌恶来。
可惜拿人手短,他只好不情不愿给司珹指了路。
米酒佯装着急:“主子,我们这才刚入煊都怎的第一件事就是逛青楼?”
司珹瞥他一眼,话却是说给路人听的:“没说要今日去。”
米酒面上松一口气,却见司珹懒洋洋一摆手,翻身上马勒住缰绳,说:“成完亲第二天再去。”
那路人错愕地睁大了眼。
雪势渐小了,抚南侯府的这一小支车队行路上踏着的积雪却愈发厚重起来,逐渐远离了煊都大道。
半个时辰后,车队终于艰难抵达京城的抚南侯府府邸。
大门口的石狮子已经被雪彻底淹了,提着“抚南侯府”几个字的匾额也被冻裂,半死不活地垂下来。
司珹“啧”了一声,骑着马原地转了三圈,最后才不情不愿地翻身下来,指着破败大门让米酒仔仔细细看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奔谁的丧,限你半天之内给我收拾齐活了。”
说罢,他方纡尊降贵地钻进软轿里呼呼大睡去了。
就在坐直的刹那,一只手搭上他的腕骨。
季邈呼吸骤然静止。
可他垂眸去看时,司珹分明没有睁开眼。对方似乎只是出于警惕的本能,才抓住了他。
季邈喉间滚动一遭,小心翼翼地去抬司珹的指。对方睡着了,没什么劲儿,手指根根白素,很是乖顺地任由摆布。
季邈动作依旧轻缓,眼神却越来越暗。
他好不容易才拨开了对方,竟然已被薄汗濡透了颊边发。五月里朝阳都毒辣,季邈抽出怀中帕子,刚要囫囵擦一擦,就感受到身侧人轻微的翻动。
在动作的幅度间,季邈倏忽觉得不妙。
他立刻看过去,可一切都太迟了——司珹方才小臂曲在胸前,这会儿随翻身伸直,已经无意识搭落下去。
天气热,对方掌心也微微蒸出点汗来。两种潮热不偏不倚,就这样碰到了同一处。
司珹猛地睁开眼。
第 54 章 颠倒
他醒得太急太乱,下意识抓了一把。
身侧季邈的呼吸骤然粗了。
司珹当即抽回手,也不知是烫的还是硬的。他迅速撑身坐起来,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是副什么光景——昨夜季邈只脱了外袍,没盖被子,他却不然,这会儿身上只剩薄薄一层里衣。
贴身的布料本是雪白,暑气蒸出的潮却让少许地方透出别的色,司珹弹开的动作大,又骤然侧身看季邈,颈与琵琶骨俱露了出来,那绵延的曲线像玉绸,又微微浮着汗。
只一瞬,季邈就骤然别开眼。
他不敢看司珹,不愿同其对视,甚至片刻都不想再待,翻身下床就要走。离开前他抓了件衣裳胡乱遮挡,将绕过屏风时听司珹道:“站住。”
季邈僵硬地停住了脚。
他闭了闭眼,没回头,只迅速道:“你继续睡会儿吧我先出去看看情况不知今日夏狩开场究竟……”
“季邈,”司珹打断他,“你能不能,先把中衣还给我?”
季邈低头一看,手间团着的布料云白色,分明不是他的外袍。
哦,他那外袍昨夜挂屏风上了。
司珹眼前骤然一暗,被抛向自己的衣裳盖住了头,他再扯下来时,季邈已经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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