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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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邈舔了舔犬齿,俯身去吻。司珹被他拱醒了,却连眼睛都懒得睁,只迷迷糊糊地说:“我困死了。”

    “你睡你的,”季邈闷声说,“我亲我的。”

    司珹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又拽了拽他的散发。

    季邈被这凉飕飕的目光逗乐了,凑过去吻吻他唇角,说:“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先生睡吧。”

    司珹翻身要闭眼,终于后知后觉出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把季邈的胳膊当枕头,已经压了不知多久。

    他喉间一滑,整个人也溜下去一点,缩到薄毯里,又伸出两指,将季邈发红的手臂小幅度推回去,嘟囔道:“你怎么不说一声?”

    季邈坐起身来揉了揉,只问:“折玉枕得舒服么?”

    “还成。”司珹回味了下,“昨晚我睡得蛮踏实,话说今天……”

    “今天得回一趟温宅。”季邈说,“昨日接亲途中的岔子,皇上必然会问责。涉事部门主要是礼部,但不知表兄所在钦天监会不会被殃及。季瑜与李家的岔子,咱们也得通个气。”

    “嗯,”司珹打了个哈欠,“待在这院子里,我都好些天没回家了。”

    音落时季邈已经穿好了外衣,弯腰抱司珹往浴间去,温声道:“今日咱们就回去。除此之外,前些天我与外祖商量,总觉得已与咱们同舟的京官,得带你见一见,日后方才好做事。”

    司珹被他放进温水里,人彻底清醒了。他默了片刻,说:“那么张九的假面得重做一……”

    “不必。”季邈垂眸看着他,“张九同世子间的流言蜚语太多了,何必叫你再受非议。什么妓子、常随,都该一点点从你身上剥下去。扯了那张皮,这些话通通与我的折玉再无关系。”

    “届时由我一一引荐,折玉乃我幕中僚、座上宾,当受之以重礼。”

    季邈迎着他的目光,低头轻声说:“我要旁人都知道。”

    “幕中僚,座上宾。”司珹微微眯眼,问,“那么,枕边人呢?”

    第 85 章   祖孙

    “枕边人就够了吗?”季邈捧着他的脸,说,“这词叫人肖想,叫人心生龌龊。露水情缘可堪共枕,春宵一度也算同眠过。”

    “听着的确很暧昧,但我没那么喜欢。”

    司珹微微张着嘴,他在仰首间搭住季邈的小臂,轻轻挠了挠。

    “那寻洲喜欢什么?”

    这一病,病了整整三天。

    司珹时而好转,时而昏沉,最严重的一次还说起了胡话。就这么反反复复了三天,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到了后面,就连季邈说话时也带上了鼻音,好在并不严重。

    司珹消瘦了许多。他原本就瘦削,如今又掉了一层肉,神情也一直恹恹的,早没了第一天张牙舞爪与人死磕的气势。有时遇上不顺心的,也只能冷嘲几句,但这些对季邈来说完全是不痛不痒。

    “我没胃口。”病后的人食欲大减,尤其是在食物几乎一成不变的情况下。所以生病第四天的司右使再次拒绝了递过来的烤兔,有气无力道:“你就只会抓兔子吗?”连着几顿都是兔肉,他简直怀疑季邈掏遍了岛上所有的兔子窝。

    季邈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掏出几枚干瘪的果子,递给他:“试试这个?”

    司珹抬眼瞄了瞄,随即失望地扭过头。

    ——这果子也吃过好几回了,酸涩干硬,看着更没胃口。

    季邈见状,又重新扯了一条兔腿递到跟前,道:“我加了盐,味道应当和先前的不一样。”

    司珹掀了掀眼皮,没有多嘴问盐是怎么来的。这三日,他充分认识到季邈的可怕之处,这人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捣鼓出一些东西来。问多了也只会衬得自己更加一无是处。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季邈,你一向这么好脾气吗?”自己都这般挑剔了,他竟然也不发怒?

    季邈笑了笑:“季某算不上好脾气,只是对待病人,还是能多上几分耐心。”

    司珹看向他——是了,连着过了几天米虫日子,被季邈照季得久了,他差点忘记眼前这人是个二话不说拧断手腕的狠人。虽然不知道季邈脑子抽了什么风,对他改用起了怀柔之策,但难保接下来这人又会翻脸无情……自己还是收敛些为妙。

    季邈:“罢了,右使既无胃口,那便……”

    “等等!”司珹打断道:“我忽然有点饿了。”

    季邈看了他一眼,贴心地递到跟前。

    司珹撑起身,接过兔肉,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口。

    兔肉入口,一股浓郁的香味在味蕾绽开,兔肉的清香与咸香的滋味融合在一处,竟成了这荒岛中难得一见的美味。

    司珹眼底微微发亮,看向季邈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季邈笑着问:“可还入口?”

    司珹难得没有呛声:“不错。”

    “对了,还有一事。”季邈等他吃完,忽然对着他笑了笑。

    司珹眼皮一跳,警惕起来:“干嘛?”

    季邈取出了样东西。

    司珹定睛一看,立即认出了那是什么——正是他藏匿暗器的布袋。!!!

    怎么会在季邈手里?

    他迅速回想了一遍,惊觉自己在暴雨当夜被季邈剥了个干净,第二天醒来,身上的里衣还是季邈替他穿上的……必定是那个时候!他真是病糊涂了,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差点忘了!

    季邈:“这些小玩意儿挺好用的。我取走了一枚银针,司右使不介意吧?”

    司珹盯着他的笑脸沉默了许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问自取,是、为、贼。”

    季邈便贴心地将暗器布袋还到他手里,道:“那便物归原主。”

    司珹攥紧了失而复得的暗器袋,脸色十分难看。很快,他当着季邈的面检查起来。布袋里放着几样他惯用的暗器,像什么淬毒的飞镖、袖箭,还有钢指环,都好好的放在原位;袋内的暗层中,两瓶解药也都还在。

    正如季邈所说,仅仅只是少了一枚被洗去毒性的银针罢了。

    ——但被动过的痕迹很明显。

    司珹又细细检查了一遍,暗器都对得上,那就是……他急忙打开药瓶,数了数,顿时脸一黑: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然昧下了两粒解药!

    “再吃点?”季邈半点没有事情败露的尴尬之色,将剩下的兔肉整串递到跟前。

    司珹面无表情地收好布袋,心道:这是要明抢。

    ——此刻开口质问,倒显得他自讨没趣了!

    魔宫右使一把取过兔肉,气恼之下,嚼出几分凶狠的气势,想到这撒了盐巴的烤兔竟是用他两粒珍贵的解药所换,他就感到痛心疾首:要是他能打过季邈该多好!

    季邈若无其事地从自己的另一边袖口中摸出了那枚无毒的银针。

    司珹幽幽道:“这是银环刺骨针,配以内劲,可以打穿人骨。”

    季邈点点头:“出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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