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悖论: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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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感知到了周遭气场的变化。

    眼下这情形,应粟也懒得找补,只能等他先发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空旷的屋内已经寻不到一丝席则的气息后,傅斯礼才轻抬了下眼皮,含笑看向她,莫名地问出一句:“粟粟,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念着一个人一辈子?”

    应粟茫然地蹙了下眉:“问这个干什么?”

    傅斯礼抬起胳膊,轻柔地抚平她眉心,眼睛依然浮着笑意,但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大概会是那个人死在你面前的时候吧。”

    “……”应粟浑身猛然一震,惊恐地望向他,“你……什么意思?”

    “我也不愿有个死人永远活在你心里。”傅斯礼指腹缓缓向下,摩挲着她脸颊,“所以,宝贝,别再挑战我对你的容忍度了。”

    应粟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他这副神态语气是真正动了杀心。

    她定了定神,屏住一口气,“今天是意外,我以后不会再见他。”

    傅斯礼闻言,凝视了她片刻,直接转身往外面走,没再多说半个字。

    应粟舒出一口气,从后面跟上他。

    回颍山别墅的途中,风平浪静,傅斯礼在车上开了个视频会议,对面好像是宗绍阁还有集团的法务代表。

    他们正在汇报关于紫荆宫和海外产业股权转让的事宜。

    “傅宗年不太配合,死活不肯在合同上签字。”宗绍阁说,“还扬言要和傅家脱离关系,自立门户,我查出他三小时后有趟飞往美国的航班,同行者是鑫海的律师团。”

    傅斯礼眉眼极淡,语气透着隐隐的不耐,“这种事还需要请示我?软的不行就上硬的,把他摁在国内。”

    宗绍阁沉默稍顷,观察着傅斯礼的神色,试探地问:“那我让阿泰带人过来一下?”

    阿泰出手,非死即残。

    一个废人当然不可能再蹦跶。

    傅斯礼淡声道:“逼他签完合同即可。”

    意思是留他一条命。

    宗绍阁有些疑惑,事情已经做到了这地步,他和傅宗年的梁子已经结死了,这时候放他一马无异于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傅斯礼从不是手下留情之人。

    他又确认了一遍,“那之后,需不需要把他控制起来?”

    “不需要。”傅斯礼说,“只要他不出境,让他自由活动。”

    “虽然这些年我们拔除了不少他的爪牙,但他势力还在,万一……”

    傅斯礼沉声打断:“照我吩咐做。”

    宗绍阁识相闭嘴,“是。”

    挂断视频会议后,傅斯礼余光不经意瞥了应粟一眼,发现她正望着窗外出神,面色有些不对劲。

    他顺着她视线看了过去,目光落在山脚处的颍山医院。

    正门口,好像是一家四口抱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跪在大门前,苦苦哀求什么。

    院长和几个科室主任,还有保安一脸无能为力地劝说他们。

    傅斯礼不动声色地敲了下驾驶位的椅背,刘叔放缓车速,回头。

    “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是。”刘叔靠边停车,拉开车门走了过去。

    院长远远看到他,立马迎上来,随后视线往车上扫了眼,态度更恭谨了。

    几分钟后,刘叔跑回来,跟傅斯礼汇报:“那家孩子先天性心脏病,应该是病情恶化了,听说我们医院在心脏领域的临床能力处于国内顶尖水平,便千里迢迢来求医,只可惜凑不齐手术费,正在求院长给他们宽限些时日,先救孩子。”

    每年都有这种事,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圣地,却不是慈善的包容所。

    凡事都讲究章程规则,如果心软破例了一次,之后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何况,世间贫苦,多如牛毛。

    眼下这一例微不足道。

    刘叔不以为意地汇报完后,便请示是否继续开车。

    傅斯礼没有

    言语,视线却随着应粟精准定位在了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身上,“你认识?”

    “他是我店里的服务生。”

    应粟不知怎的,想起了第一次在那条暗巷里见到滕凡的情景。

    当时她教他不要跪着,学会自己站起来。

    可命运无情,还是彻底压弯了他的脊梁和膝盖。

    一个名牌大学的音乐高材生,如今却不顾颜面地跪在人来车往的医院正门口。

    顶着周遭无数审视的视线和议论纷纷,搀扶着年迈沧桑的父母,一下一下地将头颅磕向地面。

    也许是席则的缘故,她对他总归多了丝恻隐之心。

    她收回视线,径直望向傅斯礼,“帮帮他吧。”

    傅斯礼有些意外,“你比以前心软了。”

    “可能以前造的孽太多了,想给自己积点福。”

    傅斯礼沉静地注视她片刻,侧过头来,吩咐刘叔,“让胡院长安排他们入院吧,医疗手术费全免。”

    刘叔微怔,但很快颔首,重新下车。

    走过去的时候,心里不由想道,傅先生果然还是对应小姐有求必应-

    驱车回到明樾馆后,傅斯礼照旧一言不发。

    两人安静地吃完饭,就忙各自的事情了。

    傅斯礼回书房处理要务,应粟回卧室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柜里。

    手枪还在兜里,她没动位置,屋里有监控,怕被傅斯礼发现。

    她捞起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后拿起他放在床头的新手机,随意翻了两眼,也没什么可看的。

    除了他的联系方式和追踪器外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她不可能靠这部手机联系到其余人。

    应粟烦躁地将手机重新扔回床头,掀开被子上床。

    屋里开着盏落地灯,她漫无焦距地望着灯影在玻璃窗上拓下的星点光晕,渐渐放空心思。

    眼下万籁俱寂,她终于有时间想……席则了。

    今天的相遇太过猝不及防,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只觉他好像又清瘦了些,头发也长长了些,都快遮住眼睛了。

    这些时日,他恐怕比自己还要难熬。

    那个行车记录仪是她磨灭不了的罪证,也是缠绕在她和席则之间的死结。

    纵使是无心之失,但代价是他父母的性命,这个坎他们一辈子都过不去。

    应粟无力地闭上眼睛。

    这世上有千万条路,可偏偏没有一条能容纳他们走过去的。

    席则……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

    应粟蜷了蜷身子,抹了下眼角,掌心一片潮润。

    她每想起他总想流泪,心太疼了,从没这么疼过。

    不知道自己又无声哭了多久,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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