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陪我夜观天象: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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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影,连忙小跑过去。

    “不急。”见她气息微喘, 贺枢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我怕你等急了。”她抚按胸口, 看见他手里的书籍, 一边推开院门往里走, 一边问,“这是文渊阁的医书?”

    “是,还有苏子容的《新仪式法要》。”

    “什么?”她霎时回头,直直盯着那两卷书。

    “嗯。”贺枢抿唇笑笑, “给你,慢慢看, 不用着急还。”

    “这些书我都能抄写下来吗?”见他点头, 江望榆接过三卷书, “我会好好保管,早日还给你。”

    贺枢无奈轻声一叹, 干脆转移话题:“你之前说的药膏呢?”

    “在这里。”

    江望榆翻出一个白色圆形瓷盒,打开, 露出浅绿色药膏, 视线飘落在他的肩膀。

    “你脱衣服吧。”

    她的语气真诚,不带任何其他含义,纯粹怀着帮朋友治伤的善意。

    之前在白天的回春堂,细听甚至能隐约听见街上行人的说话声,而现在是深夜,狭小角院内,寂静无声, 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贺枢不动声色地往后倒退两步,贴近门口,他特意没有关屋门,随时可以一步跨出去。

    “一定要现在敷药吗?”

    “孟大夫说是。”她算算日子,“现在是初五的子时一刻,距离你受伤已经过了三天半,原本最好昨天傍晚时分就要改敷新药。”

    “那我现在回去。”贺枢伸出手,“我叫别人帮忙。”

    江望榆“哦”了一声,没有问他去找谁帮忙,叮嘱道:“还是之前一样,要抹均匀,感觉微微发热就好。”

    贺枢接住瓷盒,点头答了声好,抬脚往外走。

    几步离开角院,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声,他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院门,缓步返回万寿宫。

    “陛下?您怎么快就回来了?”

    话一出口,曹平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作势打了下嘴巴,弯腰欠身:“老奴失言,求陛下责罚。”

    贺枢没说话,走进寝殿里间,脱掉上半身的衣裳,扭头看向左肩胛骨,还剩一层薄薄的暗青色,比之前淡了很多。

    他轻轻按了一下,轻微疼痛,看来恢复的不错。

    “陛下。”曹平看见榻边的药盒,“是否需要老奴帮您敷药?”

    “不用。”

    贺枢打开盒盖,挖了一小块药膏,回忆她之前的动作,反手涂在后背、手臂的位置,徐徐抹匀。

    感觉肌肤微微发烫,他穿好衣裳,低头盯着右手掌心,这几天每次敷药后,肩膀都会觉得发烫。

    “喵——”

    橘猫步伐轻盈,毛茸茸的长尾巴甩来甩去,几步跳过来,肆意地绕圈,喵喵叫。

    后面追上来一个内侍,屈膝告罪:“奴知错,没有照顾好橘猫,叨扰陛下,请陛下责罚。”

    “无妨。”贺枢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责罚他人,看看行动如常的橘猫,“你倒是把它照顾的不错,伤都好了吗?”

    “回陛下,医师两天前看过了,说没事了。”

    贺枢弯腰,曲起食指,招手唤道:“大橘。”

    橘猫歪歪脑袋,鼻子嗅动,喵了一声,迅速往后蹦,跳到曹平脚边。

    “陛下。”曹平反手抱起橘猫,递到天子面前,“老奴照顾过它一段时日,所以不怕老奴。”

    橘猫叫了两声,两只爪子抓紧曹平的手臂,全身上下散发抵触的气息,完全不肯靠近天子。

    “朕身上有药味。”贺枢瞥了一眼,吩咐那个小内侍,“你继续照顾它,平常看紧些,别让它伤人。”

    *

    江家。

    江望榆走进正屋,看见一道熟悉身影。

    中年男子穿着灰扑扑的长袍,风尘仆仆,一手捻住胡须,一手按住江朔华的手腕,认真端详他的神色。

    她一喜,习惯性唤道:“孟大夫!”

    “阿榆,怎么了?”

    “嗯?半年多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呃……”她挠挠脸颊,以更加精准的措辞补充道,“我刚才叫的是老孟大夫,不是在叫小孟大夫。”

    “唉,爹,您看您一回来,我就从孟大夫变回小孟大夫了。”孟含月长吁短叹,明艳的眉眼染上浓浓愁绪,“看来在阿榆心里,我还是没有您厉害。”

    江望榆急忙说:“不是的!孟大夫,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啦,别逗人家玩了。”孟郎中看了一眼自家女儿,“有这闲工夫,不如多看几本医书。”

    “是。”孟含月的目光轻轻掠过端坐在桌边的江朔华,转头笑道,“阿榆,以后叫我孟姐姐,这样就不会和我爹弄混了。”

    “好的,孟姐姐。”她从善如流地改口,取出怀里的书,“这是我托人帮忙从文渊阁借的医书,孟姐姐,你看看怎么样?”

    孟含月翻开一看,“孙药王的《千金要方》?咦?好像比家里的更详细,还有不少批注。”

    “当真?”孟郎中还在诊脉,还在坐在案边,眼睛却不停地往这边看,“月儿,你再仔细看看。”

    孟含月一口气看了十几页,合上书时,动作放得特别小心翼翼,抚平微微翘起的封面角。

    “爹,虽然只有一卷,但书里的字迹清晰,错字少,批注详实准确,不愧是皇家藏书。”

    “孟姐姐,我可以帮你抄写医书,不过元极说最好不要外借给他人。”

    听到她话里的名字,孟含月又看看手里的医书,语气和缓些许:“他倒是门路广,药膏给他了吗?淤青应该快散了。”

    “给了。”

    CR

    江望榆简单复述一遍,有些紧张地追问,“他的伤严重吗?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擦伤而已,淤青彻底散掉就没事了。”想起对方之前磨磨蹭蹭不肯脱衣服的情景,孟含月面露几分犹豫,“你不放心的话,让他再来一趟医馆,现在阿爹回来了,他总不可能再用男女有别当借口。”

    “你们在说哪个病人?”孟郎中收起脉枕,“情况跟月儿在信里写的差不多,恢复得很好,脉象平稳,血脉运行通畅。”

    “爹,那我们从明天开始施针敷药?”

    “可以,最近医馆暂时不要开门,那几名伙计也让他们回家休息半个月,把克晦接过去,医馆药材、银针比较齐全。”

    江望榆听得满头雾水:“孟姐姐,你们要做什么?”

    “差点忘记跟你说了。”孟含月解释,“就像那天我跟你讲的,现在是最后一步疗程,我和阿爹一起反复商量出治疗方法,如果顺利,克晦将在十五天后复明。”

    复明。

    两个字传进耳朵里,江望榆恍若在梦中,怔怔地呢喃:“真的吗?”

    “是真的。”孟含月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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