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阴湿师兄殉情前: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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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课堂上的时候字符变成了奇怪的笔画,明明已经背过了字句,却还是没有办法把意思连接起来。

    剑术课上需要两两结对练习,搬木偶桩的时候所有人三三两两都找到了自己的伙伴,某一刻他突然发现只有自己独自站在中央,所有人安静地看着他。

    脸颊烧了起来,尴尬和窒息沿着小腿一路爬上后背,

    铺天盖地的水汽淹没了他的口鼻。

    “可是他是少掌门啊,不会没人和他组队吧……”

    “那不然你去。”

    “我才不要和大师兄这种天才站在一起,简直是自取其辱。”

    第二天裴不沉又没有起来,教习长老找到了少掌门居,很苦恼地看着他:“这样下去,你的修行会跟不上的。”

    那就跟不上吧,反正他的人生从第一次掉进那片荷塘里的时候就已经掉队了。

    教习长老没有呵斥,依旧温和地劝他,要做所有师弟师妹的榜样啊,还要做未来扛起宗门的少掌门,要做不让父母老师长辈失望的孩子。

    孩子,孩子,老师这么说,语气里都是痛心,他知道自己让他们失望了。

    裴清野原本在山下捉妖,玉简千里传音让他听说了这件事,风尘仆仆地又赶回来,坐在他对面,熬夜御剑以后的眼里全是通红血丝,裴不沉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也长白头发了。

    明明修士永固青春,除非真到心力交瘁、无暇维持固颜仙术的地步,是不会变老的。

    尉迟今禾端正地坐在一边,一边咳嗽一边冷笑:“真是某人的好儿子,一脉相承。”

    父母难得地没有吵架,肩并肩地坐在他的对面,手肘放在红漆梨花木桌上,一起看着他。

    “不和别人一起的话,那就自己在家里修炼。总不会这个也做不到吧?”

    父亲想缓和气氛,开玩笑似的说,可是裴不沉怀揣着像吞入铁块的胃,还是把空气变得沉重了:“我做不到。”

    父亲不笑了,沉默地看着他,沉默成了套在脖子上的绳圈,一点一点地收紧直到窒息:“为什么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他还想问呢!可是比愤怒降临得更快的是委屈,一开口就先哭出声了。

    软弱没有得到父亲的同情,却换来了暴怒的嫌恶:“我的儿子为什么会做不到?!别找借口!”

    “我没有,不是借口。”开口辩解之前眼泪先涌了出来,口舌成了无用的摆设,他只能重复我做不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连得到别人的理解也做不到。

    “你总要长大,我们不可能养你一辈子。”父亲愤怒地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大人,大人……真不想变成大人啊。

    好奇怪。暴跳如雷的父亲和平时温柔抚摸他脑袋的父亲居然是同一个人。

    木桌被他抠出了碎片,掉了油漆以后露出无辜的鲜嫩内里,碎片扎进指尖与指甲的缝隙。

    他听见父亲出去以后深呼吸几下,却没控制住,再一次和母亲嘶吼起来。

    地上母亲的影子在抖动、哽咽:“难道是我的错吗?不沉变成这个样子,我有什么办法?!难道你以为我的日子就过得很舒坦吗?!每天看着不沉这样,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

    原来他是个大麻烦,是个毁掉别人幸福生活的累赘。

    于是他在洞府里又躺了一整天,夕阳照到脸上的时候突然惶恐无比,他居然又浪费了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却比做了什么还让人内疚,他在为了休息而有负罪感。

    夜晚固定是睡不着的,崭新黎明的到来比死亡还让人害怕。眼下的青黑也越来越重,他却不想用术法或药膏祛除。他觉得肉-体上的伤痕与痛楚都是自己存在的证明、荣誉的勋章。

    直到母亲去世的那一天,他因为她冲宁汐发火而与她大吵了一架,她气得喘不上气,大骂他生来就是为了折磨她的。

    裴不沉冷冷地心想:可也不是他请求她生下自己的。

    母亲两眼血红,拉风箱似的喘了许久,眼里忽然亮起来,她终于找到了能够报复和折磨自己亲生儿子的方法:“你知道裴清野是怎么死的吗?”

    原来是被活生生气死的。普通的捉妖受伤要不了堂堂白玉京掌门的命,可他中了妖毒之后,尉迟今禾日日贴身喂药伺候,一边在他耳边呢喃细语:“不沉不是你的儿子,是我与阿煦哥哥的孩子啊。”

    太华山尉迟家曾是钟鸣鼎食的簪缨世家,也曾耀极一时,到了近百年却人才凋零,兄妹相交生下的孩子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疾病,新生儿要么早夭,要么成年后逐渐显露出疯态。到了尉迟今禾这一代,只剩下她与亲哥哥尉迟煦相依为命。

    明明知道所谓保持血统纯正的做法是在自取灭亡,但她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呢。

    那是哥哥啊。为兄为长,为父为夫,她咿呀学语时会说的第一个字就是哥哥,蹒跚学步时迈出的第一步是他扶着自己,仿佛只要有哥哥在,她永远是那个可以蜷缩在他宽大衣袍之下躲雨赏花的小姑娘。

    她有了哥哥的孩子,却没来得及告诉尉迟煦,第一次妖祸就开始了,哥哥上了战场,战争结束后却杳无音信,她独自留守偌大的太华山,惶惶然无所依。

    她必须给自己找一个依靠,于是崭露头角、背后又无依仗的裴清野被选中了,她怀着肚子里四个月大的胎儿,如愿嫁进了白玉京。

    年少夫妻,相敬如宾,也曾有过真心心动的时刻,岁月流转,尉迟煦始终没有回来,孩子刚刚出生时,尉迟今禾也想过要是不沉当真是裴清野的孩子就好了。

    她决定放下哥哥,将满腔少女春情封缄入信纸,藏在书页最底下后却被找书的裴清野意外发现了。

    平静的日子被打破,丈夫不能容忍妻子心中始终存在另一个男人的身影,愤怒和屈辱化成了辱骂与拳脚,让妻子原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两人终于分居了。

    夫妻成了仇人,双方都狡猾地暗中记下彼此的创伤,潜伏在暗处等待着随时往对方心口扎上致命一击。

    连孩子也没有得到赦免。

    尉迟今禾死前回光返照,久病之人形若枯槁,眼睛却亮得骇人,一双只剩皮包骨的手死死抓住少年的袖口,声音沙哑:“你是、是肮脏的、乱-伦的恶果,因为你的存在、活活气死了你的养父、害死了你的亲母,你就、你就不该活着。”

    他既对不起生他的母亲,也对不起养他的父亲。

    裴不沉吓坏了似的,将衣袖狠狠一抽,母亲的脑袋就砰地撞在雕花床柱上,鲜艳的血瞬间流了下来,血染红了青白的唇角,她却大咧着嘴笑得停不下来。

    笑着笑着,她又哭了,昔日哥哥眼里心里、无忧无虑的掌上明珠人沦落成衰败腐烂的丧家之犬,太华山、哥哥的怀抱都早已是回不去的故乡。

    人要为自己的一次错误懊悔终生。

    而裴不沉继续踉跄着后退,死死盯着瘫在床榻、已经气绝的女人,骤然醒悟曾经母亲偷偷塞给自己钱票和糖果的时候为什么只能背着父亲

    ——原来他和母亲是一起背叛了父亲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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