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废土]: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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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惺惺相惜、小声密谋的共犯。

    “在和你的同事相认?”安鹤喉咙发紧,她强压下奔跑后的急促呼吸,又挑着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词儿,笑着说些嘲弄的话:“是我来得不巧了。”

    骨衔青直起了脊背,想说的话在口腔里转了两道,又咽回肚子里,怎么说都不合适。

    她干脆收了枪,有些遗憾,这人,她确实杀不了。

    棘手的事不止这一桩。骨衔青从窗户边钉死的木板缝往外望,缝隙很窄,漆黑填满了周遭,但她听到了渡鸦悬停时扇动翅膀的声音。

    她忘了,安鹤一开始就在六号楼外留了只渡鸦。

    所以才找来得这么快?

    骨衔青咂摸半晌,终于找到话题,她忍住心头的恐慌云淡风轻地开口,语气轻轻:“听了很久了?”

    听到了多少?

    她们应该没有透露什么关键的信息吧?她们想得多,交流得少。

    骨衔青只能自我肯定,果然不回答贺栖桐的问题、不跟任何人暴露弱点,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她怎么有些心虚?古往今来的骗子,都这么心虚吗?

    她不合格。

    她们的面罩都在打斗中掉了,口鼻暴露在充满黑雾的空气中。骨衔青想,所以喉咙才这么痒痛,而不是别的原因。

    安鹤却不再搭话,挺直脊背走进来,绕过堆满花盆的木架,靠近床尾。每踏出一步,呼吸便更稳一些,表情也更加冷酷。

    到床边时,安鹤已经移开了目光,只看着贺栖桐,没再给骨衔青眼神。

    骨衔青的视线却很难移开。

    安鹤的兜帽搭在身后,好像惊惶失措时去过湖里,浑身湿漉漉淌着水,宽大的外套遮住了她身上的伤,握着圣剑的左手收紧,极为用力。手臂上的泥渣先前被安鹤抠掉,所以骨衔青能清楚看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贺栖桐。”安鹤瞥了一眼骨衔青手上握着的名牌,“屏蔽神明的使徒,骨衔青口中的异类,是吧?”

    “倒也不用听得那么清楚。”骨衔青幽幽地插嘴。

    安鹤完全没有理会骨衔青,她双眸一凝,举起手中的长剑,对准了贺栖桐。

    骨衔青身体条件反射动了一下,但最终没有阻止。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安鹤很正义,但同时,这个家伙也很记仇。

    骨衔青不知道安鹤听到了多少她们之间的谈话,可即便贺栖桐有莫大的苦衷,贺栖桐对她们的利用,造成了七人重伤,还有一些士兵因为水蛭而死,这个仇安鹤不会不报。

    即便安鹤不杀人,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杀死一个名使徒,那贺栖桐总得吃上几剑,体会一下皮开肉绽的滋味。

    给安鹤造成过实质性伤害的人,不流血过不去这个坎。骨衔青想起这事,觉得腰和脸都隐隐作痛。

    也罢,骨衔青想,如果安鹤不杀贺栖桐,或者杀不死贺栖桐,那她只能另寻机会。

    但是,骨衔青没料到,一直没什么动作的贺栖桐,在安鹤到来后,慢慢站起了身。

    “杀了我,动手吧。”贺栖桐坦然地往前一步,喉咙恰好抵在安鹤的剑尖上,两人面对面站立,只要安鹤的剑往前一送,锋利的剑刃会直接切断贺栖桐的头颅。

    骨衔青眼神变了变,突然意识到贺栖桐为何那么笃定自己不会杀人,她直觉,贺栖桐和她耳语的那句话没说完,应该还有下一句。

    “你不会杀我的。”

    ——不是你杀死我的。

    ……

    安鹤握剑的手更紧,并且没有后退。

    她能感受到,剑尖抵着这位使徒的大动脉,微弱的脉搏借着金属传递,到她的手心。对方和骨衔青一样,是个活生生的人。

    也和骨衔青一样,心眼切开黢黑。

    神明的使徒都是在养蛊场长大的吗?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狠厉又可恶,还让人无法苛责。

    那死去的人,怎么算?

    凯瑟告诉她,在外救援的士兵有三人牺牲,其中一个是跟着言琼下水的士兵,她们都不怕死,但安鹤还是很难接受。

    这笔账,应该算在谁头上?贺栖桐可以告诉她吗?

    贺栖桐跟安鹤想象中不一样,在骨衔青凭空消失的时候,她以为这个人一定是个阴险狡诈的恶人,不然怎么会想出这么狠毒的陷阱,环环相扣引她入瓮?

    后来她才留意到神识里,有只没回收的渡鸦,传回了两人的谈话。

    她倒是奇了,贺栖桐不是恶人,竟然是个高尚者。

    贺栖桐主动说:你杀了我吧。

    安鹤第一次见到这么温和求死的人。她又开始鄙夷贺栖桐,在这片土地上,谁不是为了活下去奋力挣扎,战斗到最后一刻?怎么就有一个人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长剑尽头,贺栖桐坦然地和安鹤对视,又主动往前探了一厘米,剑尖已经刺破了皮肉,鲜血顺着脖颈滑到颈窝,汇聚在那里,再淌下来沾湿了工作服。

    是真的血。

    安鹤沉下目光,微微垂眸,既然这样,那她动手了。

    她身形没有移动,但是杀气四溢。

    顷刻间,握着剑柄的指节间,突然迸裂出数千根菌丝!

    菌丝如浪潮争前恐后地蔓上冰凉的剑身,交织缠绕,整把剑肉眼可见地被玫红占领。菌丝未停,爬上剑尖,爬上贺栖桐的皮肤,从破开的血肉钻进了对方的身体。

    脚下,以安鹤站立之地为起点,地板上也蔓出大量菌丝,它们绕开木箱上的苔藓,攀爬上床尾的骨架,将骨头和留声机一起包裹。

    贺栖桐神态没有变化,倒是骨衔青微微吃惊,这是安鹤的[寄生]天赋,而非杀招。

    “你不杀我吗?”贺栖桐问。

    “我不杀你。”安鹤说。

    “为什么?”

    安鹤又说了在第一要塞时一样的话:“我分得清敌人是谁。”

    是神明,是恶意,是制造水蛭伤人的使徒。她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所有的仇她都会报回来。

    安鹤手中的菌丝还在暴涨:“我不知道怎么杀死你,也不知道怎么救你,但你的身体里和骨头上有神血的菌丝。”

    安鹤说:“那就,吞掉好了。”

    贺栖桐开始笑,安鹤也笑。

    安鹤平视着对方,露出一口白牙:“而且,我好久没见过跟我一样高的嵌灵体了,要不,你先别死吧。”

    ……

    贺栖桐感觉到痛。

    安鹤一点都不温柔,那些菌丝并不是悄无声息地游走,它们像是顽皮的孩童,所到之处总要敲敲打打。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贺栖桐不知道这是安鹤的刻意报复,还是被菌丝寄生时就是这样。

    算起来,贺栖桐已经好久没有感知到痛苦了,使徒对痛觉的承受阈值很高,说是死人也不为过,罢了,她们本来就是死人。

    但眼下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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