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与雪松: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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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会是着了老男人的道吧。

    再不然,一定也是个没教养的混账,否则怎么会和姓陈的要好?

    又过了半小时,程江雪才终于出来。

    她的装束换了一套,变成了簇新的白色羊绒斗篷,和齐膝的黑色长靴。

    牵着她的那个男人并不老,反而年轻、高大又英俊。

    他从另一头踱过来,步子迈得很松,笑着摩挲般般的手时,浑身透着一股舒坦后的慵懒,像只刚饱食过的、偷了腥的猫。

    车还没到,周覆把她拉到怀里,低头问:“腿还软吗?”

    “软,而且还有点抖。”程江雪轻轻地瞪他一下,“都是你,力气那么大。”

    周覆在她颈上嗅了嗅,上面留着几道深深的指痕,仍有甜腻的体香钻出来。

    “对,怪我,一点轻重都没有。”他贴着她的耳廓说。

    程江雪笑着缩了缩脖子:“好痒。”

    司机把车开过来,周覆打开车门让她上去。

    他环视了一圈,注意到了树下那部黑车。

    程江阳隔着车窗和他对视,暗影里,只觉得腮帮子发痛发僵。

    他才发现,他已经死死咬着牙很久了。

    那天过后,程江雪就直接到了学校。

    她打电话来,说已经和同学回京了,让家里把行李寄去。

    程秋塘站在女儿房间,边拣边抱怨:“她现在的主意不得了,想一出是一出,我还得跟在她后面收拾。”

    “收拾吧。”江枝意把她的衣服折进去,笑说,“爹娘肚里十条路,条条连着儿女身,谁让我们当人父母了呢。”

    程秋塘扶了下眼镜,拿起几条丝巾比了比:“这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花纹面料都不同,你哪能看明白。”江枝意看见他那样子就想笑,“怎么,要骂你女儿浪费钞票了?”

    程秋塘原样叠好,摆手说:“她喜欢就让她花好了,她也不是个没节制的孩子,我就怕我看不到她。”

    冬去春来,鹅绿的草尖冒出土,把这座古都也浸的柔软下来。

    对于留学,程江雪做足了功课,她的个人陈述很早就开始写了,改了十九稿。

    开头从济慈的

    希腊翁转为艾略特的荒原,甚至别出心裁地嵌入了一句不知哪儿看来的拉丁文箴言,也许是文艺复兴时期某位人文学者的遗著。

    她反复地念诵,连简奥斯汀未公开发表的书信里关于写作的比喻,她都夹在推荐信里,不经意地带出两句见解。

    就快毕业,周覆的事情也多起来,有时回来得晚,看见她还在桌边用功。

    “哟,这是非去康河撑长蒿不可了。”他走到桌边,撑着手,摸了摸她的头。

    程江雪放下书,她往后仰起脸问:“你呢?”

    周覆挨在她身边坐下,把她抱到腿上:“我什么?”

    “女朋友要出国,你没有任何想法吗?”程江雪说。

    周覆拧着眉,伸手拿了个橘子剥:“什么想法,不让你去?”

    那也管太宽了,别说男朋友,就是她父亲都不能阻止,他不会自不量力。

    程江雪也明白,要他讲一句挽留的话难如登天。

    他不是李中原,不会明确地命令傅宛青,你出一个国试试。

    周覆是君子,还是个自视颇高的君子,没有强留女人的习惯。

    书桌那盏琉璃灯罩子底下,短流苏的影子在二人之间微微摇晃。

    程江雪忽然伸手,她缠上他的脖子,脸贴到他胸口:“没有意见就好,我还怕你不高兴。”

    周覆的指尖滞了滞:“别总顾虑我,多想想你自己。我不要紧,你的前程要紧。”

    他早就为这件事不高兴过了,都好一阵了。

    可这能拿到台面上来谈吗?

    “那你呢?也是前程要紧,对吗?”程江雪很快就推己及人,类比到他身上。

    周覆笑,他拈开指腹上细丝的橘络,答非所问:“般般,不论碰到什么谁,我都希望你能把彼此当作旅途中的朋友,缘分到头了,谁都要下车的。专注于提高自身,别的不要管。”

    盛橘子的鎏金果盘映着灯,晃得人眼花。

    程江雪靠在他怀里,窗台上的晚香玉被夜风送来阵阵甜香。

    她嗅着这股香,用力地将指甲掐进掌心内。

    他永远在说理智的话,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

    但那一刻,她也真的厌烦了这种无情的、孤照自身的精英利己主义。

    大三下学期了,更现实的问题摆在程江雪眼前。

    申剑桥是豪情壮志,但真正落地的几率,可能三成都没有。

    她只有一边复习,准备考研,一边去冲一冲推免。

    那一阵子,她忙着穿梭于各类讲座之间,了解今年的政策,再整合老师和学姐们的意见,有时两场会议挨得很近,她只好在路上啃两口面包充饥。

    有天晚上顾季桐给她打电话,让她出来吃饭。

    程江雪在图书馆,小声说:“我看书呢,就不去了。”

    “要成仙啊,一天到晚都不见你人。”顾季桐说。

    程江雪说:“为了读上这个硕士,我都拼了老命了。”

    顾季桐奇怪地问:“你教授子女也要命啊,我们怎么办?”

    “别提,我就是不想被我爸摆布才这样的。”

    当时周覆就在她身边,一听她打电话,尽管面上没什么变化,但也稍微坐直了身子,垂眼听着。

    顾季桐故意瞧了他一眼:“那跟老周说呀,他小姨不是京大文学院的吗?他什么消息不能给你?”

    说完,又高声补了句:“干嘛,他不管你的事啊?”

    程江雪靠在墙边,小声说:“谈恋爱而已,我凭什么要他管我这么大的事,要是以后分手了,这份人情我拿什么还给他?”

    顾季桐没再问了。

    这里面一定出了岔子,或者是程江雪忽然认清了她之前没意识到的事实。

    还记得那天在她家,她问程江雪是不是想嫁给周覆,她羞涩而忸怩地告诉自己,那可说不好时的样子。

    但现在,她的梦似乎快做醒了。

    周六下午,程江雪仍带着笔记本出门。

    周覆在教学楼外等了很久,才等到她听完讲座。

    临近傍晚,楼群的玻璃幕墙把晚霞掰碎,折出一片零落的深红。

    女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着,裙摆和书页都被暖风拂动。

    他也没几天在学校,靠在车边望着这些,一时间还有点不舍。

    和同学出来时,程江雪没有看见他。

    还是别人拉了她一下:“哎,你男朋友。周学长都马上毕业了,他什么时候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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