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与雪松: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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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份吧,也可能九月份,我不太清楚。”程江雪说。

    她抱着书走过去:“怎么来接我了?”

    “你太忙了,打电话预约都排不上,我来守株待兔。”

    周覆打开车门,让她上去。

    当晚他们在香山吃饭,程江雪几天都没踏实用餐,吃得很专心。

    “今天又是个什么专场?”周覆给她倒了杯茶,他问。

    程江雪咽了一下:“几个考研学姐的分享。”

    周覆点头:“其实我觉得,要做两手打算的话,暑假的预推免也可以参加,好好准备不是没机会。”

    程江雪举着叉子,想了想:“我绩点不高,入营名额也不多,难度很大吧,交了材料也没戏。”

    本来她要加上一句,又没有导师推荐,也不了解他们的研究。

    但她还是没说。

    她知道,如果开了口,周覆大概会帮她。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关于未来的计划,但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但程江雪不能装糊涂,顺水推舟地领他的情,还心安理得。

    月头东升,他们的影子交叠在廊后,分不出谁是谁。

    周覆默了很长时间,才轻声开口:“所以,你没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对吧?”

    “没有,我的专业你又不懂。”程江雪说。

    说完她又笑了:“不是你说的吗,我聪明,有灵气,对事物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对未来有详细缜密的安排,虽然有时会闹点小脾气,但不妨碍我拥有完整的人格,不会因为谈了个男朋友,就解决不了自己的难题,对不对?”

    这又是他哪一天故作高深的发言?

    周覆眉心的不耐烦一瞬即过,很快又面色如常。

    他说:“对,吃饭吧。”

    她这样很好,干脆利落,对彼此的束缚都不深,再捆绑得多一些,这恋爱关系就太过了。

    至少换作原来的周覆,他会这么想。

    但仿佛已经过了,过到他听了这种回答,孤落又灰心。

    过了三天,周覆就在高尔夫球场找到顾季桐,交给她一个档案袋。

    顾季桐打开,闭起只眼瞄了一下,好厚的资料。

    她放到桌上问:“什么东西?”

    从车上下来,周覆也没入座,墨镜还戴着。

    他说:“里面是我们学校和京大历年预推免的面试题目,以及几个导师的研究方向,还有两封教授的推荐信,都是比较文学专业的,你交给她吧。”

    前天他找到小姨,在她办公室里软磨硬泡一整天,她才答应才弄齐这些。

    周覆也不明白,口头上鼓励,也支持女友出国,却又为她能留下来,做这么多努力。

    甚至还隐隐地希望,她就留在本校读研算了,去什么剑桥。

    但关系到她的未来,这种意见还

    轮不到他来发表。

    不仅不能说,还得让她走得踏实、安心,没有后顾之忧。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干嘛不自己给?”顾季桐抬起头问。

    周覆的手插在兜里,苦笑了下:“她不要,她也不会跟我张口。”

    顾季桐摊了下手:“那我又从哪儿来的这些?”

    阳光太晒了,周覆侧了侧脸:“撒谎对你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随便怎么告诉她。”

    “”

    周覆说完就走,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他有毛病!”顾季桐深吸口气,又因为找不到发泄对象,更愤怒了,“有这么求人的吗?”

    谢寒声望着他的背影,心平静气地说:“算了,小周也不好过,想女朋友留在身边读研,又不能自私自利地这么做。要尊重感情,要尊重女孩子的理想,要尊重她的事业和将来,结果就尊重成这样。”

    “成了哪样?”顾季桐吸了口果汁说。

    谢寒声说:“一个都不再存指望了,另一个才明白自己的心。”

    顾季桐听不懂:“没有吧,他们都没吵过架,感情蛮好的。”

    谢寒声摇了下头,端起咖啡:“肯吵就没这些事了!两个人就是太要体面,涵养太好。”

    “哪有你讲得那么玄。”顾季桐咂摸了两下,“我这就给小雪送去。”

    她走后,李中原打完球回来,摘了手套。

    他笑着朝谢寒声:“小女朋友就不打了?”

    “不要乱说,住在家里的妹妹。”谢寒声纠正他。

    李中原扶着椅子坐下:“刚看见周覆来了?谈个恋爱就那么丧气?”

    谢寒声了然地笑:“年纪都太轻,意料之中。”

    第49章 青春

    后来程江雪总想不起毕业那年的初夏。

    大概她心里不痛快,觉得天也浸在闷热的青灰色里。

    剑桥的拒信收到几天了,她看过开头就关上电脑,不想再读了。

    反正也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雨点淅沥沥地跌下来,玻璃外水痕交错。

    出结果的头两天,周覆临去出差前,还提早打了预防针,让她冷静看待结果,录取了要沉住气,没申上也别太灰心,将来机会还有很多。

    他是看得开的,什么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程江雪做不到,她的想法总是很轻盈,肥皂沫一样五光十色,不切实际地漂浮着,但也单薄脆弱,承受不住些微的打击,一吹就要破。

    不要说其他人,她也讨厌自己这样。

    做人都像周覆多好,这个社会就没那么多不安定因素了。

    世界在雨中割裂成模糊的线条,街口的玉兰被打得蔫头耷脑,一朵一朵地掉。

    读唐宋文学时,班上同学大多喜欢苏轼,喜欢刘禹锡,因为他们旷达、坦荡,文风汪洋恣肆,居陋室而不改其志。

    但豁达洒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所以面对挫折时,谁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苏轼,成为刘禹锡,写一蓑烟雨任平生,写我言秋日胜春朝。

    但事实是,我们谁都成为不了。

    天下多的是懂许多道理,却依然困顿于痛苦的人。

    快到中午,顾季桐把车停好,提着购物袋,边往电梯旁走,边对郭振强说:“上去了你知道怎么说吧?她心情不好,我们要让她多笑,多想点开心的事,今天你不忙吧,我们一天就陪着她。”

    “不忙,我可以待很久。”

    郭振强也提了不少东西,笔直站着。

    顾季桐不得不靠边,抬头看他:“你好高啊,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还好,也不算高。”郭振强说。

    顾季桐发现他真是戆:“哦哟,我是说你占了我的位置,挤到我了,过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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