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春潮: 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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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夜色掩护,从不同方向朝陆陵王的辖地逼近。他先遣僧人混入边城,以化缘讲经为名,分散陆陵王麾下守军的注意。

    待到夜深人静,他亲自带人突袭了陆陵王屯粮的重地。火光骤起,粮仓陷入一片火海,陆陵王驻地顿时大乱。陆呈辞随即让表哥付恒率领一队人马,佯装败退,意图将陆陵王引向预设的埋伏之地。

    付恒依计而行,一路向南且战且退。不料陆陵王亦是机警之辈,早已识破此乃诱敌之计,竟将计就计,派出一支精锐部队乔装成自己的亲兵,紧随付恒而来。

    待两军抵达预定山谷,付恒方才惊觉,来的并非陆陵王本人,而是一支装备精良、杀气凛然的悍勇之师。

    敌军来袭时,身上竟携带着大量边疆特有的毒粉。他们将毒粉灌入竹筒,借风势猛地吹向付恒的队伍。

    那毒粉沾肤即溃,蚀肌腐骨,不过片刻,中毒者便纷纷倒地身亡。付恒所率部众遭此重创,折损大半,最终只得带着寥寥残兵奋力突围,勉强逃过一劫。

    陆陵王似乎远比陆呈辞预想的更为狡诈机警,防备森严。他见势不妙,当即下令撤离,另寻他路再图进攻。

    暮色渐沉,天边飘起淅沥冷雨。一间昏暗的土屋内,陆呈辞正独自处理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今日他亲自带人设伏,撤回时却中了埋伏,受了重伤。这类伤痛他早已习惯,正咬牙包扎时,岳秋从外归来,身上带着凛冽的寒气。

    陆呈辞抬眸,见他神色凝重,心下一沉,问道:“可是京城有消息来?出了什么事?”

    这几日他总觉心绪不宁,隐隐透着不安。

    岳秋迟疑片刻,低声道:“今日刚到的消息……太师大人似乎失踪了。”

    “失踪了?”陆呈辞眉头骤然锁紧。消息从京中传到这边疆,快马加鞭也需数日,这意味着早在多日之前,太师便已下落不明。

    他强压下心头焦灼,追问道:“还有呢?”

    岳秋面露难色,犹豫着是否该在此刻尽数禀报。陆呈辞正需全心应战,实在不宜为此分神。

    陆呈辞利落地将腿上伤布打了个结,沉声道:“有话直说,不必顾虑。”

    岳秋这才低声续道:“那日,太子将沈姑娘召入宫中,直至翌日才亲自将人送回。”说完,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陆呈辞僵在原地,没说话。

    岳秋见状,不敢再出声。

    果然,太子终究是按捺不住了。其用意再明显不过,是想借沈识因来牵制世子,乱他心神。

    太子此人何其精明,先前按兵不动,冷眼旁观各方站队,直至局势渐明方才出手。此番既已动作,必是有了周全谋划。

    又过片刻,见陆呈辞仍不言语,岳秋忧心道:“世子,您说太子……会不会刻意刁难沈姑娘?他既知您与沈姑娘的情分,拿住了她,便是牵制了您。虽说对王爷的大局未必有碍,可属下观太子行事,绝非等闲,恐怕早已窥破您与王爷之间那层微妙关系,暗中布下了棋局。”

    陆呈辞近日清减了几分,眉宇间凝着的郁色,为他添了几分冷峻。昏黄的灯光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明明静默无言,却自有一股不容逼视的压迫感。

    静默良久,他才低声道:“我相信沈识因,更信太子在其目的达成之前,绝不会轻易动她。大战在即,若我此时不拼尽全力,只怕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待到尘埃落定,无论哪方得势,我的下场都不会好,到那时,识因又怎会有安稳的将来?”

    “所以,我必须更快地强大自己,唯有握住足够的势力,才能真正护住她,给她一个值得期许的未来。”

    至于她会不会被太子的手段所动摇……

    陆呈辞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默然转身,望向窗外。夜雨淅沥,天地间一片混沌的暗色,恰如他此刻沉郁难言的心境。

    岳秋何尝不知,世子心中定然在意得紧,只是强作镇定罢了。眼下局势紧迫,容不得半分分心,他便宽慰道:“世子也不必过于忧心,沈姑娘为人正直明理,自有分寸。再说,那太子病体孱弱,论气度风采,又如何能与您相较?”

    岳秋本想说些宽慰的话,却听陆呈辞道:“人的感情很复杂,有时并不在意皮囊是否光鲜,体魄是否强健,反而更容易被一种莫名的感觉所牵引。一个人的魅力,从来不止于外表,更在于其内心的力量与格局。”

    岳秋听得似懂非懂,一时摸不准世子这话究竟是担忧还是释然。

    却听陆呈辞语气一转,沉声吩咐:“你即刻动身,秘密返回京城。去寻沈识因的舅舅姚将军,替我传一句话:请他切勿全然听信我父亲的安排。如今虽整个沈家连同姚家都已依附于父亲麾下,助他谋划夺嫡之事,但……”

    他沉沉叹了口气:“我父亲此人,绝非可托付之辈。他眼下虽倚重沈家,更需要姚将军麾下兵马,可他素来谋算深沉,定然备有后手。若让姚将军贸然冲锋在前,只怕会被当作弃子,届时不会有好下场。”

    他语气凝重:“无论是皇上、太子,还是我父亲,他们对沈、姚两家的所谓‘倚重’,无非是想榨干他们手中的权柄,拿他们作夺嫡的盾牌。他们心中,何曾有过半分真心结盟的念头?无论选择站在哪一边,最终都难逃兔死狗烹的下场。”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私印装入信封,交到岳秋手中:“务必亲手将此信物呈予姚将军。见印如见我,你说的话方能多几分重量。切记,万不可让他把兵权交给我父亲,要留后路。”

    “还有,你回京后务必倾尽全力寻到太师下落,确保他安然无恙。再调派可靠人手,将整个太师府暗中保护起来,不得有失。”

    岳秋面露忧色:“属下若此时离去,要如何保护您?”

    陆呈辞回道:“这边不必担心。太师大人应当就在太子手中,他正是以此相胁,制造与沈识因相见的机会。接下来这段时日,太子恐怕会频频召见沈识因,而沈识因担忧祖父也不敢拒绝,她现在一定很慌乱,很为难……”

    岳秋心下一紧:“世子,若他们相见日久,万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呈辞挺拔地立在窗前,半张脸浸在阴影里,静默良久,才轻声道:“我相信她。”

    ——

    新年很快便到。除夕这晚,沈识因等了陆呈辞很久,最终等来的却是东宫派来接她的人。

    她望着那辆皇宫特有的马车,心头沉重如压巨石。她知道,在祖父回来之前,太子的召见是躲不掉的。

    她无奈坐上马车,来到太子殿。刚进屋便见太子躺在榻上咳嗽,见她来了,略显激动地起身相迎:“冷不冷?快过来暖暖。”

    说着便命宫女奉上手炉与热茶。

    沈识因行礼后默然不语。

    太子看了看她,温声道:“今晚是除夕,我本想去太师府寻你,可着了凉,心口疼得厉害,只好请你过来。”

    他将手炉递到她手中:“以往除夕都是我一个人过,冷冷清清的实在难熬。今晚我想与你一同用饭,说说话。”

    沈识因捧着手炉,抬眸见他脸色确实苍白,但看她的目光依旧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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