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亡夫长兄借子后: 20、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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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猫着腰在找东西。付叔笑了:“想是来寻香炉的,瞧衣裳颜色是个婢女,还知道来找!”

    树丛里的婢女听到人声大吃一惊,鬼鬼祟祟地回头,再看到前边眉眼清冷的公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田娘子?”付叔断然没想到,田娘子性情柔顺,也不像那种无缘无故扔东西的人,他为她找了合适的理由:“田娘子温和持重,会扔东西定有缘由。”

    宋持砚没应声,昨夜田岁禾失控时的低泣又在脑中蔓延,挥之不去,他已猜到她扔的是什么,又为何要扔掉。

    不只她,他也想扔掉。

    即便田岁禾不知道夜里的人是他,付叔也不知情,但宋持砚依然觉得他需要回避与她碰面。但才转身,林嬷嬷紧张地从院中奔出来,边跑便叫唤:“娘子!”

    迎面看到大公子,旁听了一夜的老嬷嬷神情霎时带上一些难言的微妙,头埋得很低:“大……大公子怎么来了。”

    昨夜关窗的人正是林嬷嬷,宋持砚眉微不可察地蹙起,骨子里的教养让他不会责怪奉命行事的无辜之人,待林嬷嬷不减半分客气。

    只是昨夜之前,他一直将去田氏房里归为家宅之中的“公事”,哪怕失控,那也是母亲和其余人想看到的结果,因而他有足够的坦然面对母亲、陈嬷嬷和林嬷嬷这三位知情人。

    今日不可。

    古语有云,君子慎独。他自幼受的训诫更为严苛:不止人前,哪怕周围只有草木也应保持自克,不得侥幸。

    林嬷嬷就像窗外的草木和房中香炉,虽看不出他内心的罪恶,但见证了他的失控。

    宋持砚无法坦然。

    他只冷淡颔首,林嬷嬷习惯了大公子的疏离,跑向田岁禾:“娘子!我还道娘子也跟香炉一样丢了呢!”

    田岁禾才发觉周遭有人,她回想昨夜的幻觉,脸顿时红了个透,暗暗庆幸他没有读心的本事,否则……她安抚自己,难为情道:“嬷嬷,那个香炉不是被下人偷了,是我扔了。我嫌它里头装着的香……不大好,昨夜让我做了很久的噩梦。您别怀疑丫鬟,她们没犯事。”

    免去无辜之人被怀疑的可能,她不放心地问道:“嬷嬷,那炉子真是纯金的啊,很贵么?”

    宋持砚回了头,他和她的目光越过林嬷嬷交汇。

    为何会视线交汇,因为她在偷看他。被他逮着,她像受惊的鹿睁大了眼,飞速地低下头。

    宋持砚本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但田岁禾偷看的那一眼就如一根细丝,他已不由人地朝她走去。他每走近一步,田氏就后退一小步,睫羽压得越低,若非林嬷嬷拦着,她只怕要栽入湖里。

    宋持砚忍不住想,她这到底只是怕他,还是在为昨夜的幻觉的心虚?

    那么爱三弟,却出现夫兄旁观她与丈夫敦伦的幻觉。

    他走到田氏面前,目光看着荷塘里水浑浊的水:“这宅子中的香炉皆是纯金所造。”

    语气神色皆清正朗然,田岁禾根本想不到这样正经的人会捉弄她,不曾有半点怀疑。昨夜出现幻觉和宋持砚欢好的羞耻被这一的噩耗冲击一空,她可赔不起这香炉。

    “那我、我下去去捞。”

    林嬷嬷大惊失色地拦住她,“哎哟,这可使不得!娘子,您的身子不能下水的!大公子,您快别吓娘子了!是老奴以为香炉被下人拿走了,这才吓唬她们的!”

    田岁禾不确信地停下,望向宋持砚,可一看到他英俊的眉眼,又想起昨夜的幻觉,她仓促垂下头。

    宋持砚看着她小巧的下巴,窥见极淡的指痕,然而他记得捏住她下巴时并未太用力。

    可惜她的肌肤也跟她的胆子一样,禁不起半点的惊吓。

    不可再看。

    从昨夜翻身捂住田氏的嘴并沉下那刻起,一切就逐渐荒谬。反省易自责,探究过多易越界,宋持砚看着荷塘中浑浊的水,熟练地选择了避重就轻。他们都无过错。

    错的是炉中的香。

    *

    撞见过宋持砚,田岁禾就像撞见猫的耗子,一整日不敢出洞。

    可是不出洞又怎样呢,她躲在洞里,日头却不会躲在天上不下去,天黑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前几次田岁禾的心是在陌生公子立在榻边才开始乱的,今夜好了,脚步声才出现在耳边,她就乱了!

    怎么这个脚步声这样平稳?平稳得让她又想起宋持砚。

    那也是个平稳的人。

    这绸带真没用!只缚住了她的视线,怎么不把她忐忑的心也束一束呢,还有她这一双耳朵。

    阿翁常说,脸皮要厚,脸皮厚一点才能吃上肉。对,脸皮要厚点,脸皮要厚,脸皮厚……田岁禾默念这一真言,他走一步,她念一句,人来到榻边,开始解束腰革带,田岁禾为自己鼓气。

    “脸皮厚!”

    “……”

    宋持砚指间动作慢下。

    外人都赞许他清贵、沉稳,亦有甚至斥责他冷血,他从未被人谴责厚颜无耻。

    书香门第的教养又促使他认真反思。

    是上次他太过分了。

    宋持砚遮好双眼,没有立即伸手触碰她,分寸得当地坐在榻边。俨然把她的话听进心里。

    田岁禾懊恼地咬着嘴唇。

    糟糕,她怎么一紧张把劝自己的话说了出来,怪像骂人的。

    她双手支在榻沿,腾挪身子往他这边靠近了半尺,“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自己,你脸皮一点也不厚,真的!”

    那位公子没说话,田岁禾想起昨夜她似乎喊了好些胡话,他不会误会她对夫兄有那种心思吧?她忙道:“昨晚的熏香有些古怪,我竟然出现了幻觉,看到许多平日很敬重的人,所以才会胡乱说话……总之你可别放进心里。”

    宋持砚回味着她的话。

    敬重?

    也合乎她每日一见到他就极尽恭谨的鞠躬,但她对他,当真就只有敬重?只有敬重为何会在欢.好之际想起他。

    他久不说话,田岁禾更忐忑了,搬出宋持砚来吓人:“你可千万别到外边胡说,我们府上那位宋大人可狠着呢,惹急了他一剑削了你的脑袋,比我杀鸡还利索……”

    凉风吹入,回想在镇上那一个惊魂夜,她鼻尖似乎能嗅到那一夜的血腥气,打了个哆嗦。

    宋持砚再一次无言以对。

    他就这么可怕?

    可怕到她想拿他来吓唬旁人,反倒把自己唬住了。

    他轻声笑了。

    田岁禾抱着双臂,没有香炉,又经历昨夜的荒唐幻想,她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就会想到宋持砚那张脸。

    全身上下都很僵硬,被推倒时她就像被翻过壳的龟。

    陌生公子熟稔地寻到他要去的地方,田岁禾被凉得一激灵,冰玉般的长指让她脑子一乱,眼前又浮现那张冷淡的脸,比昨夜的幻觉还荒唐,她的舌尖卷起模糊的气音:“宋……”

    她惊醒地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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