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亡夫长兄借子后: 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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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身在楼上的顾夫人去而复返,冷道:“尔等何人?”

    *

    顾夫人的房门紧闭,房外焦急地等着两道影子,楼飞好几次想冲入房中,被身边的女飞贼按住。

    房中烛光照亮田岁禾的面庞,顾夫人愕然良久。

    “三少夫人?你为何……”

    田岁禾连忙解释:“陈娘子别担心,我不是什么要犯,也没做错事。只是在那大宅子里过得不习惯,才要央朋友带我逃走。”

    顾夫人手指点着桌案思忖,田岁禾望向她葱白手指,想起来宋持砚想事情时也喜欢这样的动作。

    权贵之家的人连手指头的动作都这般优雅含蓄。

    顾夫人可不好糊弄,回想宋持砚适才的小举动,“田娘子与宋大人的关系,恐怕不一般吧?”

    田岁禾惊叹顾夫人的缜密,她从未在顾夫人跟前与宋持砚接触过,顾夫人却轻易猜出。

    这些聪明人心眼比她头发丝都多,田岁禾只得认了。

    “有一点,但是不算多。”

    “还不多?”

    顾夫人笑了,“宋大人进门时神色冷淡,可靠近箱子之时,手指竟在轻颤,若只是一个要犯,怎能让他如此?且当我声称箱中无人,宋大人失态了,不,那不是失态,而是失望,可见他很在意要寻的人。”

    “若非我刚从沧州奔丧归来,不可能有机会与你碰面,他恐怕怎么着都会打开箱子看看。”

    田岁禾暗自庆幸,拜阿翁和阿郎还真的有用呢。

    她低声央求:“我不会将遇到陈娘子的事告知旁人,也求陈娘子别把我卖了,我……我不想回到他身边,我跟他也不合适,我还是他的弟妇,无论如何都不行。”

    经商之人善察言观色,顾夫人如何不懂这桩背德的孽缘是由谁主动的?又是笑了:“天之骄子竟然也为情所困,当真是稀奇了。”

    田岁禾愤愤道:“才不是,他只是得不到才总记挂着。真得到了,他很快就厌弃。”

    顾夫人听着这句话失了神,好一会才再次说话。“相识一场,田娘子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

    她又问,“但我看宋大人并非见异思迁之人,更不会轻易动情,云阁称他断情绝爱,适合出家当和尚。如此青年才俊,娘子恐怕再难遇到,且一个无人庇护的女子在外生活亦处处不易,不怕后悔?”

    田岁禾笃定地摇头。

    “我习惯了市井乡野的生活,在大户人家待不惯,留在他身边才会后悔。而且他总圈着我,我是一个人,又不是他房里的花瓶,凭什么盯着我,不让我出去?”

    陈娘子看了她好半晌,“此前是我以貌取人了。”

    田岁禾不懂她什么意思,但懂以貌取人什么意思。

    “可我好像不算丑?”

    陈娘子又被她逗笑了,“田娘子误解,我不过是感慨,娘子看似如蒲柳,实则如磐石。”

    那就是夸人的意思了。

    田岁禾松一口气,慢慢起身打算跟陈娘子告别。

    陈娘子叫住了她,笑着道:“一直不曾说,我姓陈,名青梧,娘子往后娘子唤我青梧吧。”

    “往后?”

    “嗯,对往后。娘子独自一人在外求生恐怕不易,宋大人身边护卫皆是高手,他在开封、徽州各府皆有眼线,仅外头那莽撞的两个年轻人助你逃离恐怕不易,我欣赏田娘子的技艺和果敢,愿助一臂之力。”

    田岁禾谢过她。

    “可我想问问,为什么?您不怕宋持砚知道么。”

    “不怕,他不会知道。”陈青梧不以为然,“若问缘由?因为你做了我纠结已久,却犹豫至今的事。”

    *

    有了顾夫人的暗中相助,田岁禾与少年的出逃之路如虎添翼,他们很快抵达一处村落。

    几人在一户农家前停下,是楼飞朋友的家中,心心念念的孩子就在这里,总算见到了,可田岁禾的腿反而忽然之间挪不开步子。

    “阿姐?”

    楼飞伸出手指戳了戳田岁禾的胳膊,“阿姐怎么不进去啊?”

    隔着一道柴禾木门,院子里传来妇人哄孩子的声音,田岁禾的眸光因这声音而猛然颤动。

    抬起手一看,方才还干燥的手心迅速出了汗。

    她要叩门的动作也止住了。

    楼飞终于明白,这是近乡情怯,他也不再催促。

    两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忽然院子里传来婴孩咯咯的欢笑声,仅听笑声,亦能想象到小孩张着没牙的嘴,欢快挥着小手的模样。

    田岁禾像被一根绳牵着,倏然往前迈步,连叩门也不曾,推开虚掩的院门奔了进去。

    妇人看到生人入内,起先戒备地后退,“阿郎,有人来!”

    高大的男人提着刀从房中奔出来,看到田岁禾身后的楼飞,凶悍的脸的荡开笑容。

    “是大兄弟来要孩子啦!”

    妇人才知虚惊一场,握着怀中婴孩的胖乎乎的小手,朝呆若木鸡的田岁禾招了招手。

    “瞧,是阿娘来啦!”

    田岁禾怔怔走近了一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定定看着才百日的婴孩。

    小女娃穿一身大红肚兜,圆滚滚的肚子将肚兜撑得高高的,一双胳膊肉乎乎地挥着,张着没牙的小嘴又咯咯地朝她笑着。

    田岁禾在宋家照料了三个月的孩子,带孩子已算熟练,此时却像是初次看到婴孩似地不敢触碰。

    她伸出手惊起地比了比,孩子的小脸跟她手掌一般大。

    那样小的脸上,乌溜溜的眼眸长得极大,仿佛黑曜石,纤长睫羽随着好奇的眨眼扑扇。

    院中另外三双眼在她和孩子的面颊上来回打转。

    抱着孩子的妇人道:“小宝眼睛跟娘子一样,像杏仁儿。”

    她夫婿附和:“娘子说得对!”

    楼飞也认同点头,琢磨着小婴孩:“眼随岁禾姐姐,鼻子比阿姐高一点,嘴巴比阿姐薄,想来是像宋……哼,不提他了!”

    他们谈得热火朝天,田岁禾依旧怔愣得像个局外人。

    她看着孩子,杏眸如干涸的泉眼涌出清流,迅速蒙上一层湿润的雾气,心里涌出奇异的酸涩。

    这是她的女儿。

    是她期盼了一年,分分合合,终于等到的至亲。

    田岁禾杏眼圆睁,与那双和她如出一辙的杏仁眼对望着。

    母女对望很久,她眼尾流下两行清泪,啪嗒坠了地。

    她生涩地朝孩子挥手,含泪说出此生与女儿的第一句问候。

    “你……你好。”

    “啊、啊!”

    婴孩不懂大人的情绪,拍着小手朝她咿咿呀呀地当做回应。

    田岁禾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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