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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跟亡夫长兄借子后》 55-59(第8/13页)
随后半个时辰,宋持砚专心当起夫子,田岁禾认真倾听,虽保持着客套的距离,竟格外和谐。她不得不承认,他是很好的夫子,很多复杂的东西,他都能讲得生动易懂。
还会传授她如何拿捏人心、与官府打交道的道理。
临了收起账册,她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由衷说道:“多谢你。”
宋持砚望着灯下的她,许久才挪开眼。刹那间,他明白了一事,也许他从来不必成为三弟。
他只需让田岁禾看到他独一无二之处。思及此又疑惑,倘若最初他便摘下獠牙,她是否了不会逃?
无言的遗憾从心中蔓延着。
宋持砚将这遗憾抑下。
他留不住曾经的她,但可用他的价值,留住如今的她。
心境迎来了分别这数年里难得的平和,临走前,宋持砚同田岁禾道:“明日午时我会回京,此去或能带回来关于赵王的好消息。”
田岁禾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郑重道:“我是想报仇,但我也知道蚍蜉难撼巨树,很多事需要等待和运气,阿翁和阿郎也不希望谁为了报仇冒险。”她的私欲更不能波及宋持砚。
她笑笑:“不必把我的仇作为负担,做你的事就好。”
宋持砚低头凝望着她,田岁禾的难能可贵或许正在于此,她很少与自己过不去,也不会像郑氏那般,把自身执念强加为旁人的使命。
他忽然羡慕起他们的女儿,她有一位豁达的娘亲。
宋持砚亦道:“你亦不必有负担,两年前我并非为了替你报仇而答应对付赵王。立场使然,我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和生死存亡,不得不如此。”
他停顿稍许,“当初用仇留住你,是我卑劣的私心。”
习惯了高傲疏离,与田岁禾坦诚时宋持砚虽从容,但也略显不自然,说完他便转过身踏入了夜色中。
田岁禾立在屋檐下立了会,忽然追上他:“宋持砚!”
宋持砚背影顿了顿,略微回过头,温和地问她:“怎么了?”
田岁禾张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拿了把油纸伞,塞入他手中:“要下雨了,不要因为急着赶路就淋雨。”
宋持砚看着伞,目光柔和,“也知道,我会保全自己。”
*
宋持砚一去就是两三个月。
大抵要办的事需得十分谨慎,他不曾给扬州来信,仅暗中托石乔给田岁禾增派好几个暗卫,并捎来口信,让她不必担忧,一切顺利。
连陈青梧那样消息灵通的人也打探不到半点有关赵王的消息。
田岁禾开始忐忑。
好几个夜晚,想到宋持砚拿着油纸伞万分珍惜的模样,孑然一身离去的背影,心里都不是滋味。
她甚至后悔了,该多嘱咐几句,让他千万别冒险。
在扬州等到了第三个月,京中终于传出些边边角角的消息,说赵王贪赃枉法,被天子废去王位。
消息是楼飞从京中带回的。
他还告知田岁禾,赵王和他的党羽都自食恶果,那曾帮赵王作恶、害死阿翁的徽州大员也落了马。
田岁禾眼眶湿润。
阿翁和阿郎总算没有白死。
楼飞不知内情,见她落泪,猜是因为别的缘故,又说:“那位探花郎原本要调回内阁任次辅的,却又被调来扬州当漕运总督。阿姐是在害怕他么,要不我帮你们离开吧?”
田岁禾回了神,连忙说:“在你离开时,宋持砚了来过扬州了。”
她简要说了之前的事,楼飞起先错愕,随后又放心,末了失落:“阿姐,你好像舍不得他。”
田岁禾不觉得,更正道:“我是舍不得如今挣来的一切。”
楼飞也愿意这样想,很快打起精神。相比宋持砚打动了阿姐,他更害怕不能跟阿姐待在一块。她是那么温柔,让他仿佛回到娘亲还在之时。
为了留住这一份怀念,楼飞倍加殷勤地陪小青笋玩耍,忙上忙下地给田岁禾修葺屋子。
这日田岁禾把女儿带去了铺子里,楼飞才忙活完,在夕阳下擦着汗,身后传来一道冷澈无情的声音。
“阁下为何在此?”
这矜贵的口吻,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楼飞懒散回身,“这是我阿姐家,可不是宋大人家。”
宋持砚上前,目光冷冷,田岁禾不在,他可不会遮掩本性。
他冷道:“当初若非你同党惊扰在下的人,吾女不会被杨氏抱走,念在你对岁禾多有帮衬,我既往不咎。但你不能再与她们往来。”
提及此,楼飞也内疚。他一直不曾告知阿姐,一是怕阿姐怪他,再误会他故意离间她和宋持砚就麻烦了。
二来……他也不想阿姐知道后对宋持砚少一分怨怼。
楼飞道:“我朋友的无心之过,他们已弥补了,这些年我亦在弥补。但宋大人可别忘了,阿姐离开你可不单单是因为孩子走丢,是因为你想骗她!更因为阿姐她忘不了你的弟弟!”
最后那句话一出,宋持砚看着少年的目光倏然凌厉。
即便不曾见过三弟,他也猜到这少年性情与三弟相仿,赤忱、热烈。就连那一声声“阿姐”,都像三弟。
田岁禾把这少年当成家人,何尝不是对三弟的延续?
这些念头如毒雾,侵扰着宋持砚,在他平静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手中长剑出鞘,宋持砚剑尖直指向少年,清冷声音寒彻入骨:“死,还是走,阁下自行抉择。”
楼飞想纵身躲开,突然又停下了脚步,闭上双眼任性道:“让我离开阿姐,我不干!我宁可去死!”
“很好。”
宋持砚提剑朝他走去,“你既想成为下一个三弟,我便成全你。”
寒冷剑光划过,楼飞甚至仰起脖颈引颈待屠,剑尖划过少年颈侧,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住手!”
惊慌的女声打破杀气凛然的氛围,宋持砚手中长剑猛然一顿,他面前引颈待屠的少年则欣喜若狂。
他压下欣喜,委屈地唤了声:“阿姐,他要杀我!”
这一声“阿姐”如同火星子,田岁禾关切看向少年的目光则是一桶油,一道洒向宋持砚,点燃了他强压下的怒意。他不顾田岁禾在旁,剑指楼飞,寒声道:“再唤她一句‘阿姐’试试?”
宋持砚剑尖一抬,眼看着就要更靠近楼飞脖颈。田岁禾急步奔到两人跟前,挡在他剑前。
“住手!宋持砚!难道靠近我身边每一个人,你都要杀了么?!”
她愤怒地质问他。对她愤怒目光对视,宋持砚清冷神色出现裂隙,他急退两步收回了剑。
“岁禾……”
望见她眼中的失望,和三个月前一样,宋持砚忽然慌乱。可这次他没有解释,他看着她走过来,等待着她的审判,如同等待铡刀的死囚。
田岁禾无奈地闭上眼:“宋持砚,你还是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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