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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千般旖旎春迟迟》 25-30(第12/13页)
,使得太医署之行不得不延后片刻。
此人生得一双鹰隼般的锐眸,唇色寡淡,面色青白,十分阴鸷沉郁,与之相比,封曲都算和蔼可亲的了。
只见他从马上一跃而下,锦绣飞鱼服流动如月光,腰间别一把绣春刀,肃杀非常。这身行头摆在那里,京师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走卒皆退避三舍。
此人乃北镇抚司指挥使——吴鸩。
虽姓吴,却与京师吴姓世家没有一星点儿亲故关系,非但不亲故,还可能反目,盖因吴姓世家嫡女居于毅王妃候选名册前列。
当年皇城后巷那场屠杀,也有怀国公吴祐的不少手笔,只要是与毅王崔令瞻有关的男人,吴鸩都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女人则百般折辱,再掐死了事。
仇深似海,下辈子都不可能解。
所以老皇帝留着这么一根刺在身边,到底是给毅王添堵呢,还是老糊涂了呢?
答案众人心中自有定论。
话说吴鸩,恨意滔天,这么些年却无一作为,一则是毅王天高皇帝远,他手伸不过去,二则即便毅王入京,他的手能伸过去了,却又阴不过。
阴不过算他没本事,老皇帝乐得坐山观虎斗。
唯一能让毅王不好过的辉王偏偏见了阎王,吴鸩如今只好把怨气撒在了毅王的亲卫身上。
已与金修茗、封曲交过手,唯剩凌云。
他与凌云倒也不用装作苦大仇深,毕竟是真的有仇,但此仇非彼仇,再恨也没法对凌云动真格,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动。
来此也就走个过场。
锦衣卫办案,可不经刑部,全权交由北镇抚司,他领着一群缇骑查案,查到凌府,谁也不能怎么着。
当着凌云的面,将府里府外翻腾得鸡飞狗跳,中途把个惊魂未定的秦芙吓得乱窜,只见她哇哇叫着跑出房间,身后跟着两名不怀好意的缇骑。
“大人,大人!”秦芙也顾不得凌云有花柳病了,怎样都比锦衣卫慈祥些,她扑过去躲在凌云身后。
凌府仆婢稀少,多为四旬左右的妇人,一朵鲜花般的秦芙当下成了众矢之的,被一群虎-狼缇骑盯着,两股战战。
凌云这才慢悠悠开口:“吴指挥,搜出什么没?不会是这个女人吧?”
“不是我啊不是我啊。”秦芙恨不能撕了凌云的嘴。
吴指挥歪着嘴冷笑,“有没有不能见人的,一时半会谁说得清。吴某劝你回去好好提醒那位好主子,明年把脖子洗干净,千万别有命来无命回咯。”
一个四品的指挥使,对一个超品亲王大不敬,并非逆理违天,实在是礼乐早已崩坏。
只要世上有皇帝,他们就是一群异样的恐怖存在。
皇帝以外,皆可屠戮。
凌云环臂,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老子忙着呢,你搁这里跳完大戏就赶紧回吧,恕不远送。”
吴鸩:“……?”
他的怒意在眼底翻涌,燃烧,把脸都烧成了红紫色,鼻翼微张,呼吸渐重。
秦芙摇摇欲坠,恨不能晕死过去。
“大人,他,他是吴指挥……”她小声提醒。
凌云不耐烦甩开她,秦芙呆愣,身后便有人拽了她一把,是昨天的管事妈妈。
稳了好一会,吴鸩阴狠一笑,竟真的就此作罢了。
“小-鳖-崽子,你最好别落我手里,那位可不一定真心护你。”
说罢,他怒攥刀柄,拂袖而去。
一段小小的不愉快的插曲落幕,凌云无心乘车,吩咐下人备马,绝尘而去。
他在太医署的甲库候了半个时辰,从医员手中拿到了柳余琴在京师的录存,下午赶到双槐胡同。
运气不错,柳余琴尚在家中。
她看起来比想象的年轻,不过程芙年纪也小,而这位姨母也就大了她十八岁。
“在下燕阳凌某,受程姑娘所托送一封家书予你,这是信物。”凌云双手奉上。
柳余琴仰头打量着年轻人,似乎还有点懵,对突如其来的喜讯有些手足无措。
可一看清玉佛,神情“唰”的一下变得锃亮,“阿芙!”
她一把抓过信札和玉佛,捂在心口。
怎么看都不像见钱眼开、嗜赌如命、抛弃外甥女之徒,当然凌云就没信过程芙的话,她那张小嘴翕张之间,没有一句老实话。
“这位小哥屋里请。”柳余琴说,“我与阿芙多年未见,甚是想念,既是熟人,可否进来喝杯茶,详细与我说说她。”
凌云迟疑了下,遂进了门。
一进的宅院,面积不大,但能在京师买得起这样的宅子,算得上优秀的普通人,何况还是个女人。
凌云知道宅子的主人是柳余琴,而非租赁。
他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心态,原话转达了程芙的意思。
万没想到柳余琴会是这种反应,无怒无愕,锁着眉安安静静听他把话说完。
而后有片刻的思考,脱口说道:“你们欺负她。”
凌云:“……?”
柳余琴:“毅王欺负她。”
凌云松了口气,差点儿就连坐了,“她叫你别烦她欸。”
“她叫我注意安全的。”
“……”凌云道,“知道你还说,莫不是真要让她为难?”
“我不为难她,不去毅王跟前以卵击石。”柳余琴捧着茶杯,骨节发白,“我不给她添麻烦,可你们要是害了她,我也有法子让你们疼的。”
凌云:“不是,这关我什么事啊?两句话你牵扯我两次,我真没怎么着她,她不算计我都是好的。”
“你没欺负她吗?”柳余琴目不转睛盯着他。
凌云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啊。”
“好吧。”柳余琴把茶杯递给旁边的粗使婆子,兀自擦起眼泪。
凌云头疼,起身道:“玉佛我先拿走了,回去她跟我要的。”
“我知道。”柳余琴把玉佛递给他。
“那,我先走了。”
“多谢大人,您慢走。”
“你没什么话交代她?”
“没有。”
“信?”
“也没有。”
凌云:“……”
离开双槐胡同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啧”了声。
这天晚上,柳余琴坐在灯下擦了好久的眼泪。
红颜薄命,阿芙流落在外将遭遇什么,她很清楚,但当亲耳听见那些遭遇,戳破了薄薄的泡影,心痛便无以复加。
她和妹妹终究没能护得住这个可怜的孩子。
让她投身到这样的家,真的很抱歉。
翌日一早,她立即起身,更衣梳头,还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涂出好气色,穿着箱笼里最体面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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