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凝脂: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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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琚也身心俱疲,她早已想不起再去探看衣柜里的动静,一个人静静地坐上卧榻,思及卞舟破碎的眼神、干哑的声音,还有失魂离去的身影,她的心似有匕首在剜绞。

    她这般无耻妒忌,私拆他的信,又戏耍了他……绪瑶琚近乎被道德谴责得要崩溃,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直是过了许久,她脑中那些纷繁复杂的念头,才有些微平息。

    此事已过,不要再去想,就让它成为一个永远的见不得光的秘密,也许即便是四妹妹知晓了,她也会因对卞舟无感,并不责怪于她。

    一切只是她心里过不去那关。既如此,便睡吧,兴许睡一觉便好了的,明日便什么都忘了。

    绪瑶琚牵过被角,侧身掐灭了床头灯罩里的蜡烛,银光扑灭,屋内陷入昏暗。

    柜内的人,听着绪瑶琚呼吸的节律,过了许久,那呼吸声渐渐平息,变得悠长而富有规律,便可知她是睡着了。

    三姐姐从不打鼾,而且入睡很快,若是能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那便是已经入梦。

    这自然是一个好机会,绪芳初小心翼翼地对陛下道:“臣开门了?”

    萧洛陵并未回应,目光由始至终不离那两片在说话时不断翕动开阖的唇瓣上。

    如同窥伺两瓣水亮馨香、果肉饱满的柑橘。

    绪芳初以为他默许了,猫腰试探着将手贴在木门上,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儿声息,将门打开。

    那木门已经老得满脸疮痍,幸而绪芳初这是双行医的手,向来具有极强的控制力,将每一点动作都收于毫厘之间,完全将那扇木门推开之后,她从柜中飘然而下,长舒了口气。

    额头被汗水沾湿了鸦发,里衣黏糊地贴合了后背。她扶住木门,恭请陛下出柜。

    绪芳初以气流声道:“陛下,臣随你去太极殿?”

    萧洛陵侧目看了一眼她,两只疲惫的眼圈泛出青灰,时辰已经到了后半夜,若再去太极殿,她这一整晚便可以不必睡了。

    “不必。很晚了,明日来朕殿中。”

    陛下竟有大发慈悲、高抬贵手的时候,绪芳初近乎感激涕零。

    “多谢陛下体恤,臣不胜感激啊。”

    “你可以睡了,”萧洛陵淡声道,“朕在你这里找点药膏。”

    话是如此说,绪芳初也不敢真的没等人走便睡着。

    萧洛陵拿了她先前所用的灵善膏。

    瞥眼她乱糟糟的梳妆台和书案,皱眉,顺手也耐心地整理了一遍。

    *

    隔日,太医署就有好消息。

    今年太常寺招募第一批女弟子,这批女弟子入学以来,朝乾夕惕,潜心向医,以至于数月不曾归家,陛下恩旨,今年宫中举办中秋宴,特借此机会犒赏女医,与此同时,会宴请他们的父母。

    这的确是天大的好消息,女弟子几乎没有不想家的,太医署虽不会短了吃喝,但终归每日要上学,要写药案,要背医书,孤身在外也没个人嘘寒问暖,只能弟子间互相照拂。

    还以为两年学成之前都不可能再见到父母,没想到中秋在即,惊闻如此喜讯,令人不胜欢欣。

    日内太医署内学风愈发清正,个个发奋刻苦。

    而绪芳初,也在课业之余,咬牙去给好色之君侍疾。

    好在她也有一件喜事。

    这日她婉转试探阿姐,是否对陛下有意。

    绪瑶琚惊诧不已:“四妹妹何出此言?”

    绪芳初平稳地道:“三姐姐,这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如果有,你可以告诉我,无妨,而且只怕夫人若是知晓了,会更高兴。”

    绪瑶琚心里知晓阿初说得对,倘若母亲以为她恋慕陛下,定会喜上眉梢,欢喜得无以复加。

    “只是我对陛下确实没有半分想法,”绪瑶琚坦荡说明她心里的想法,“从第一眼见到陛下伊始,我对他心中便只有敬畏,如此不对等的身份之别,实在让我无法亲近。况且,陛下早已有妻有子,于我而言,不算良配。”

    此言大逆,倘使不是姐妹俩私聊,她绝不会宣之于口。

    而且,她更需要让四妹妹相信,她对陛下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绪芳初想不错,三姐姐玲珑冰心的人物,即便是有心成婚,也定然会找一个肝肺冰雪、洁身自傲的男子,好色之君显然并不符合她的审美。

    如此她便可以完全安心了,只是误会一场。若实在不是新君,料想也无别人了。

    太极殿大监等绪芳初一出太医署,便安排了云辇来接,面对愈发夸张的阵仗,和愈发谄媚的大监,绪芳初心怀不妙的预感,急忙推辞。

    礼用笑眯了眼睛:“今夜陛下在望舒殿。”

    绪芳初应了一声“是”,仍旧放弃了乘坐云辇,坚持步行前去。

    这云辇是君王与四妃之上的妃嫔才能乘坐的代步工具,狗胆包天的内监竟敢如此逾越祖制,要不就是不怕掉脑袋,要不就是出自于陛下的授意。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可能接受,绪芳初摆正自己作为医官的心态,无功不受禄,缓步而前。

    望舒殿中长烛如林,父子俩对面而坐,碗筷布了三副,似在等什么人来。

    而绪芳初一出现,小太子便软糯糯地向她招手:“阿初!我等你好久啦!”

    绪芳初微怔,从奶团圆鼓鼓的脸蛋上错眼,视线调转到陛下身上,嵯峨轩昂的身影,一半藏匿于灯下的黢黑里,屹崪如山。

    乌青的长睫低垂,筛过一缕犹如錾银的灯光,神色持凝地接过儿子的小碗为他舀汤。

    旁侧侍候的晚晴代小殿下的喉舌:“殿下一定要等医官一道用膳。”

    绪芳初脸颊上的肉陷入了痉挛。她说不明,弄不清,虽然她上回救治过萧念暄,但说到底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萧念暄怎会如此依恋她。

    若不是顾及阿耶脸色,萧念暄早就已经熟稔地起身牵过阿初的手了,但饶是如此,他也胆大地向阿初直招手,让她一起用饭。

    绪芳初被一个小孩儿弄得盛情难却,向陛下执礼。

    对方语气漠然:“坐。”

    绪芳初只好战战兢兢就座。

    低头看眼菜肴,今日的珍馐是山海兜子、姜芽鸭、蟹酿橙与红炙兔,还有一味香甜的荔枝膏。

    菜色精美,花样繁多,色香俱全,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萧念暄将乌木箸子分一把塞入绪芳初手心,大大方方地说:“今天是膳房烧的菜,阿耶上次做了一桌,可惜你没来,他生气了。”

    “萧念暄。”

    太子刚刚说完,便面临了一道低沉的威胁。

    吓得他连忙抱头。

    绪芳初偷觑天子,对方锁着眉头,神色有一分不自然。

    她心忖,原来他堂堂天子,真为这点儿小事生气了?她也没骗欺君,确实是身体不适故而不曾前来而已。

    有一说一,这和他们父子俩坐在一起,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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