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窥春山(双重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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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互叫了人,都纷纷应下了,孟母便先落座,孟祈和陈望断也紧邻她而坐。

    这下就叫孟茴尴尬了,唯一空出来的位置是徐闻听左边,而他的右边是徐季柏和徐慕好,再过去就是二房夫妻俩。

    她只能坐徐闻听旁边。

    “谁准你和我堂哥坐的。”终于解除禁足的徐慕好老大不高兴,噌地就站起来,捧着她喝了一半的羊

    奶,一屁股在徐闻听左边的空位坐下,哼一声,“我要和我表哥坐。”

    “诶不是你。”徐闻听拦都没拦住。

    她这一走,就把徐季柏右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孟茴在徐季柏旁边坐下,后者眼都未抬,好似没看到这些喧闹。

    孟茴想,徐季柏真是一点叫人看不出端倪。

    现在孟茴的右边是二夫人。

    她低声和二夫人打了招呼。

    “我那女儿惯坏了,真是给你添麻烦。”二夫人笑道。

    孟茴摇头:“不会。”

    她心说,分明是帮了她大忙。

    “无事无事,就这般坐吧。”周老夫人和蔼道,“今日是家宴,没什么规矩,也是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和亲家见见。”她笑道,“也不知道下次见是什么时候了。”

    孟母温声道:“老夫人身子康健,自然能长命百岁。”

    周老夫人笑了几声:“就应亲家吉言了,那咱们就开宴,随意吃,一家人,关起门来就不讲规矩了。”

    “是。”一干小辈应下,稀稀朗朗执筷夹菜。

    圆桌好处是摆得多,坏处是远的夹不到。

    但索性孟茴并没有什么吃饭的兴致,她随便夹了一箸面前的白菜,小口小口地吃。

    进门这么久了,她和徐季柏连视线都没对上,很难想象今日上午他们还在拥抱。

    孟茴偷偷看了徐季柏一眼。

    他换了常服,背脊挺直。

    不过难得的是他摘了手套,叫下人端了一盘海货细致剥壳放在盘里。

    一小碟菜从后插.入,绕过孟茴肩头和放在她面前。

    孟茴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和徐闻听对上了视线。

    “……你不在位置上坐着干什么?”她小声道。

    她虽未抬头,但现在肯定很多人都在看他们。

    徐闻听满不在乎地说:“祖母不是都说今日不讲规矩了?这菜你夹不到,我拿公筷夹了给你送来。”

    “我……”

    “我知道你爱吃这个菜,刚忘记换菜位置了。”徐闻听道,“好了,我回去坐着了啊。”

    从头到尾,徐闻听自说自话,没有给孟茴一句说话的机会。

    孟茴想,徐闻听果真有病。

    “还是年轻好啊。”周老夫人笑着道。

    何夫人应和:“婆母风华依旧呢。”

    孟茴不关心她们说什么,反正她心意也不会变。

    她还是吃青菜,没有碰一下徐闻听送来的炒菜。

    “噔”的一声,陶瓷碰撞声。

    一个小碟子从左侧小幅地划过来,和孟茴的碟子碰了一下,上面装着一个底褪干净壳的海货,鲜嫩爽滑。

    孟茴眨眨眼,再偏头去看徐季柏,他正拿着一方帕子慢条斯理的一根根擦净手指。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视线,徐季柏稍偏了眼,淡声道:“吃饭。”

    孟茴含着一点笑意,夹了一颗肉。

    “说起来,上月咱们就已经去亲家那商议过婚事了,定也定了,就差过明路送聘礼。”何夫人笑笑,“说起这聘礼,我们单子都列好了呢,就差几个点头。”

    孟祈温声开了口:“倒也不急,我看三爷上次就说得不错,阿闻和蒙蒙年岁都还不大,倒不如过两年,都定了心再成家,到时候阿闻一考功名二来娶妻,一时间三大美事占了两,双喜临门可不更好?”

    孟茴心说,她什么时候能像阿姐一样这么能说。

    这话说得实在滴水不漏,就连周老夫人都觉了三分欣喜:“倒是也不错,正好这两年叫庄禾先阿闻成了亲,叔侄辈分先后还是要讲的,你说是不是,老爷子?”

    徐延正和徐聿推杯换盏,闻言便附和笑道:“自然是,正好叫庄禾给阿闻和茴娘做证婚人,争取生个和庄禾一般的玄孙。”

    孟茴面上笑意寸寸淡下,搁下筷子,没了胃口再吃。

    哪一句都说得让她不舒心。

    徐季柏起身:“我去净手。”

    他说罢,便转身离开。

    屋内只静了一瞬,便复而又热闹起来。

    好似只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只有徐聿笑着提了句:“三弟早说不爱成婚,还偏说。”

    周老夫人不冷不热道:“迟早也要成婚,否则侄子先成婚了,外面人该怎么说国公府?”

    徐聿耸肩,没接话了。

    周老夫人便继续热络地和孟母围绕婚事热聊。

    孟茴喝了一口羊奶,余光看到刚空掉的座又坐上了人。

    徐季柏回来得那么快?

    她抱着这个念头,放盏转头,却看见是徐闻听。

    她拧眉:“坐回去,你这像什么样。”

    “反正就是撮合你和我攒的局,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徐闻听随口说着,又拿来一个小碟,替换了孟茴没吃,已经冷掉那碟菜,“你不吃也行,反正你不能阻止我给你夹。”

    “你……徐闻听,这都是长辈,我不想和你说重话。”孟茴道。

    “那更好了。”徐闻听散漫一挑眉,“以后都不说,这样我就可以高高兴兴地追你。”

    “……你能不能要点脸?”孟茴愠怒道。

    她是真得生气了,白皙的脸都漫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徐闻听看在眼里。

    他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一点点褪去,显得有些落寞,他小声地说:“你生气吧,别气坏身子就行,你生气就证明你对我不是没感觉。”

    他更怕孟茴当他不存在。

    孟茴几乎想摔筷子,但教养完全不允许。

    她重重呼吸几下,咬牙道:“徐闻听,我没有不理你是因为两家是世交,气到我了你能得到什么呢?”

    “看到你因为我有情绪起伏,我今晚能稍微睡得早一点点。”徐闻听道,“你暂时不想成婚,我们就往后延一点,我不逼你,我也会和我祖母说,按小叔的意思来。”

    他伸手,轻轻拉住孟茴的手腕,“你别真的不理我就成。”

    京中人常说,徐闻听这样的天之骄子,若是真的想讨好一个人,只怕最清高的花魁也难抵攻势。

    可孟茴死过一次了,她不恶心徐闻听,那纯粹是前世完全地磨平了棱角,没了力气去恨,但她心底绝对是厌恶徐闻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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