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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鹊上眉梢》 60-70(第15/20页)
不改色地道:
“殿下,那名狱卒公用私刑,我已斥责过他。至于用刑拷问,薛大小姐乃将门之女,骨气铮铮,不惧这种手段,我恐贸然行刑会起反效果,遂欲意晓之以理,破其心房,徐徐图之。”
太子看了他一会,重新露出笑来:
“你所言甚有道理,便那依你吧。只是目前边疆战事告急,孤实在心急,怕是等不了那么久。如若五日后你再撬问不出来,孤便命人对她行刑,拷问豫王在京城的暗桩人手。若是她依然不予配合……”
太子微顿,轻叹道:“实在不行,重罪俘虏应当按律斩杀。景暄,你以为呢?”
他说完,微笑着看向面前身姿挺拔、温和清俊的臣子。
章景暄身形未动,看着御书房光洁的地板,那上面反照着他的身影,看着挺直、矜贵清润、风雨不动,却慢慢绷紧,宛如一枚弓上面几欲疾发而离的弦。
他攥紧了拳,袖摆掩映的手臂上青筋隐隐暴突而起,少顷,又被他强行压抑下去。殿内安静,却又像疾风骤雨穿过,让人呼吸紧窒,扼住喉咙的吐息。
寂静中,他静默良久,嗓音低缓地开口道:
“臣……遵旨。”
第68章 五日之期。
章景暄从御书房出来,回到章府,去主院见了父亲。
彼时他正与章夫人偎在一起,低声不知道在聊什么。
见着章景暄,两人打住话头。
章夫人年方三十八,清雅明致,保养得宜,她眉梢一挑,笑意盈盈道:“真是稀客。”
伸手在案几上捻了枚山楂递给他,胡扯道:“番邦进贡的山楂,不酸,特别甜,你尝尝。”
章景暄摇了摇头,道:“我来寻父亲。”
章承礼跟章夫人做了个手势,与章景暄来到书房,关上门。
他转身看向眼前已经及冠的儿子,温润稳重,清俊挺拔,已然不再是曾经那个自由恣意的少年模样了。
屋内两两相视,无人开口,一时安静得过分。
过了会,章承礼才道:“近日京城流言想必你也听说了。”
他一顿,轻叹口气,大抵也是内心反复煎熬与纠结,终于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严肃和沉重:
“你是如何想的?”
章景暄垂下眼,缓缓道:“总会有出路。”
章承礼道:“章璩,你从前可不是这种性子。这个担子确实沉重,甚至可能有来无回,我和你祖父都不愿你随军出征。只是你自小就有主意,从未如此瞻前顾后过。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不敢做下决定?是惧怕亡于边疆吗?”
章景暄沉默片刻,淡声道:
“是人都会怕死,儿子不过是凡夫俗子,也不例外。届时若出了意外,爹娘膝下空虚,儿子如何给你们养老?章家又找谁接任?”
章承礼一双沉静的眼眸看着他,道:“章璩,你在撒谎。”
章景暄唇线微微抿直,倏忽沉默下来。
书房内静了半晌,他道:“父亲多虑。”
章承礼叹息道:“但愿是我多虑吧。若你当真不愿,我和你母亲,还有你祖父都会尽力想法子。但是你要知道,有些时候命运无法更改,亦无法求证公道。命中注定的事情,纵然你撞得头破血流也没用。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千万莫要因为一己私欲,堕了章家百年清誉。章家祖训,我希望你没忘。”
稍顿,他总算说出了一句推心置腹之言:
“纵然我和你母亲,甚至你祖父都能理解你,甚至想支持你做你想的事情。但章家旁支还有那么多族人,都仰仗章家名望而活,那些人,不能容你用章家的信誉去作赌。我们活于世上,都有苦衷。”
章景暄这回终究没能吐出喉咙口那句“儿子知晓”,他立于原地,久久未言。
章承礼最后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等真正想好了,不会后悔,你再来寻我吧。”
……
章景暄离开主院,回到瞻云院书房,将舆图和典籍在书案上摊开,又翻开在兵部借来的经年战报,找到与阿史烈相关的记载,一目十行看过去。
与他了解相差不大,阿史烈是西羌可汗麾下第一大将,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他并非残暴的莽夫,而是谋略武艺兼备,因此历来都是大周朝有名的老将才敢对上他,胜率五五开。
最关键的是,阿史烈极为记仇,得罪过他的人最后都会亡于他刀下,大周朝曾经取胜关键便是利用他这一性格特点,牺牲己方副将或者军师,布下陷阱,请君入瓮。
也因此阿史烈前几年受了伤,才没有继续在边疆征战。
如今又重新领兵侵犯,还点了他的名字,应当是伤势痊愈了。
章景暄指腹用力按压桌面,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又冷静地将三河关的舆图及战报翻开。
三河关在边疆沿线更往里、往南的位置,不像秦溏关那般危险,战事年间却也不乏外敌骚扰。
不过对于资历较浅的将帅来说,是个积攒经验,甚至镀金的好去处,在此地驻守的也都是一些颐养天年的老将。
因此往年都是勋贵人家的嫡子被送往三河关,很适合用来历练,也是个立功的好地方。
同样,这也是一条从小将到主将可走的捷径。
但是……
章景暄闭了闭眼。
太子怎会给薛家兵权?他不管让谁去援兵三河关,都不可能再让姓薛的人过去。
放在门外的晚膳早已凉透,暮色垂暗多时也恍然不知,他翻阅完所有典籍和战报,攥紧纸张,有些失控地猛然拂袖,将之悉数撂在地上。
章景暄手臂支撑在书案上,另一掌心捂住心口,再也掩饰不住脸色的难看。
从未想到过,他竟会有朝一日陷入这等局面。
他……根本寻不到任何能够两全齐美的出路-
薛元音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待了数日,终于将竹蜻蜓的所有翅膀做好,开始做蜻蜓肚。
竹片太薄,挖不了肚子,她捡起竹片打量片刻,决定模仿卯榫结构,将零碎竹片挖出齿状、拼起来,合成一个蜻蜓肚。
当然时间太紧凑,完美的卯榫结构用这么简单的工具是做不出来的,她仿照格式,做个简单的拼合起来,能够不塌架就够了。
牢间外面走道突然传来脚步声,声音略重,引得她铁栏门前的烛火都一晃一晃。
薛元音将蜻蜓和零碎竹片收起来,压在蒲草底下,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停在牢间门口,他摸约五六十岁,瞧着是朝廷老臣,头戴官帽,身穿绯袍,薛元音不认得他,但认得那身官袍,是高官的袍子,不是什么四五品小官。
这是来了个大人物?只怕是有新的撬开她嘴巴的法子了。
那官袍之人负手站在门栏外面,睨着打量她一眼,道:
“太子口谕,薛氏嫡女犯了多重律法,罪证确凿,殿下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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