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上眉梢: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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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时间说出豫王的暗桩和人手名单。若拒不配合,五日后,午门前广场上杖刑拷问。若依然不予配合,当斩。”

    他目光在门内女子身影上落了一下,心想,殿下到底是仁善之人,杖刑是最容易挨的刑罚了,没有给她上重刑逼问,看样子是没打算为难她。

    拒不肯说,打一顿便直接杀了,也算便宜了她。

    换成老皇帝的性子,管你男的女的,哪能这般容易就放过?

    他一副恩赐的口吻说完,薛元音听到最后的“当斩”,面色微白,身子克制不住地晃了晃。

    她半晌才调整好心情,抬起一张无波无澜的脸,缓慢地跪在地上,磕头谢恩,道:

    “感谢殿下仁善之心,感谢殿下的宽恕。”

    薛元音心里清楚,杖刑拷问比那些酷刑好挨得多,当今太子是仁善之人,到底没有太为难她,赐死已然是恩赐了。

    只是,于情于理她都是不能说出来暗桩人手名单的,她几乎已经能够提前窥见自己的结局。

    纵然她已经做了数日的心理准备,这一刻当真来临时仍然感到恐慌和惊惧。

    官袍之人见牢间里的女子并没有实话相告的意愿,没有过多停留便离开。

    薛元音在冰凉地上坐了好一会,最后起身回到蒲床边,拿出竹片来,继续龟速雕磨竹蜻蜓。

    这些日子里,除了阿蓁能陪她聊会天,她也只有这一项乐趣能用来打发时间。

    ……

    转瞬间,一连四日过去。

    明日就是太子给她的最后期限。待明日过去,薛元音后日傍晚就要拖去午门杖刑。

    薛元音似乎没察觉到时间的紧迫,专心致志做了四日的竹蜻蜓,终于赶在五日结束前的档口,将竹蜻蜓给做了出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狱卒,都在门口尽职尽责地守着,再看一眼阿蓁,正在外头打瞌睡,也没有注意里面动静。

    她走过去,敲了敲外头的铁栏门,道:“阿蓁,我这几日身上太脏了,都有些臭了,我想沐浴,你去替我备些水来吧,再递来一扇小屏风来。”

    她前些日子提过一次沐浴的要求,没想到阿蓁当真满足了她,还给她拿了个小屏风。

    今日她再次提沐浴,阿蓁从瞌睡中惊醒,应了下来,转身离开牢狱。

    过了一会,阿蓁从外面回来了,打开铁门给她送进来,又递来一扇能稍作遮挡的小屏风。

    薛元音伸手摸了摸水温,也不知阿蓁在哪弄来的热水,这么寒冬腊月的天气里拎进来居然还有些烫。

    她甚至隐隐怀疑这附近有个物件齐全的宫殿或者住宅,不然哪能要什么有什么。

    小屏风遮在浴桶前,这里条件没这么好,能稍作遮挡就很不错了。

    薛元音褪去衣物,她身上的伤口结痂快要脱落了,沐浴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这牢狱里冷如冰窖,褪衣之后冷得她哆嗦,她连忙进入浴桶里,锁链牵动间发出声响,没入水中后,声响又悉数融进水里,荡出浅浅波纹。

    热气袅袅飘上来,将空气氤氲得有些模糊。

    薛元音侧头,从屏风一侧朝铁栏看了一眼,狱卒因为她在沐浴,稍微往两侧站了一些稍作避讳。阿蓁又开始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

    她收了目光,拿出竹蜻蜓,将昨夜撕下来的袖带卷好,上面是她咬破指尖写的血书。她塞入蜻蜓肚中,内力催动,看着蜻蜓慢慢飞向那扇窄窗。

    这是她这些日子里做出来的唯一一件能够往外互通消息的东西,希望能够有用。

    恐怕阿蓁、狱卒甚至是章景暄都没想到,她编做的这些小鸳鸯、小蚂蚱的小玩意,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心思吧。

    薛元音维持着丹田内息的平稳,紧张地盯着竹蜻蜓,它慢慢飞到窄窗处,即将飞过去时却像是撞在什么东西上,被拦了回来。

    她一惊,连忙控制内息维持蜻蜓在空中平稳,再次控制着它小心翼翼飞向窄窗,这回她清晰地看见了窄窗上覆了曾极薄极透的纱,将蜻蜓拦了下来。

    薛元音心里凉了半截,努力好一会仍然没有作用,最后不得不按捺住丧气的情绪,将蜻蜓收了回来。

    原来章景暄自始至终都在防备着她,怪不得不在乎她在做蜻蜓。

    恐怕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只是故作不知,想让她有朝一日试过之后方知死心。

    薛元音调整好心情,走出浴桶,擦净了水,穿好衣物走出小屏风,将阿蓁唤醒,笑道:

    “我沐浴妥了,多谢你。”

    阿蓁连忙说没事,将浴桶拎出去,搬走小屏风,又拿走她换下来的脏衣和巾帕,阖上铁门离开。

    薛元音坐回蒲床上。

    这五日里她并未遭到为难,但却更像是暴雨之前的宁静。

    只不过,让人比较在意的是,章景暄已经数日没来看她了。

    她无端有些不安。

    是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吗?

    说实话,章景暄平时来得并不频繁,通常好几日才来一回,薛元音先前并不在意,因为那个时候太子在外头正与豫王和薛昶对峙,没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而她如今身负杖刑,杖刑再不肯交代便当斩,他却数日不见人影。

    她能接受结局,可章景暄也能如此平静吗?

    他是不知道,所以才没来的吗?

    这不太可能,章景暄估计已经入内廷,地位和身份只高不低。

    那他既然知道,为何没有过来?

    不想与她道个别吗?还是说,不想看她受刑后赴死,干脆以这种方式作了断?

    薛元音思考着这个问题,感觉额筋作痛,几日休息不好,让她头痛欲裂,甚至心口跳动都带着隐隐闷痛。

    她用力摁住额心,好一会才缓和下来。

    明日就是五日之期的最后一日。

    薛元音用罢晚膳,看着窄窗外面渐暗的天色。

    已经过了下值的时间,他若要来,也该过来了。

    如今死到临头,脑子里倒是频繁出现章景暄的身影。

    既怨恨他总是与她争吵,又有点想再多见他几面。

    道不道别的倒也并非最主要……

    她马上要没时间了,睡不到他实在是人生憾事。若是赴刑前再不能满足一下愿望,体会一番书上所说“飘飘欲仙”到底是有多爽快,她觉得自己死后恐怕喝孟婆汤都喝不安稳。

    薛元音在蒲床上翻了个身,心想,若他能在她受刑前,愿意让她睡一次就好了。

    她刚把脑子里思绪给清空,牢间走道像是印证了她的猜测一般,响起一阵熟悉的、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薛元音从蒲床上坐起来,等着章景暄走近。

    然而那道脚步声却在靠近铁栏门前停下来,静默良久,不知他想了些什么,脚步声又逐渐远离,似乎欲要折返回去。

    薛元音站起身走向铁栏门,疑惑地喊了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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