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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鹊上眉梢》 60-70(第9/20页)
人携女去章府串门?既然你身份如此贵重,都能进得来牢狱,想必也能知晓一些内幕消息。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能透露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半晌,无人答话,牢里静得有些诡异。
    薛元音感受到章景暄的目光压在她身上,有如实质,让她脊背发沉,忍不住撇开脸。
    寂静中,她听见他一声低淡的冷嘲:
    “怕了?真是稀奇。看你这么平静,我还以为薛大小姐当真不在意,根本不畏去死呢。”
    薛元音维持了好一阵的平和心绪被他这一句话给点燃,她蓦地抬头看向他,眼里是翻涌的绝望和尖锐的痛意:
    “所以呢?我失败了,你很高兴?一定要看到我落得如此下场你才满意,是吗?”
    章景暄被她这话气到了,额筋隐隐突起,压着怒气道:
    “我为何要高兴?为何要满意?你就是如此揣度我的?!”
    薛元音回视着他,唇角扯出冷笑:
    “你当真伪善,过来冷嘲热讽一番是想做甚?难不成章大公子是来告诉我,你愿意牺牲自己把我捞出牢狱?”
    微顿,她缓了缓神色,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剥掉我一身的刺,如此才好拿捏住我,你从来不喜我与你针锋相对,而你又输不得,所以唯有我再也反抗不了,你才能掌握住我。现在你终于如意了吧?”
    “薛元音!”
    章景暄猛然起身,压着眸中翻腾的愠怒,道: “我费劲辛苦来牢狱看你,不是想来与你吵架的!”
    薛元音也恼了,猛然抬起头,挣得手腕间锁链哗啦得响:
    “你不要说的我很喜欢吵架一样!既然你觉得来看望我很费力气,那我诚心诚意劝告你,以后走自己青云直上的阳关道,不必再来此地了!要杀要剐,为奴为婢,我自当受着,可你莫要想着用这种施舍口吻来压住我、绑挟我!”
    章景暄眼眸里压着愠怒,胸膛因为忍怒而微微起伏。
    薛元音不喜欢他这种眼神,确切地说她讨厌他这种脾气很久了,如今不过是骤然发泄出来了。
    她不再看他,低下头去,自顾自低头去摆弄身上伤口的绷带。
    章景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强忍愠怒,坐下来好一会没开口,片刻后,他复又起身,只淡声道了声“好好休息”,再没留下只言片语,转身推门离去,锁头再次套上。
    他走到地牢路口,又回头看了眼身后那个幽幽铁栏,少顷,他看向两侧的狱卒,温润嗓音带着几分平静与冷淡:
    “好好看守,不得少了她的吃穿用度,亦不得擅自将人放走。若她逃狱不见,我定然拿你们是问。”
    两个狱卒知晓他的大名,亦知他是太子眼前的红人,俱是连连应下。
    章景暄转身走向地牢尽头的铁门,脚步声在空旷地牢里回响,逐渐远去,最终背影消失不见。
    狱间里,天窗撒下来昏黄的光,快要到傍晚了,屋内愈发昏暗,尤其是章景暄离开时又将火把拿走,这屋里几乎与夜晚无异。
    薛元音面无表情地垂下眼,踢动了下脚腕的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
    她终于自嘲地扯了下唇角,忍耐着浑身伤口的疼痛,疲倦地躺回蒲床上-
    章景暄离开牢狱,进了朱红宫门,走在广阔威仪的宫道上。
    在此议了整整一日朝事的大臣们才刚刚散会,正三三两两议论着。
    话里话外不离豫王宫变失败、太子殿下监国,薛昶在外逃逸、西羌战事蠢蠢欲动地挑起……
    京城里人心惶惶,涌动着一股紧绷的氛围。
    章景暄身形挺拔地迈入御书房,太子身披黄袍正目送最后几个臣子离去,面带倦色,见了他来,眼底一亮,浮起欣喜和快慰,不等他行礼便道: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话罢,眉眼间浮现出浓浓忧虑,叹道:
    “虽然豫王马上抓到踪迹,但薛昶逃离,下落不明,伺机救出豫王,孤始终忧心忡忡的……景暄,你可千万要看好薛家大小姐,正如你所说,将她单独关押,试试能不能撬出来点有用的消息,必要时用刑也可以。”
    章景暄动作稍顿,旋即躬身作揖,将今日公务一一呈报。末了,他淡声道:
    “微臣不会放任庆安侯逃跑,已经封锁京畿关卡,他若想出去,必定会现身;若是不现身,也会动用残余暗桩,不管抓捕薛昶还是拔出京城暗桩,殿下都不亏。”
    “此话有理!”
    太子殿下面上露出势在必得之色:“豫王埋伏多年,那些暗桩隐藏极深,不可小觑,这一次孤定势必要将之连根拔除!只不过这实非易事,你可有好的法子能将薛昶逼出来?”
    “有一办法,可冒险一试——以身入局,不怕他不现身。”
    章景暄抬起头,眉目从容淡然道:“殿下只管将风声放出去,殿下已经夺得朝臣支持,而我会将豫王党朝臣的反对声音悉数驳回,将所有明面注意力皆汇聚于我。薛昶躲在暗处定会心急,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如此占据朝堂风向。届时,我们借此风声逼迫他暴露后手。”
    宫变失败,但豫王和薛昶不可能毫无经营。
    以防他们东山再起,这回必须冒险一搏,引得躲在暗处的他们动手,从而将豫王和薛昶彻底摁死。
    “善!”
    太子留他用了顿晚膳后送他出宫,望着苍茫暮色又忍不住叹气:
    “西羌边疆又开始骚动,欲意征战,大周各处民心浮动,已然快要蔓延至京城,届时不知会引起何种危言耸语。真是多事之秋啊……”-
    深夜,狱卒最困顿之时,薛元音神色清明地睁开眼,从莆床上轻轻起身。
    她用碎石子打中两个狱卒的后颈,迫使他们沉睡,活动了下手脚,仔细打量一番锁链,须臾,她握紧拳,不顾伤口崩裂,用力地去捶打从墙壁上延申出来的锁链。
    她尝试了一遍又一遍,又试图用内力将之震碎,却均失败了。她又试着去攀上墙壁窗子,欲去打开,最后气喘吁吁地下来。
    浑身旧伤疼痛难忍,手掌已经通红近乎渗血,她心头枯败,终于被迫接受现实。
    这是特质的锁链,特质的窗子,连能够互通消息的狱友都没有。
    这定然不是太子的主意,而是章景暄的谋策。
    薛元音打量着这沥青色的狱间,颇有些自嘲。
    他将她前后左右之路封得死死的,将她困在这方天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闯不出去,逃脱不得,堪称一个完美的牢笼。
    如此特殊,怕不是一个由他掌握锁匙的私牢?
    薛元音攥住冰凉的铁栏,终于接受了身陷囹圄的事实,寂冷夜里的无力和茫然一点点席卷了她,几乎痛彻心扉。
    她想为自己挣点尊严和前路,却没想到输得这样惨,最终变成了落入他掌中、插翅不得飞的笼中鸟。
    她杀了那么多兵卫,罪名确凿。她几乎看不到一丁点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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